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什么消息?”陳嘯庭平靜問道。
站在下首的是茍明安和張成發,他們兩人差不多把廣德內外翻了個遍,卻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卑職無能!”
就這四個人,他們兩人已經沒什么可多說了,說得越多也就越丟人。
其實陳嘯庭并不怪他們,因為這些天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手下這些人確實已經盡力了。
楊萬里那邊也沒有消息,這就說明一個問題,基本可以排除那寫人在府城內和周邊落腳的可能。
看著面前擺著的幾分海捕文書,陳嘯庭盯著擺在最中間的青年的圖像,心中卻已掀起熊熊斗志。
這一次,他總算是遇到了個難纏的對手,既能決勝負也能決他陳嘯庭官路興衰。
沒錯,在陳嘯庭看來,要是這次差事辦砸了,他和沈岳往后的官路都會遭受重大打擊。
將文書攬到一邊后,陳嘯庭才問道:“那姓岳的這幾天怎么樣?”
自從五天前和岳夢豪的鬧崩之后,本著相見不如不見的原則,陳嘯庭和他真就一面都沒見過。
但岳夢豪那邊也沒閑著,那是拼了命的也在廣德內外打探消息,忙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可他畢竟是外來者,差事極難打開局面,說是接連碰壁也不為過,更何況還有陳嘯庭在背后給他拆臺。
茍明安便答道:“回大人話,他們也沒查出什么來,畢竟人手太少了些!”
陳嘯庭微微一笑,岳夢豪那幾個人撒到府城,確實微不足道。
就砸陳嘯庭想要細問時,卻見外面闖進來一名校尉,口中連連道:“大人,盧陽來了急遞,已經到了衙門口!”
陳嘯庭迅速站起身來,這時候來的急遞,想必與欽犯的消息有關。
于是陳嘯庭立馬起身,然后便往衙門外走去,此時前來傳話的校尉已經下了馬,岳夢豪先一步已迎了上去。
“可是有什么消息了?”岳夢豪沉聲問道。
拿著急遞校尉不由賠笑道:“大人,這急遞是給陳百戶的,在下也不知其中內容!”
聽到這話,岳夢豪不由冷哼一聲,但也不多說自找沒趣。
幾息之后,陳嘯庭便從里面趕了出來,遙遙便看見了外面院子里干等著的岳夢豪。
“岳總旗,幾天不見了!”陳嘯庭打趣道。
自從五天前見面后,岳夢豪就被嚴格限制了在百戶所內的活動區域,只能在這最外圍的院子里住下。
就連里面點卯的內院,岳夢豪也不能進去一步,陳嘯庭美其名曰防止消息走漏。
可大家都是錦衣衛,有什么消息走漏的…雖然心中氣憤,但岳夢豪也沒多作計較。
因為這是在廣德,他計較不過陳嘯庭。
見正主來了,傳訊校尉才將文書從匣子里拿出的,交到了陳嘯庭的手里。
就在陳嘯庭要拿走之際,卻聽岳夢豪道:“陳百戶,之前你行事霸道我也就忍了,難道這從千戶所來的消息,你也要一個人獨享?”
“咱們都是替皇上辦差的,莫非你還有門戶之見?難道你覺得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擔下全部干系?”
這也是把岳夢豪給逼急了,之前的一切他都能忍受,但如果連千戶所下發的消息陳嘯庭都要獨享,那他可就要掀桌子了。
陳嘯庭不由停下腳步,他也只是刺激一下岳夢豪,卻不會真的直接把文書拿走,那樣做太壞規矩了。
于是陳嘯庭哈哈一笑,然后才面向岳夢豪道:“我倒是忘了,岳總旗還在這里,這東西自然要咱們一起看的!”
然后當著岳夢豪的面,陳嘯庭將急遞給拆開來,拿出文書便在面前攤開來看。
可憐岳夢豪堂堂總旗,卻只能伸上脖子來看。
急遞上面蓋著千戶打印,上面的內容只有一個,那就是欽犯有過廣德往逃竄的可能,上面還給出了一個可能經過的地址。
“大石山…”陳嘯庭念了一句,這地方他曾經去過,當時是為了幫胡唯德找回官服印信。
就在岳夢豪準備商量,如何安排人手布控時候,百戶所大門外又響起了馬蹄聲。
很快又有一校尉端著架子走了進來,進來后卻直接走向了岳夢豪,并從懷中拿出了一份文書。
“大人,這是盧大人的命令!”這校尉朗聲道,生怕陳嘯庭聽不見一樣。
隨后這人又走到了陳嘯庭面前,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對陳嘯庭道:“百戶大人,這時沈千戶給你的信!”
此時岳夢豪已將文書打開,看了里面的內容后便露出笑意,然后對陳嘯庭道:“陳百戶,看來這大石山只能我跑一趟了!”
然后岳夢豪便把文書遞到了陳嘯庭面前,同時道:“我可沒你那么小氣,你也好好看一遍吧!”
陳嘯庭拿起文書,便見到上面那鮮紅的大印,內容卻是“錦衣親軍指揮僉事盧云思印”。
文書的內容最關鍵的就是最后一句,讓岳夢豪接過大石山布控的 任務,并讓的陳嘯庭負責協助。
所以,看向岳夢豪此時臉上的笑意,陳嘯庭心里就跟吃了蒼蠅一樣。
“陳大人,這是盧大人的意思,莫非你要違抗?”岳夢豪不懷好意問道。
陳嘯庭臉上也浮現笑容,然后道:“盧大人的意思,在下自當遵從!”
撂下這句話后,陳嘯庭便直接轉身,然后往院子里面走去。
還沒商量好陳嘯庭如何協助,岳夢豪請讓陳嘯庭直接走了,于是他立馬就追了上去。
剛好此時茍明安好張成發還站在門口,于是他二人便將岳夢豪給攔住,然后道:“岳大人,且止步!”
岳夢豪此時氣急,大怒道:“就憑你們也想攔我?”
茍明安不由無奈道:“岳大人,你可別為難我們,大人他下了死命令,說是閑雜人等人不得入內!”
岳夢豪不由呵斥道:“我是閑雜人?讓開…”
張成發此時也道:“岳大人,百戶大人可能在想事情,您有什么話可以和我們說,我二人自會幫你通稟!”
無論是茍明安還是張成發,都知道自己端的是誰碗,所以才會壯著膽子和岳夢豪瞎扯。
也就是跟著陳嘯庭了,若是在其他百戶所,向岳夢豪這等年輕俊杰,絕對會被奉為上賓。
罵了兩句之后,岳夢豪的怒火也慢慢消退下來,整個人也變得冷靜。
該表現怒火就得表現,但岳夢豪絕不會被怒火所控制。
此時他知道,強闖根本沒用,所以他組織好語言后道:“你們進去告訴陳嘯庭,讓他立刻按照的文書上所言,派出至少一個總旗的人手協助于我,否則出了事情就是他一個人的責任!”
“這是盧僉事的意思,他如果敢違背,南鎮撫司的大牢里,絕對有他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