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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坂,緒方他們所住的旅店——
在阿町的幫助下,穿好和服、袴,披好羽織,于左腰間插上2柄新刀后,轉頭朝一旁的阿町和阿筑說道: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緒方已經習慣了在左腰間佩刀的感覺,在將大釋天與大自在送修后,緒方便感覺極不習慣,有種脫了衣服裸奔的感覺。
不僅不習慣,而且不佩2把刀在腰間,總有一種不安全感。
“突發情況”這種東西,誰都說不好。
指不準就在等待大釋天和大自在修好的這幾日里,突然就在某一天,有個喜愛無差別殺人的瘋子揮刀朝緒方砍來。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在將佩刀送修的當天,緒方就在某間刀鋪里買來了2把新刀。
因為只打算拿來臨時使用,所以緒方也不打算花大價錢買什么昂貴的刀,這2把刀合計起來,才花了緒方2兩金。
跪坐在緒方身前的阿町點了點頭,微笑道:
“路上小心。”
今日,是“大試合”的舉辦之日。
既然已經答應了直周會來參加,那緒方也不打算食言。
現在的時間點,大概只有早上7點多,距離“大試合”的開始時間:8點鐘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而為禮貌起見、不想遲到的緒方,已經在阿町的幫助下穿戴好衣物,做好了出行的準備。
風魔已經一大早就出門,又去找他的老部下仙兵衛游玩、敘舊。
“你們倆今天上午有什么安排嗎?”緒方問。
“沒什么安排!”阿筑搶先道,“我和阿町小姐打算就到還沒去過的地方逛逛、走走!”
緒方點點頭:“那你們倆今天上午就隨便去哪逛逛、打發打發時間吧。”
“我先走咯,今天中午過后就回來。”
說罷,緒方一邊朝阿町他們擺著手,一邊出了房間,然后馬不停蹄地離開了旅店,朝今年舉辦“大試合”的地點——全兵館大步走去。
大坂,一色劍館,一色花的房間——
干凈整潔的房間內,此時只有梳子梳理頭法的聲音。
穿著自己最喜歡的鵝黃色和服,腰間束著桃紅色的腰帶,小腳上套著一雙可愛的白色布襪的一色花,正對著身前的鏡子,梳著頭發。
將一頭及腰秀發梳整齊后,一色花開始以略有些生澀的手法挽著頭發。
她先是把頭發梳成現在最流行的發式:島田髻。
挽好頭發后,一色花開始仔細地打量鏡中的自己。
看看梳著島田髻的自己的右半臉,然后又看了看左半臉——最后抿了抿嘴唇,輕輕地搖了搖頭,將剛挽好的頭發散開。
將頭發散開后,一色花挽了個新的發式:丸髻。
挽好了新的發式后,一色花重復了一遍剛才的步驟——對著鏡中的自己認真打量一番后,接著又將剛挽好的頭發給散開。
她不斷地換著新的發型。
島田髻、丸髻、勝山髻…現在女孩子們最常用的發式,她都挨試了個遍,但不論是何種發型,她都覺得有些不滿意。
最終,她還是換回了她最開始的發型——現在最流行的島田髻。
梳好頭發后,一色花打開了旁邊桌案上的一個小盒子。
盒中安放著自前日開始跟母親學習化妝后,從母親那借來的化妝品。
一色花打有記憶起,就對化妝什么的,毫無興趣,也從不化妝,平日里一直都是素顏狀態。
直到前日向母親討教后,一色花才第一次接觸到這門技藝。
雖說這2日已經很努力地跟母親學習化妝了,但或許是因為一色花在這方面的天賦很差的緣故吧,用了足足2日的功夫,一色花僅學會了如何抹唇脂以及畫眉。
打開裝有唇脂的貝殼狀的小盒,用右手的無名指和尾指蘸了點淡紅色的唇脂后,一色花遵照著此前母親的教誨,依循記憶涂抹紅唇。
——好像涂得有些太艷了…看上去跟游女一樣…
擦掉,重新再涂。
——有點太淡了…跟沒涂一樣…
再次擦掉,再次涂抹…
一色花就這么反反復復擦抹了足足7次嘴唇后,才終于抹出一個勉強能讓她滿意的顏色。
擦凈手指上殘存的唇脂,一色花開始畫眉。
相比起之前的挽頭發和擦唇脂,畫眉要順利地多,僅一次就畫出了一色花想要的效果。
放下畫眉的筆,一色花心滿意足地長出了一口氣時——
“小花,你好了嗎?你都在房間里搗鼓近半個時辰了。你到底在干嘛?不會是在睡懶覺吧?差不多要出發了!若是在睡懶覺的話就快點起來!”
房門外陡然響起自己的父親:一色如水的聲音,讓一色花嚇了一跳。
直周現在年紀已大,所以目前劍館的絕大部分事宜都交給了一色花的父親:一色如水來打理。
現在的如水差不多已算是實際上的一色劍館館主,所以“大試合”這種盛宴,他也得一并參加。
“才、才沒有在睡懶覺!”一色花慌忙道。
“既然沒有在睡懶覺的話,就快點出來!要出發了!”
語畢,一色花便聽到父親他那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確認父親已經離開后,一色花將目光重新挪轉到身前的鏡子上。
平常總是素顏狀態、而本人也習慣了素顏模樣的一色花,此時看著鏡中抹著紅唇、畫著眉毛的自己,不禁有種古怪的陌生感。
一色花的皮膚本就十分地白皙,在陽光的照射下能夠反光的那種白皙。
她這本就十分白皙的肌膚,與抹上唇脂的紅唇相得益彰,令此時的一色花散發出和素顏狀態的她截然不同的美。
“半個時辰…”
一色花呢喃道。
“原來已經過了那么久了嗎…”
專心致志地搗鼓著自己的頭發、妝容的她,僅感覺只過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確認頭發與妝容都沒有什么問題后,一色花才起身、將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緩步走出房間,朝他們一色劍館的大門口走去。
此時,一色劍館的大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一色花的爺爺和父親,以及待會帶去參加“大試合”的十余名學徒。
直周和如水現在正在對身前的十余名學徒訓話,所說的內容無外乎就是提醒他們待會要注意禮貌,別做出什么有辱他們一色劍館名聲的事情。
這十余名學徒中,只有其中3人是待會要上場與人比試的,其余人都是被直周和如水所看重,打算帶他們去觀看試合、見見世面,好好看看高手們都是如何揮劍的。
直周和如水的訓話此時剛好結束。
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抹鵝黃色的身影終于朝他們這邊緩步走來后,如水連忙轉過頭去。
在看到自己女兒目前的模樣后,如水不由得一怔:“小花,你…化妝了?”
自己女兒化妝的模樣——身為父親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只是一時興起,隨便涂下嘴唇、畫下眉毛而已。”一色花淡淡道。
那十余名剛被訓完話的學徒,此時一窩蜂地朝一色花圍過來。
“一色小姐!你的妝好漂亮啊!”
“一色小姐,我還是第一次看你化妝呢?”
“一色小姐…”
容姿端麗、劍術也極好,而且還是本劍館館主的孫女的一色花,在一色劍館中一直有著極高的人情,是館中無數學徒的夢中情人。
實際上,也有不少一色劍館的學徒追求一色花,不過至今未有一名追求者有得到一色花的垂青。
面對這些圍上來、爭先恐后地夸贊著她的眾學徒,一色花只禮貌地笑了笑,然后說著些不咸不淡的客套話。
如水疑惑地看著突然化起妝來的女兒。
至于直周——他現在正用復雜的神情看著不遠處的一色花,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好了,既然人都來齊了,就出發吧。”直周輕聲道,“免得遲到了,也…別讓那位我好不容易請來的貴賓等我們太久。”
為了不鬧出“不認路而遲到”這種鬧劇,在昨日陪著阿町、阿筑他們在大坂的各處閑逛時,緒方就順路到全兵館那踩點過一次,確認了全兵館的位置。
緒方循著記憶朝全兵館筆直進發,很快全兵館那氣派的大門便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范圍之內。
“大試合”只容許眾劍館的相關人士入內觀看。
因為本就不容許無關人等觀看,所以眾劍館也沒有對外宣傳過他們的這場盛宴。
因此并沒有太多的人知道今日在全兵館會有一年一度的“大試合”將舉行。
此時在全兵館的大門外并沒有聚集著很多人。只有三三兩兩的人會駐足片刻,伸長脖頸朝劍館內張望,發現沒有什么好看的之后,便縮回脖頸,繼續該干嘛就干嘛。
全兵館的大門處站著4個長相非常端正的青年。
緒方心想著這4人大概就是負責站在大門這兒、接待所有訪客的人吧,于是快步朝4人走去,然后朝他們問道:
“一色劍館的人來了嗎?”
這4名青年紛紛用疑惑、警惕的目光打量著緒方。
某個看上去十分老實的青年直接說道:“一色劍館的人還未來。”
“這樣啊…那打擾了。”緒方禮貌地朝這4人輕輕一躬身,然后走到劍館大門的旁邊,躲在一處樹蔭之下,等待一色直周等人的到來。
若是在“大試合”舉辦的當天,您提前抵達全兵館了,便請在館外稍等片刻吧,等我帶著我一色劍館的人抵達后,我再帶著您一起進場——這是此前,直周成功邀請到緒方后,跟緒方所說的原話。
據直周所言,他們的“大試合”采取著極嚴格的進出規定。
允許請貴賓入場觀看試合,但該貴賓必須得由各劍館眾的足夠分量的人來親自領進館內。
他們就靠著這嚴格的規定來防止一些無關人等偷跑進來。
也就是說,目前孤身一人、沒有直周他們的帶領的緒方,現在根本就進不到館內。
既然直周他們還未來,緒方便依照著直周此前的吩咐,安安靜靜地站在館門邊,等待著直周他們的到來。
——話說回來…現在似乎正值櫻花盛開的時節呢…
緒方將斗笠的邊沿稍稍抬高,抬頭望著頭頂那湛藍的天空。
——來到江戶時代那么久…我似乎還從未看過盛放的櫻花海呢…
現在是4月中旬,緒方陡然想起目前正是日本全國的櫻花接連怒放的時候。
而想起櫻花,緒方便想到自穿越以來,至今已有近2年光陰,這2年來雖見過櫻花,但從未見過那種仿佛一望無盡的櫻花海。
觀看各種從未見識過的奇觀異景——這是緒方最大的愛好,沒有之一。
——之后看看有沒有機會,帶著阿町一起去看看櫻花海好了…
“喂,你!”
就在緒方為了打發時間而在那胡思亂想時,一道自他身側響起的粗暴大喝,打斷了他的思緒。
緒方循聲看過去——只見一個五官英俊,但卻留了個將他的顏值拉到負數的年輕武士,正大步朝他走來。
“你站在這里干嘛?”
這名年輕武士接著粗暴地朝緒方大喊著。
“若是想乘涼的話,給我到別的地方去乘涼!”
北原今日在天還未亮時便起床了。
之所以這么做,不為別的,就只為能有更多的時間來好好打扮打扮自己而已。
頭頂的頭發剃得光溜溜,兩鬢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挽出一個完美的月代頭。
鼻子里的鼻毛認真清理過,鼻屎也掏得干干凈凈,雙手的指甲也全數修剪了一遍。
完美——這是北原對自己目前的形象的唯一評價。
自起床…不,應該說是自昨夜起,北原便感覺自己的心噗通噗通地狂跳個不停,興奮得難以入睡。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地想要快點在一色花的面前展現自己的劍術,以及用利落的劍術將敵人打倒的英姿。
愛慕一色花到近乎狂熱的他,為追求一色花,早就認真調查過一遍一色花的喜好,努力讓自己變成一色花會喜歡的男人。
為達這個目的,北原對一色花近乎所有的好友都搞好了關系,然后向他們挨個詢問和一色花有關的一切情報。
他所下的這番苦工并沒有白費——在去年,他成功調查出了一色花所喜歡的類型:劍術強悍的人。
一色花在跟她的不少好友在討論婚嫁相關的問題時,都說過相同的話:我只會喜歡劍術強悍的人。
在得知這情報時,北原相當振奮。
劍術強悍的人——這不就是在說我嗎?!
自己自幼便展露出非凡的劍術天賦,他自認他的劍術水平在大坂的年輕一代中已達無雙的境界。
而且自己長得也帥,家世也極好,和一色花是門當戶對。
全大坂上下,還有誰能比他與一色花更相配?
北原一直渴望著能在一色花的面前好好展露一番自己的劍術。
終于!這機會被他等來了!
就是今日這即將開始的“大試合”!
一色花以前從未參加過“大試合”,但不知為何在上個月,一色劍館便在上個月放出消息:一色花將確定前來觀看“大試合”。
一時間,以北原為首的一色花的愛慕者全數亢奮并摩拳擦掌起來。
愛慕一色花的可不止北原一人。
得知一色花要來觀看“大試合”后,大量學徒開始奮發圖強,試圖爭取到前往觀看或參加“大試合”的資格。
至于北原——他在得知這讓他欣喜若狂的消息后,開始發了瘋般的訓練。
而現在,總算是到了檢驗他的苦訓…不,檢驗自己長久以來為追求一色花所做的努力的時刻了。
北原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第幾次到館門來查看一色劍館的人來了沒有了。
他希望由自己來親自領一色劍館的人入內。這樣一來,方便他跟一色直周等人套近乎。
“一色劍館的人來了嗎?”剛來到館門口,北原便朝在門口處負責接待來客的4名師弟問道。
“北原師兄,還沒有。”4名師弟趕忙恭敬說道。
“還沒有嗎…”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北原準備返回館內。
但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撇到在館門旁,站立著一個眼熟的身影。
“嗯?”北原皺起眉頭,看向站在館門旁的那名戴著斗笠與面巾的武士。
——這家伙…怎么有些眼熟…這人站在我們劍館大門的旁邊干嘛?
思索片刻后,北原猛然想起這個人是誰。
——這不就是前幾日在街頭表演拔刀術,以此來賣牙粉的那個人嗎?
回憶起此人是誰后,北原看向這名斗笠武士的目光中,立即浮現出赤裸裸的輕蔑之色。
他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拿劍術來當吸引人眼球的雜耍的人了。
就是有太多這樣的人,才敗壞了武士的名聲,拉低了劍術的檔次。
北原承認此人的拔刀術有那么兩下子,但也就僅此而已,此人當時砍木板的那些動作,他北原也能做,而且還能做得比他更好。
這種拿劍術來當嘩眾取寵的工具的跳梁小丑,只適合繼續在街邊賣牙粉,沒有資格站在全兵館的館門旁。
抱著對這名斗笠武士的蔑視,北原大步朝他走去,并喝道:
“喂,你!你站在這里干嘛?若是想乘涼的話,給我到別的地方去乘涼!”
緒方瞥了眼有些面熟,但怎么也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他的北原后,輕聲道:
“我不是在乘涼,我是在等人。”
“如果是等人的話,也請站到遠一點的地方等人吧。”北原繼續以強勢的口吻說道,“你站在這里,會給我們帶來困擾的。”
“我不是什么閑雜人等。”意識到此人可能是把他當成什么和“大試合”無關的阿貓阿狗后,緒方解釋道,“我受一色劍館的一色直周所邀,與一色劍館的眾人一同前來觀看‘大試合’。”
“我現在所等的人,就是一色先生…”
緒方的話還沒有說完,北原便以夸張的動作張大嘴巴,以赤裸裸的嘲諷口吻說道:
“你?受一色先生所邀?你這在街邊靠雜耍來賣牙粉的人,撒謊也撒得有水平一點好不好?”
“一色先生這種響當當的人物,若要邀請他人前來觀看‘大試合’,肯定也只會邀請一些杰出人物,哪會來邀請你這種人?”
“你也不看看你的年紀,你這種年紀的人有可能會被一色先生他所邀請嗎?”
——牙粉?
籠罩在緒方腦海中的迷霧轟然散開。
他總算是想起來此人是誰了。
此人不就是前些日站在那個前來找阿町搭訕的三浦身旁的那名武士嘛。
“我并沒有撒謊。”緒方的語氣中已有一些不耐,“等一色先生他們來了后,誤會自會解除。”
“夠了,少說這些廢話。”北原不論如何也不相信一個前些天在街上賣牙粉、年紀如此輕的人能收到一色先生的邀請,“請你快離開。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對你做出什么不太禮貌的事情。”
北原的話音剛落,也很懷疑緒方身份的那4名負責接待來客的學徒此時十分會看氣氛地圍了過來,給自家師兄助勢時,用警惕的目光看著緒方。
北原的這副傲慢態度,已讓緒方的眉頭緊皺。
“我再說最后一遍——請你離開。”
北原的這句“請你離開”的最后一個音節落下,一道帶著幾分驚恐與慌亂的大喊自他們不遠處的路口轟然炸起:
“北原!你想讓誰離開呢!”
這道爆喝讓北原的臉色猛然一變。
發出這爆喝的人,是臉色微微發白、正領著一色劍館的眾人朝這邊快步奔來的一色直周。
直周現在感覺自己后背的衣服被打濕了——被冷汗給打濕的。
為了不讓可能會提早到來的緒方久等,直周特地率人提前出發。
緒方對于直周邀請他來觀看“大試合”的理由的猜想,其實是完全正確的——直周之所以對緒方邀請,其實就是為了和緒方搞好關系,以達到“曲線倒幕”的目的。
直周已深刻意識到:一個勁地邀請緒方來加入他們的“倒幕大業”是沒戲的。
既然如此,那就換一個方式:先和緒方搞好關系,待與緒方的關系親密起來后,再接著邀請他來一起為倒幕獻身。
總之——不論緒方最終會不會同意一起來倒幕,和緒方搞好關系總歸是不虧的。
直周已下定決心:不論如何都得在今日的“大試合”中,好好地與緒方拉近關系。
然而…躊躇滿志的直周,剛看見全兵館的大門口,便看見了讓他冷汗直冒的一幕——自己認識的北原,正聯合4名大概也是全兵館的學徒的年輕人,圍攏在緒方的身前。
同時恰好聽到了北原的那句:我再說最后一遍,請你離開!
直周的大腦在種種情緒的沖擊下,宕機了一瞬間。
他先是感到憤怒——他以恨不得跪在地上懇求緒方來觀看“大試合”的態度來求緒方,才終于請來了緒方,結果北原卻在那攆緒方離開?
憤怒過后,是害怕。
他害怕緒方會不會憤而離開,讓他此前所做的努力付諸東流。
同時…也害怕對緒方如此無禮的北原會不會遭到緒方的反擊…
此時正走在直周側后方的一色花,現在也瞪圓一雙美目,面帶錯愕與些許…憤懣地看著正高聲嚷嚷著要讓緒方離開的北原。
幾乎沒做過多的思考,直周脫口而出:
“北原!你想讓誰離開呢!”
“一、一色先生…?”北原一臉震驚地看著已經大步走到他們身前的一色直周。
直周沒有理會北原,而是先慌張地朝緒方問道:
“真島先生,北原他們沒有對您做什么吧?”
直周對緒方所用的,是最高級別的敬語。
北原從未見過直周對誰這么恭敬過,此時輪到他大腦宕機了。
“…沒事。”畢竟不是什么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也為了不讓直周難做,所以緒方決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不過是發生了點小誤會而已。”
緒方將剛剛所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地介紹了遍。
見事情不算嚴重,而緒方似乎也不是很生氣后,直周松了口氣。
“北原,此人是我們一色劍館的貴客!你剛才怎能對他如此無禮!”
雖說緒方看上去并沒有很生氣,但北原剛才對緒方如此無禮,不論如何都不能就這么過去了,該道歉的仍要道歉。
北原現在已經完全懵了。
他呆呆地看了看緒方,然后又看了看一色直周。
最后——又看了看一色花。
一色花現在一如既往地用著仿佛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在內的目光看著他——但在一色花漆黑的瞳孔深處,北原還是察覺到了幾絲憤懣與不悅。
意識到自己闖禍了的北原,為挽救自己在一色花等人心目中的形象,連忙朝緒方鞠了個90度的躬:
“十分抱歉!剛才是我無禮了!請您見諒!”
此時的北原,已再無剛才那副傲慢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