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當陳嘯庭已經深入夢鄉時,卻被外面一陣敲門聲給驚醒。
起床開門的是陳嘯林,因為他所在的房間離院門最近,所以陳嘯庭還是可以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可沒等他睡著,便見聽陳嘯林敲他房門道:“大哥,找你的!”
陳嘯庭心中狐疑,問道:“誰找我?”
陳嘯林答道:“不認識,但他說有重要的事找你,看樣子很急!”
無奈之下陳嘯庭只得起身,但他卻想不到這時還有誰來找自己。
點燈穿好衣服后,陳嘯庭便拿著燈出了房門,便看見陳嘯林拿著燈站在院內,旁邊站著一個畏縮的身影。
沒等陳嘯庭看清這人是誰,便見他上前道:“陳校尉,是我啊…高用!”
“高用…”陳嘯庭念了一遍,在看清楚對方的臉后,才想起高用是誰。
陳嘯庭便道:“這么晚了,你找我何事?”
高用此時興奮得不得了,便道:“大人,要出大事了…”
隨后,高用便將今晚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陳嘯庭的沒有也由舒轉緊。
“張武說明晚動手?”陳嘯庭問道。
高用點了點頭,然后道:“在下親耳聽他說的,過了明天晚上飛黃騰達的日子就到了!”
陳嘯庭是真的震驚了,原來兔子急了真的會咬人,謝平他們居然敢對自己下黑手,誅九族都嚇不住他們。
但陳嘯庭轉念一想,只要謝平等人操作得當了,天衣無縫殺人后收獲也很大。
見陳嘯庭沒有反應,高用便急道:“大人,白蓮教的人就在坊市倉庫,您現在就可以帶人去捉拿!”
高用的建議確實可行,但陳嘯庭卻不準備這樣簡答處理,他要將計就計。
于是他從懷里拿出五兩銀子,然后道:“這是給你的酬勞,回去該干嘛干嘛,把今晚的事忘了!”
一見五兩銀子,高用頓時喜笑顏開,暗道陳嘯庭真是財大氣粗,比張武那廝大方多了。
“是是是,小人這就回去,不打攪大人您了!”高用再三行禮后,才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待他走遠后,站在一旁的陳嘯林才道:“大哥,要不要我喊人幫你捉拿白蓮教逆賊?”
陳嘯庭伸了個懶腰,然后道:“這事兒你不用管,休息去吧…我自有辦法收拾他們!”
見自己大哥不慌不忙,陳嘯林也不多說,關好院門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五兩銀子買了這個消息,還真是劃算!”陳嘯庭哂笑道。
五兩銀子足夠五口之家小半年用度,是張武所給賞錢的一百倍,也難怪高用那么高興了。
七月二十六,天氣依舊如往常那般炎熱。
夕陽西下,熬過一天的熱浪侵襲,城內的溫度才降下來了些。
這時候酒樓的生意就好了起來,忙碌了一天的男人們,僅有的一點兒樂趣也在此處。
邀上三五朋友往酒樓一坐,點上三五小菜,配上一壺酒就能聊開。
所以,不管在那個世界,餐飲都是最繁榮的行業之一,這是陳嘯庭此時的感慨。
他現在就在白水街的一處酒樓包廂內,一個人喝著酒,同時也是在等人。
等來殺他的人,和替他被殺的人。
酒樓對面是一處茶社,相對來說清幽不少,是個談正事的好地方。
而茶社顧客較少,也更適合殺手殺人,是陳嘯庭選的殺人現場。
昨晚上高用來告密后,第二天上午又帶了更勁爆的消息。
為將自己撇出去,張武讓高用二人負責傳遞消息,簡單來說就是給白蓮教的殺手當導航。
原本陳嘯庭還想著布下埋伏,將白蓮教的殺手活捉,然后坐實三才會勾結白蓮教的罪行。
但有高用這么個情況,陳嘯庭就改變了主意。
三才會的人想要借刀殺人,有了高用這兩個內應后,陳嘯庭也想借這柄刀殺人。
于是事情就簡單了,陳嘯庭授意高用去聯系白蓮教的殺手,讓他把人帶到對面茶社。
而最關鍵的操作是,陳嘯庭讓王三響去找王有田,以謝平的名義邀請他喝茶談事。
聽到這里大家就明白,陳嘯庭是要借刀殺王有田。
就在此時,一個包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道:“小子,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功夫請我喝酒?”
這聲音陳嘯庭再熟悉不過,他起身迎接道:“總旗大人,不管生活多困難,喝酒這事兒卻不能耽誤!”
在酒樓出看戲的同時,陳嘯庭還把張震山給請了過來,為的就是給自己作證,王有田的死和他沒關系。
于是乎,在起身迎接的同時,陳嘯庭也在心里向張震山說了聲抱歉。
平日張震山也沒什么事,有事都是手下人去辦,所以空閑時間大把,陳嘯庭發出邀請他就來了。
但這也是陳嘯庭面子足夠大,其他校尉可沒這本事,隨時能請總旗官喝酒。
兩人落座后,閑聊幾句便喝了起來,但讓陳嘯庭疑惑的是,張震山沒有過問他和三才會的事。
于是陳嘯庭主動問道:“大人,我在西城鬧出這么大動靜,衙門里怎也沒個說法!”
張震山吃著菜,隨口道:“誰知道,我不清楚!”
這顯然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陳嘯庭也不強問,只要沒人干涉他就對了。
“大人,您從盧陽城離開時,千戶大人就沒和你說什么?”陳嘯庭又問道。
張震山瞥了他一眼,道:“莫非還要千戶大人給你帶個話?”
他只是隨口一說,但誰知道陳嘯庭還真就這么想的。
“小子,你怎么鬧騰我不管,但你自己卻得想好日后怎么收場,一旦敗了你也就完了!”張震山鄭重道。
他很看好陳嘯庭的,不希望他就此夭折,但周文柱不讓他插手此事,張震山也只能口頭告誡。
陳嘯庭點了點頭,然后道:“大人,屬下心中有數!”
張震山則道:“那就好,別讓我們失望…”
沒等陳嘯庭想清楚張震山口中的“我們”還有誰,便聽對面茶社傳來喧鬧聲,同時還伴有人的慘叫聲。
兩人同時放下酒杯,隨即透過窗戶我那個對面街道望去,便將茶社里有人倉惶逃出。
這些人滿臉驚慌失措,一邊跑還一邊喊道:“殺人了,殺人了…”
殺人了…聽到這三個字張震山霍然起身,然后對陳嘯庭道:“走,去看看!”
眼下兩人都是著便服,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但張震山還是選擇去現場看看。
不管怎么說,陳嘯庭還是很佩服這位的敬業精神,然后他也跟著張震山下樓而去。
但和張震山不同,陳嘯庭卻是去看是不是王有田,并確認王有田是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