砰砰砰…
在靜謐的夜里,敲門聲顯得格外刺耳,很容易就驚醒了里面睡下的門房。
于是門房趕緊起身,這段時間晚上來訪的客人不少,他可一點兒都不敢怠慢。
之前他就因為開門晚了,受到了季志榮的責罰,原因是因為差點兒害得季志榮錯過一副墨寶。
簡單穿上衣服,門房快步走出了房門,就看見了不遠處季志榮的書房還亮著燈。
來到院子大門處后,門房直接將門打開,可還沒問清來人身份,外面那五六名男子就往府里闖。ωωω.⑨⑨⑨xs.co(m)
“你們是什么人?私闖民宅可是大罪!”門房大聲呵斥道,同時也是在向府內示警。
陳嘯庭一個眼神之后,這門房便被一拳打暈在地上,而陳嘯庭等人也就魚貫而出。
這也怪的季志榮自己貪圖享受,才搬到了這普通宅院內,否則他作為欽差此時該在按察使衙門內,那里就有兵卒守衛。
可若真的是那樣,別人找他幫忙也就不方便了,這是季志榮不愿看到的。
關了院門后陳嘯庭一行進了院內,根據已有的情報的他們知道,除了門房外還有這院子里還有四名家仆,所以陳嘯庭讓手下人控制局面。
而他和劉建平,則直接走向季志榮的書房。
外面的驚呼聲季志榮已經聽到,所以他立馬讓小妾將桌上真跡收起,這些都是值大錢的東西。
在季志榮看來,即便是遇到了賊人,只要給錢就能買平安,但是若是這些畫被損壞,那他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就在他兩人倉促收拾之際,書房虛掩的門被打開了,陳嘯庭出現在了門外。
此時他對劉建道:“不要讓其他人多說話,直接把他們嘴給堵上,你在門口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說完這話之后,陳嘯庭便直接從門外走了進來,此時季志榮的目光也迎上了他。
“你是什么人?”季志榮沉聲問道,此時香蘭已躲在了他身后。
不得不說,作為刑部官員見慣了不少匪類,面對這種情況便能保持鎮定。
陳嘯庭轉身將門給關上,才道:“季大人好雅興啊…這么晚還紅袖添香夜讀書,真是難得!”
摸不清虛實,才更是難纏,此時季志榮心里已經在打鼓。
“好漢若是要銀子,只管開個價就是,一切都好說!”季志榮將小妾攬到身后道。
將對方如臨大敵的樣子,陳嘯庭不由露出笑意,便道:“季大人不必過驚慌,在下是來和季大人商量事的!”
說道這里,陳嘯庭才仿佛突然想起來一樣,便道:“還忘了告訴大人,在下于錦衣衛雍西千戶所當值,大人之前應該見過我!”
聽到是錦衣衛的人,季志榮心里更是怦怦直跳,他最近收這么多好處,面對錦衣衛自然心虛。
“閣下原來是錦衣衛的人,不知深夜造訪有何要事?”季志榮強自鎮定道。
方才的對答讓季志榮知道,可能眼前這人來找自己是真有事談,否則沒必要廢這么多話。
陳嘯庭看了一旁的香蘭一眼,然后道:“現在說話可不太方便!”
聽得這話,季志榮也只能讓香蘭出去。
當房間內只剩他兩人后,陳嘯庭才開口道:“今天來找季大人,是想請季大人幫我一個忙!”
這話季志榮聽得很耳熟,這些天來求他幫忙的人有不少,但他還是問道:“什么幫?”
陳嘯庭微微一笑,然后道:“請季大人在刑部特赦的名單上,加三個人…”
一開口就是三個,季志榮差點兒沒被這話給噎死。
人家開口放一個人,還得拿出這樣那樣的孝敬,眼前這人空著手來,卻直接想加三個人,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于是季志榮道:“閣下怕是看錯人了,本官為皇上和朝廷辦事,一切依照法度…如何能通曲直!”
這話說得正義凜然,但陳嘯庭卻知道季志榮底細,卻不會被他外表所騙。
只見他往書桌走去,然后在季志榮的銳利的目光下,打開了放在一旁的木匣。
當露出里面的布包后,陳嘯庭便對季志榮道:“季大人,難道你不再考慮考慮?”
“錦衣衛深受皇上信重,難道你就是這般回報皇恩的?”季志榮仍硬氣道,但自己知道這是裝腔作勢。
果然,陳嘯庭一點兒都沒被嚇住,而是道:“季大人同樣也是深受皇上信重,可你來了盧陽之后,為何卻收了這么字畫古玩?”
說道這里,陳嘯庭已將那布包拿起,將其中花卷緩緩抽了出來。
“這些字畫都是我自京城帶來…”
沒等季志榮把話說完,陳嘯庭便打斷道:“季大人,難道你覺得我很好騙?”
“這些字畫是不是從京城帶來的,你我心里都清楚,就不要捂著蓋子說話了!”陳嘯庭冷聲道。
為了打消季志榮的幻想,便聽他接著道:“如果你說這些字畫,使用銀子買來的,那你就是把在下當傻子了!”
“畢竟,幾十兩銀子換來幾千兩的字畫,這事兒捅出去了也不好聽!”
聽到這些,季志榮心里就真的清楚,自己這是被摸清摸透了。
這時他心里慌得不行,被人看穿之后,他保持鎮定的基礎都不在了。
如今被錦衣衛查知了這些,那就是被人拿住了把柄,隨時都可能把他推入深淵。
此時季志榮不免有些自責,他還是太心急了些,若非連番和外人接觸,作為堂堂欽差又豈會被錦衣衛盯上。
但這時,陳嘯庭便接著說道:“季大人,皇上信任你,才把你拍到盧陽來主持特赦,您難道想要懷了他的好心情?”
這才是最要命的,若僅是收受賄賂,一般只是罷官和交出賬物。
但若是在皇帝正高興的時候把他弄得不愉快,那就很可能是抄家流放的重罪,這是季志榮萬萬承受不起的。
此時季志榮額頭冷汗直冒,只聽他顫顫巍巍道:“還請閣下高抬貴手,本官永世不忘恩情!”
這話主動從季志榮嘴里說出來,讓陳嘯庭心里才松了口氣,只要能把季志榮鎮住就行。
實際上,若真把季志榮貪污的事捅出去,對陳嘯庭來說也未必是好事。
因為這樣做的他,也成了讓皇帝不高興的人,這也會讓鎮撫司的人覺得他太多事。
陳嘯庭此時走到季志榮對面,然后道:“季大人,你不必太過緊張,我說了是來請你幫忙的!”
季志榮此時也不端著架子,立馬說道:“閣下直說便是,能通融的本官一定幫忙!”
陳嘯庭再度笑道:“事情很簡單,關于這次特赦,請季大人幫幫我加幾個人進去…”
說道這里,陳嘯庭滿是鄭重道:“只要季大人肯幫忙,本官保證季大人在盧陽的事,永遠不會傳到上面去!”
若是錦衣衛裝了瞎子,那他季志榮在盧陽這些事,自然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于是季志榮笑道:“好說好說…還請閣下說說是誰!”
陳嘯庭便道:“一共三人,分別叫徐有慧、徐德立、徐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