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夷地與海賊——這在緒方的觀念中,這是2個極難畫等號的名詞。
在緒方的印象中,日本的海賊應該主要在朝鮮、對馬、壹岐、琉球等地活動才對。怎么會有海賊在北方的蝦夷地出現?
林子平也和緒方一樣,對蝦夷地出現海賊這一事感到十分疑惑與好奇,所以不用緒方去命令,林子平就已向特洛瓦追問這海賊是怎么回事。
塔洛瓦一邊解釋,林子平也一邊給緒方夫妻倆慢慢翻譯著。
從大概2個月前開始,托呵村就突然出現莫名其妙的人員失蹤。
失蹤的人員全為女性,在村子里的第3名婦女失蹤后,托呵村的全體村民終于坐不住了,斷定:定是有人在拐走他們的村民,于是開始進行調查。
為了查出罪魁禍首是誰,托呵村的村民們設置了一個陷阱:讓村里的一個年輕女性獨自一人待在山中,假裝是在采蘑菇。
戰士們則潛伏在周圍各處,靜待人販子上鉤。
他們的運氣很不錯——他們的這誘餌作戰第一次實行,便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行動剛開始,他們便看到了4名身上有著股淡淡魚腥味的和人竄出、準備抱走那名扮作誘餌的婦女。
而在這4名和人現身后,潛伏在周圍的戰士立即一擁而上,將這4名和人全數俘虜。
事后,對這4名和人進行嚴刑拷打。
這4名和人都不是什么意志多堅定的人,托呵村的村民們只不過是打了他們幾拳,他們就將他們的身份、他們的目的、他們所知道的一切都給說了出來。
他們是一伙以壹岐島為根據地的海盜。
壹岐島是位于日本列島到朝鮮半島之間的島嶼。因地理位置優越,所以這片地區常常會有海賊出沒。
不同的海賊,有著不同的“業務”。
有的海賊專門靠劫商船來發家致富。
有的海賊只不過是披著海賊皮的海商。
極個別海賊則是披著海賊皮的探險家。
而這伙招惹上托呵村的海賊,則做著最喪盡天良的“業務”——拐賣人口。
以壹岐島為根據地的這伙海賊,主要拐賣朝鮮人以及日本人,以年輕女性為主。
他們的賣家,是一伙荷蘭商人,這伙荷蘭商人買來這些年輕的朝鮮女人、日本女人后,轉手倒賣到歐洲或美洲——這種亞洲女性,一直都是搶手貨。
他們這幫以拐賣朝鮮女人與日本女人為“主要業務”的海賊,之所以會出現在北方的蝦夷地,并開始拐走阿伊努女性,都是因為他們的老大——蟻通丑五郎。
蝦夷地是一塊盛產優質溫泉的寶地,而蟻通對于泡溫泉一直都有著極濃郁的興趣。
所以一到了冬天,蟻通便會攜帶部分人手北上、前往蝦夷地泡溫泉,給自己放一個假。
從不知何時起,本來就只是想來蝦夷地這里好好泡個溫泉、度個假的蟻通,突然靈機一動:不知蝦夷女人好不好賣呢?
于是蟻通與他們一直合作的荷蘭商人就此事進行了一番討論。
那幫荷蘭商人以前也賣過蝦夷女人,蝦夷女人在歐美那邊雖然沒有朝鮮女人、日本女人受歡迎,但也還算好賣。
在知道蝦夷女人也挺值錢的之后,蟻通的那顆已沒有良心可言的貪婪之心,便蠢蠢欲動了起來。
自此之后,蟻通每到冬天上蝦夷地來度假時,都會順手派遣部下四處誘拐年輕的蝦夷女性。
度假、賺錢,兩不誤。
據托呵村所俘虜的這4個人所言:他們在起碼4年之前,就開始四處拐賣蝦夷女人。只不過他們之前都在更北方的地區活動,直到最近才將魔爪伸到這個區域,對托呵村的女孩們下手。
得知這伙人是萬惡的人販子后,托呵村的村民們自然是氣炸了。
為了搶回被拐走的女孩,他們聯合與他們關系良好的其他聚落,討伐這伙海賊。
雖然其他聚落都還沒有遭受托呵村的毒害,但他們也不傻,也知道如果不設法解決掉這伙海賊,下一個受毒害的說不定就是他們了。
因此托呵村可謂是一呼百應,幾個聚落的男人集合成浩浩蕩蕩的討伐隊,依照那4名俘虜所說的情報,奔赴這伙海賊的根據地。
可誰知,到了這伙海賊的根據地后,卻已是人去樓空,沒有看到海賊,也沒有看到被拐走的人——應該是料到了被俘虜的那4名部下極有可能會暴露他們根據地的位置,所以及時撤離了。
他們事后進一步拷問那4名俘虜,想問出這伙海賊別的根據地的位置,但很遺憾的是——這4名俘虜說他們都只是這伙海賊中的新人,知道得不多,所以并不清楚其余根據地的位置。
托呵村的村民們用盡一切辦法拷問著這4名俘虜——其中一人被村民們給活活拷問至死,另外3人也是半死不活,見他們似乎真的不知道其他根據地的位置后,只能遺憾作罷。
自這場突襲海賊根據地的計劃失敗后,托呵村的村民們便再沒有見到這伙海賊,但托呵村的村民們現在仍不敢放松,直到現在都嚴禁村中任何人在沒有2個以上的男人的陪同下外出。
靜靜地聽完林子平對特洛瓦的解釋的翻譯后,緒方忍不住唏噓著:
“專門拐賣人口的海賊啊…”
脫藩流浪至今,緒方也算是個見過不少世面、風浪的人了。
雅庫扎、山賊、忍者、企圖炸飛京都的恐怖分子、窮兇極惡的哥薩克人…
但海賊倒還是從未遇到過。
緒方萬萬沒想到在這遙遠的北方之地,竟會有海賊出沒。
“總之——就是這樣。”這時,特洛瓦補充道,“現在這個時候,我不能讓村民們冒著危險離開村子、來給你們帶路。”
“林子平,希望你能體諒下我們。(阿伊努語)”
林子平翻譯完特洛瓦的話后,扭頭看向緒方:
“緒方君,特洛瓦他堅持只給我們畫圖,不讓村民們來給我們帶路。”
“那就這么辦吧。”緒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既然人家有人家的苦衷,那就尊重他們的意見吧。”
林子平點點頭:“嗯,我也是這么想的。”
林子平將他們的這一決定告知給了特洛瓦。
“既然如此,那我等會就畫幅地圖給你們。”特洛瓦緩緩道,“林子平,你曾經去過一次坎透村,只要看到我繪的地圖,應該就能想起來坎透村怎么走了。”
“我不知道你突然又想去坎透村做什么,我也不多問。”
“但我還是提醒你一下:你上次可是被坎透村的村民們給趕出來的。”
“你可得小心一點。我們和坎透村的人不怎么熟,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幫不了你。(阿伊努語)”
林子平面露尷尬之色地笑了笑:“放心吧,特洛瓦。我心里有數的。上次只不過是和坎透村的村民們發生了些小矛盾而已,這次我會多注意的。(阿伊努語)”
“你剛才在和村長說什么?”緒方問。
“沒什么。村長跟我說:我上次是被坎透村的村民們給趕出去的,所以讓我這次多多注意。”
“然后我說:我心里有數的,會多多注意的。”
“我猜坎透村的村民們應該也不至于會因為我的緣故,而把我們都拒之村外…”
“如果我們被拒之村外的話,那可就麻煩了。”阿町這時以半開玩笑的口吻插話進來。
林子平此前講述過的他初次抵達坎透村時所經歷的遭遇,緒方仍記得一清二楚。
一開始還受到村民們友好的對待。那個和醫也對林子平很是友好,甚至直接將林子平請到他家中好生招待。
但在林子平對這和醫家中的某個緊閉著的房間產生好奇,并向那和醫詢問那房間為何緊閉著時,一切都變了。
剛剛還很友善的和醫,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歇斯底里地將林子平給趕了出去。
而那名和醫在坎透村有著不低的人望,得罪了那和醫,就等于是得罪了整個村子,于是林子平剛被趕出了和醫的家,又緊接著被趕出了村子。
“若真到了被他們拒之村外的境地…”林子平苦笑道,“那就只能到時再說了。”
特洛瓦也是一個大方的人,直接騰出了2間空房子給緒方他們居住。
對于這2間空屋的分配,自然是緒方夫妻倆睡一屋,林子平這個單身漢睡另外一屋。
現在的時間,換算成現代的單位,大概是晚上的9點多。
托呵村幾乎所有的村民,現在幾乎都已進入夢鄉了。
但緒方和阿町他們現在卻絲毫沒有要去睡覺的意思。
他們并不是正進行著什么負距離的交流。
而是在月光的照明下,保養、整理著各自的武器。
阿町擦拭槍支,并清點、整理彈丸與火藥。
而緒方則給大釋天與大自在涂抹上新的刀油。
刀油除了能讓刀刃不容易生銹之外,還有著在血液與油脂濺到刀刃上后,減少血與油脂對刀刃的侵蝕,并方便將其擦除掉的功能。
明日早上,他們就要啟程進入山中、前往位于山中的坎透村了。
據林子平所言:不出什么意外的話,在明日的下午時分便能抵達坎透村。
雖說距離林子平上一次到訪坎透村,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和人的面龐在這里極有辨識度,所以坎透村的村民們極有可能還記得林子平。
此前將林子平直接趕出村子的坎透村村民們,在看到再次歸來的林子平后會有什么樣的反應?這個誰也說不準。
緒方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好的打算,以及最壞的打算。
最好的打算,自然是坎透村的村民們已經原諒了林子平,然后他們和和睦睦地進入村子。
至于最壞的打算…便是坎透村的村民們拿著武器來追殺林子平了。
林子平幫了他們很大的忙,不論如何緒方也不可能看著林子平就這么掛掉。
所以——為了方便應對這最壞的打算,緒方和阿町都在檢查著各自的武器。
緒方的武器,就只有他的那2柄刀而已,所以很快便擦拭完畢。
擦拭完雙刀后,緒方打開了自己的個人系統界面。
姓名:緒方逸勢 目前個人等級:LV40(360/6400)
個人屬性:
力量:20
敏捷:18
反射神經:15
體力:21
生命力:36
技能:
榊原一刀流等級:13段(11185/12000)
無我二刀流等級:12段(13060/14000)
不知火流忍術等級:8段(6990/7500)
剩余技能點:6點 榊原一刀流(13段):
登樓:中級水落:高級鳥刺:大師級龍尾:高級 無我二刀流(11段):
墊步:高級刃返:宗師級流轉:大師級源之呼吸:宗師級雷切:初級蟬雨:初級星落:初級 不知火流忍術(8段):
不知火流潛行術:中級不知火流柔術:高級 不知火流屏息術:(未解鎖)
不知火流刺殺術:(未解鎖)
與幕府軍的那場大戰,雖然艱難且危險,但報酬也不可不謂豐厚。
個人等級直接躍升2級,升至40級,獲得2點技能點,庫存的技能點攢至6點。
因為那場大戰基本就只用著刀劍,所以不知火流忍術十分遺憾地沒有獲得經驗值,只有榊原一刀流與無我二刀流獲得了大量經驗值,雖無升級,但距離升級也只有一線之隔了。
——希望明天沒有獲得半點經驗值吧…
緒方默默地在心中這般暗道。
如果可以的話,緒方自然是不希望明日出現那最壞的局面。
緒方剛檢查完自己的個人系統界面,坐在他對面的阿町便突然輕聲說道:
“大釋天和大自在…現在都傷痕累累的呢…”
聽到阿町的這句低喃,緒方愣了一下,然后苦笑著將剛收回進鞘中的雙刀再次拔出。
大釋天和大自在現在的刀刃…舉個形象的比喻,就是有點像是鋸子,兩把刀的刀刃都有著十數個缺口,看上去頗為駭人。
兩把刀本就已是“遍體鱗傷”,在經歷了與幕府軍的那場大戰后,舊傷添新傷,傷上加傷,讓兩把刀現在都已是這樣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等回到日本,我們就找人來修刀吧。”阿町望著緒方掌中的雙刀,緩緩道。
“找刀匠來修刀…這只怕是很難啊。”緒方臉上的苦澀之色變得更濃郁了一些,“我的這兩把刀,水平稍次的刀匠,恐怕連修都不知該怎么修呀。”
緒方的大釋天與大自在,都是毫無疑問的大寶刀,伴隨著緒方度過了蝶島之行、京都之行、江戶之行、蝦夷地之行。
換做是做工普通的刀,陪著緒方打過這一場場硬仗后,只怕是連刀刃都不知斷了多少百遍了。
這種質量的寶刀,讓水平一般的刀匠來修,恐怕只會感覺無從下手吧。
“我不認識什么水平高超的刀匠耶…”阿町說。
“我也是。”緒方應和,“現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等日后回到日本了,再慢慢去考慮是找刀匠,還是…換兩把新刀。”
說罷,緒方將大釋天和大自在收回進鞘中。
翌日——
今日是個大晴天。天公真的是幫大忙了,緒方可不想在距離坎透村已經近在咫尺的情況下,因刮起了暴風雪或別的什么原因而不得不止步。
天剛微亮,緒方他們就拽著他們的馬,啟程出發。
坎透村位于托呵村旁邊的深山之中,騎著馬在這種只有幾條人踩出來的山道上行進,實在是太過危險,所以緒方他們只能下馬不行、拽著蘿卜和葡萄前進。
“嗯…”林子平看著特洛瓦今早所交給他的地圖,頻頻點頭,“我的記憶復蘇了。我慢慢想起來該怎么前往坎透村。我們接下來只要一直沿著這條山道往前走就好了。坎透村就在前方這座山的山腰處。”
“山腰…”阿町仰起頭看了看前方的大山,抽了抽嘴角。
“放心吧。”林子平寬慰道,“看起來似乎很遠,但路其實還算好走。”
“等帶你們到了坎透村,我所能做的,就都已經做完了。”林子平用平靜的口吻說,“之后的事,就全靠你們自己了。”
緒方用力地點了點頭:“你只需帶我們去坎透村便好。其余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林子平其實說得沒錯:這座山的山路并不算多么難走,但山路總歸是山路,再怎么好走,也要遠比平地難走。
緒方他們從太陽自東方升起,一直走到了太陽已開始慢慢往西方落下,中途只休息了2次。
幸虧緒方3人都不是什么缺乏體力之輩,否則只怕是都早已累趴了。
緒方自不必說。
阿町自幼就接受忍者訓練,雖然一直是同齡人中的倒車尾,但身體素質也遠比普通人強悍。
林子平則是自青年起就四處游學,練出了一副強健的體魄。
“快到了。”林子平朝身后的緒方與阿町喊道,“就快到了,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抵達坎透村了。”
“終于要到了嗎…”緒方一邊捋著身旁蘿卜的鬃毛,一邊抬頭看了眼因臨近黃昏而發出橙光的天色,“看來有望趕在天黑之前抵達…”
緒方的話還未說完,他的瞳孔便突然一縮,然后立即頓住雙腳,轉頭朝身側的密林望去,右手下意識地搭上了左腰間的大釋天的刀柄。
緒方之所以突然有這么大的反應,不因其他,只因——那個方向傳來了積雪被踩踏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很響,這腳步聲的主人似乎完全沒有要隱藏自己的腳步聲的意思,就連林子平這種不擅武學的人,都清楚地聽到這響亮的腳步聲。
“林先生,躲起來。”
低聲囑咐了林子平這么一句后,緒方便率先拽著蘿卜,與阿町一同藏身到旁邊的斜坡下方。
緒方剛才已經瞬間計算過了——只要藏身到這個斜坡下方,因角度的問題,自那個密林處現身的人是難以發現到他們的。
聽到緒方的這一囑咐的林子平,后知后覺地也沖進了斜坡底下。
腳步聲越來越響。
終于——一道人影自密林深處顯身出來。
是一個穿著阿伊努人的服飾、蓬頭垢面的家伙。
身上的衣服與裸露在外的肌膚,都臟得像剛在泥地里打滾過一樣。
留著一頭及背長發與厚密的胡須,這頭不知多久沒打理過的長發就這么拖在腦后,而他唇上、下巴上的胡須也和他頭發一樣,不知有多久沒打理過。
這人的臉龐實在是太臟了,臟到讓人難以看清這人的五官、年齡。
在這個外貌上和乞丐似乎并無兩樣的家伙現身后,與緒方和阿町一起偷偷觀察外面的情況的林子平一愣,嘟囔道:“是他…”
“你認識這人?是坎透村的村民嗎?”就在林子平旁邊的緒方問。
“當然認識。”林子平沉聲道,“這個家伙,就是那個腦袋似乎有毛病的那個和醫。”
江戶,某條不起眼的小巷中。
“總算是找到你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倒還挺能藏的呢。”
這條不起眼、平日里壓根就不會有人來的巷子中,此時卻突兀地有著道低沉的中年男聲響起。
“噫…”
在這道中年男聲落下后,隨之響起的,是充滿恐懼之色、仍帶有稚氣的年輕女聲。
巷子的盡頭處,一名披著斗篷、無路可再退的年輕女孩癱坐在地。
這女孩的年紀,大概也就只有12、3歲而已。
此時的她,正滿面恐懼地看著前方,看著前方的2名武士。
在他的前方,2名身高一高一矮、都戴著寬大斗笠、堵住女孩去路的武士,緩步朝她走來。
這2名武士緩步朝她走來的身姿,在女孩的眼中,如山一般,如惡鬼一般。
“乖乖跟我回家吧。”剛剛響起的那道低沉的中年男聲,從那名高個子武士的口中發出,“雖然很好奇你是怎么逃出去的,但現在既然把你重新找回來了,我也懶得去追究了。”
“乖乖跟我回去,別逼我動粗。”
“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存在,能救好多好多的人命。”
“你若是逃跑了,不知會有多少人遭殃。”
“所以,我希望你能通曉大義…”
這名高個子武士的話還沒說完,那名少女便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咬緊牙關、拼盡全力站起身,朝她身前的這2名武士沖去。
她想強行沖破這2名武士的阻攔。
“愚蠢…”高個子武士輕聲嘟囔。
少女連碰都還沒碰到這2名武士,便看見眼前一花,隨后肚腹傳來劇痛——高個子武士飛起一腳,直擊少女的肚子。
從高個子武士的力道來看,他沒有手下留情。
被直接踢飛出去的少女,直接重重地撞到她后方的墻壁,一捧鮮血自少女的口中噴濺而出,隨后這名少女便如風中柳絮一般,緩緩地倚著墻壁軟倒在地。
“真是的,乖乖束手就擒,就不必受這種皮肉之苦了。”高個子武士一邊埋怨著,一邊緩步走到少女的身旁,如拎小雞一般,將少女拎起。
“…父親…”這時,那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一言不發的矮個子武士終于出聲了。
“干嘛?”高個子武士發問。
“請您…溫柔一點吧。”矮個子武士說,“這女孩還只有12歲啊…”
“溫柔…”高個子武士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連肩膀都抖了起來,“我的乖兒子啊,你應該也很清楚——不論怎么打、怎么踢這女孩,甚至直接把這女孩給開膛破腹了,這女孩也不會死的吧?”
說罷,高個子武士拉起女孩上身的衣服,露出她剛才被踢的部位——只見她肚腹處那大片的原本呈深紅色的肌膚,那抹深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慢慢轉變為了正常的肌膚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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