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這個時候把鵝掌草投進去,就能大大地提升肉的鮮味,并且去除肉的腥味。”
“鵝掌草是非常好用的調料,算得上是萬能,我們阿伊努人的每一道肉菜,基本都會放鵝掌草進去調味。”
坐在緒方和阿町身前的阿依贊,一邊認真打理著身前的鍋,一邊給緒方和阿町講解著這道“鹿肉鍋”是如何烹制而成的。
現在是午飯時間。
由奇拿村村民和緒方二人組成的這支隊伍現在已經停了下來,架起了一口口鍋,做起午飯。
緒方、阿町、阿依贊3人圍坐在一口鍋旁。
鍋里面裝著的,是緒方他們這段時間最常吃的鹿肉。
仍處于治病基本靠求神的部落制文明的阿伊努人,其平均壽命自然是不會太長。
阿依贊今年也才35歲而已,但在阿伊努的社會中,已妥妥是名中年人了。
像切普克村長那樣都已經頭發花白了,卻仍然能精神矍鑠的人,只不過是極少數。
阿依贊雖然已是個中年人,但擁有這么大的年紀的他,卻仍然有著顆好學的心。
在他們奇拿村開始跟和商做生意后,對日語有興趣的他,主動跟和商們學習起了日語。
雖然有些不標準,但非常流利。
他算是切普克村長的御用日語翻譯之一了。
緒方之前和切普克村長交流時,基本都是靠阿依贊來做二人之間的翻譯。
在緒方和阿町決定跟隨奇拿村的村民們一起前往紅月要塞后,阿依贊被切普克派來擔任緒方他們二人的隨身翻譯兼生活小管家。
這段時間,阿依贊總會親自掌勺來為緒方和阿町烹制他們阿伊努人的特色美食。
不得不說——外表是一個糙漢子的阿依贊,料理水平非常地高。
而且阿依贊是個很健談的人,在做飯時,阿依贊常常會像現在這樣給緒方他們科普他們阿伊努人的美食文化。
目前,3人面前那正煮著鹿肉的鍋已經開始不斷向外散發著香氣。
待阿依贊將鵝掌草扔進國內后,那向外散發出去的香味變得更鮮了起來。
“放完鵝掌草后,再把松茸、白口菇放進去。”
阿依贊從放置在旁邊的小布袋里抓起一把松茸與白口菇扔進鍋中。
“再接下來,只需要慢慢等肉和蘑菇徹底煮熟就好。”
說罷,阿依贊拿起旁邊的蓋子,給這個大鍋蓋上蓋子。
“要等多久啊?”阿町問。
“嗯…還是需要蠻長的時間的。”
“這樣啊…”阿町嘟囔,“看來這鍋菜要花不短的時間才能煮成啊…不過味道聞起來的確是蠻香的。”
這種等待飯菜煮好的時光是很枯燥的。
雖說這段時間和阿依贊他進行了較為頻繁的接觸,但和他還不算特別熟絡。
而且緒方他們和阿依贊他不論是文化還是年紀都相差太大了,就算是想聊天也不知要聊些什么。
在緒方仨人在這稍有些尷尬的氛圍中沉默了片刻后,阿依贊主動出聲打破了沉默。
“反正距離肉煮好還需要一點時間,不如我跟你們講講在我們阿伊努人中代代流傳的英雄史詩吧?”
“英雄史詩?”阿町猛地挑了下眉,眼瞳中閃爍出強烈的感興趣的光芒,“這是什么?”
“嗯…你們可以理解成歌頌英雄人物的故事。”
“大概…類似于你們和人中的《桃太郎》、《一寸法師》、《力太郎》這樣的故事。”
“我們阿伊努人不像你們和人那樣有文字。”
“所以我們是靠口耳相傳來傳誦、銘記我們的歷史。”
“這些在我們阿伊努人中代代相傳下來的英雄史詩,有些是虛構的,但有些是歷史上真實存在過的事情。”
說到這,阿依贊的眼中浮現出淡淡的追憶之色。
“在以前,我還是幼童的時候,最愛干的事情,就是跟著村子里的其余孩童一起圍在村里的老人們的膝邊,聽老人們講述這些英雄史詩。”
“聽這些英雄史詩,是我們這些阿伊努人在童年時期最快樂的消遣之一。”
阿依贊的話音落下,阿町眼中的感興趣之色變得更加濃郁了。
“好啊好啊!那就跟我們講講你們的英雄史詩吧!”
阿町最喜歡聽故事了。
她最大的愛好就是聽說書、聽落語…聽一切跟講故事有關的東西。
緒方此前從沒聽聞過阿伊努人的英雄史詩,所以他的興致現在也有被稍稍勾起來一些。
阿依贊清了清嗓子。
“那我跟你們講最受大家歡迎的史詩之一——《朱輪》吧。”
“啊,先提醒你們一句,我們的許多英雄史詩都是不會像你們和人講你們的歷史故事那樣,講‘誰誰誰’去干了什么。”
“而是講‘我’去干了什么什么。用‘我’來做視角講述故事。”
因為這個時代還沒有“第一人稱”、“第三人稱”這樣的名詞,所以使得阿依贊剛才的那番話有些難懂。
緒方給阿依贊剛才的那番話做了個總結——意思就是他們的英雄史詩大多都是以第一人稱來進行講述,而不是以第三人稱來進行講述。
又清了清嗓子后,阿依贊緩緩說道:
“在這個大家庭里,養姐心胸廣闊,盡善盡美地對我好,一直如此,從未改變。家里的大梁、滿滿的好看的物品、黃棘手呢的木飯盒和匣子,互相交映的寶物下面,一層燦爛奪目。啊,我住的家多漂亮啊!”
阿依贊所講的這故事并不算很長。
緒方剛開始還饒有興趣。
但在聽到一半后,就感到有些犯困了…
反倒是阿町從頭到尾都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阿依贊所說的這名為《朱輪》的英雄史詩,其故事梗概大概是這樣的——
在很久以前,有一個男孩被一個家庭給收養了。養父母和養姐都對他極好,家境也非常不錯,生活美滿。
在男孩變為少年后,養父母告知了少年他的親生父母的事情。
原來,男孩的父親是個擁有遠超神明的容貌和勇氣的人類。
而男孩的母親則是神明,是狼女神。
男孩的父親因過人的勇氣和美貌,遭人嫉妒,日夜戰斗,最終在酒席上不慎喝下了毒酒。
父親身亡后,身為神明的母親便帶著妹妹去了他們神明居住的神界,只留下男孩一人。
得知真相的男主,決定為生父報仇,踏上了復仇之路。
經過一場接一場的戰斗,最終報仇成功。
故事的結局就是男孩和一個名叫歐亞璐璐的絕美少女成為夫妻,一起回到了家鄉,過上了美滿的生活。
這樣的故事,對于阿町這種沒聽過多少有趣故事的人來說,或許還算得上是有趣吧。
但對于緒方來說,這樣的故事實在是讓他提不起勁…
在前世,緒方看過一些記錄希臘神話、北歐史詩的書籍。
這種“主角是人神雜交的產物,然后因某種原因開始冒險,最后成功抱得寶物或美人歸,過上幸福生活”的故事,緒方在前世就看過多少了…
緒方發現這些英雄史詩的套路都非常地相似。
主角總會是人與神雜交的產物。然后主角常常會開局就父母祭天。
接著主角會因各種各樣的原因就踏上冒險,最后成功和一個絕美的女子成婚,與她一起歸隱某處,走上人生巔峰。
緒方對這種套路的故事已經膩味了。
不過為了禮貌,緒方還是強撐著、努力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聽到了最后。
反倒是此前從未接觸過這種類型的故事的阿町,其眼中所閃爍的感興趣的光芒是貨真價實的。
將這英雄史詩講完后,阿依贊停頓了下,隨后緩緩說道:
“《朱輪》算是歷史較為悠久的史詩之一了。”
“可能都沒什么人記得《朱輪》是從以前的什么時候開始流傳下來的。”
“有些人覺得《朱輪》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而有些人則覺得《朱輪》是虛構的。”
“我們的不少英雄史詩都是這樣,因為流傳時間過久,久到我們這些子孫后輩都記不清這些故事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虛構出來的。”
“我個人比較傾向于認同《朱輪》是真實存在的。”
這時,阿依贊突然咧嘴笑道。
“說起來——真島你有希望成為能在我們民族中代代流傳的新史詩的主人公呢。”
“我?”緒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挑了挑眉。
“真島你救了我們村子的事跡,已經完全足以被編成史詩,然后在我們的民族之中代代流傳下去。”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反正等我老去了,一定會對村子的年輕幼童們講述真島你的故事。”
“告訴村里的年輕人們,曾有一個名叫真島吾郎的和人挺身而出,救了險些被滅村的我們。”
“嚯”坐在緒方左邊的阿町一邊竊笑著,一邊用右手肘鉆著緒方的左側腹,“這么說——外子有希望能像那些英雄史詩的主人公一樣被代代流傳下去嗎?”
“理論上來說——是這么回事。但要讓一篇史詩不斷流傳下去,成為永遠不會被忘記的不朽篇章,這相當地難。”
“等到真島的事跡廣泛流傳后,才有希望讓真島的史詩被永遠流傳著。”
緒方一直靜靜地聽著。
從剛才開始,他的表情便變得非常古怪。
前陣子,他才剛在奧羽地區那,碰上了打算以他緒方逸勢的故事為原型,打算寫一部能永世流傳的歌舞伎劇本。
而現在在冰天雪地的蝦夷地,他竟又碰上了類似的事件。
若是運氣好的話,以他的化名真島吾郎的故事為原型的史詩將有可能代代流傳于阿伊努民族之中——最起碼會在奇拿村流傳很長的一段時間。
緒方倒不介意他人傳誦他的故事。
只要別魔改就行。
“阿依贊,你以后若是想對村里的年輕孩童講述我的事跡的話,我是沒什么意見啦。”
“但記得別亂講哦,若是把我說成是什么留著漂亮的月代頭的武士,或是把我說成是什么美貌的‘姬武士’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阿依贊大笑了幾聲。
“放心吧。我可是親眼見識過真島你的事跡的人,不會亂講的啦。”
“阿依贊!”阿町此時出聲道,“再跟我們多講一點你們的英雄史詩吧!”
“以后再慢慢跟你們講吧!現在——先吃飯吧。肉已經煮好了。”
說罷,阿依贊掀開身前的大鍋的蓋子。
在蓋子被掀開的下一刻,誘人的香氣立即朝緒方他們撲面而來。
緒方他們拿出各自的碗,各往自己的碗中夾了一大塊鹿肉。
用筷子將碗中的鹿肉夾起、遞到嘴邊,僅輕輕一咬,便輕輕松松將肉給咬了下來。
鹿肉被煮得恰到好處,哪怕是一名牙口不好的老人家在這,說不定也能輕松將這肉給輕松咬開。
因為這肉是跟蘑菇煮在一起的緣故,所以在將肉咬開后,肉的滋味與蘑菇的鮮味都會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蘑菇獨特的風味被肉的脂肪包裹著并融為一體,令舌尖感受到難以用任何詞匯來解釋的愉悅。
經過這段時間的與阿伊努人的相處,緒方已經深刻地感悟到——雖說阿伊努人直到現在仍處于落后的部落制文明,但他們的美食文化不容小覷。
直到最近才開始接觸肉食的阿町,現在也漸漸能體驗到肉食的美好了——雖說她的肚子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徹底習慣肉食,所以每一頓飯,她都還吃不了太多的肉。
迅速解決完午餐后,緒方解下他腰間的佩刀,將刀抱在懷里,倚靠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
在吃完午飯后,會有一小段時間的休息時間。
不少人會選擇在這段時間睡個午覺。
緒方還蠻喜歡睡午覺的。
所以在吃完午飯后,緒方便大大咧咧地抱著他的刀,倚靠著一棵大樹,打算小睡一會。
順便一提——在緒方現在正打算小睡一會的這個時候,阿町正在不遠處洗著她和緒方的碗筷與鍋。
緒方剛抱著他的刀,倚靠著樹干坐在地上、閉上雙眼,他就突然聽到了一連串正朝他快步逼近而來、對緒方來說相當陌生的腳步聲。
阿町的腳步聲是什么樣的,緒方是記得很清楚的。
正向他靠來的人不是阿町,而且在人數上也對不上。
緒方睜開雙眼向前望去。
正向他這邊快步走來的,是4名少女。
而這4名少女,緒方也并不陌生——正是那4個頭上綁著不同顏色的頭帶的女孩。
自襲村的哥薩克人被打退后,緒方雖還能偶爾在村子里見到這4人,但一直沒有什么機會和這4人再做交流。
綁著紅、紫、藍這3色頭帶的女孩,緒方不記得名字,倒是還記得那個綁著橙頭帶的女孩的名字——緒方記得她叫“亞希利”。
這4個平均年齡還不到15歲的女孩快步走到了緒方的身前,然后一字排開。
“怎么了嗎?(阿伊努語)”緒方用阿伊努語問。
緒方之前就有靠著那本“阿伊努語常用指南”打下阿伊努語的基礎。
然后在這段時間內也頻繁地和阿伊努人接觸、交流,所以在不知不覺間,緒方的阿伊努語目前已經突飛猛進,已經能夠用阿伊努語和阿伊努人進行簡單的交流。
這4名在緒方身前一字排開的女孩面面相覷了一陣。
隨后像是提前演練好的一樣,向緒方鞠了個近90度的躬。
綁著橙色頭帶的亞希利用很不標準的日語磕磕巴巴地說道:“非常謝謝…唔!”
然而話才剛說到一半,她就因為不慎咬到了舌頭,發出低低地痛呼,并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露出痛苦的表情。
緒方光是看著就覺得痛。
剛想詢問“沒事吧”時,亞希利強忍著咬到舌頭的疼痛,繼續用很不標準的日語說道:
“非常謝謝你救了我們。”
亞希利的話音剛落,另外3名綁著紅、紫、藍頭帶的女孩便紛紛緊隨其后,紛紛用同樣很不標準的日語向緒方道謝。
4人都用日語向緒方道過謝后,便再次向緒方深深地鞠了一躬,最后一溜煙地跑遠了,迅速自緒方的視野范圍內消失。
在亞希利她們離開時,洗完碗筷和鍋的阿町剛好回來了,并恰好看到亞希利她們離開的背影。
“我記得那女孩好像是叫亞希利吧。”阿町提著剛洗好的碗筷與鍋,朝緒方問道,“她們是來干什么的?”
“沒干什么。”緒方說,“只是來跟我道謝的而已。”
說到這,緒方露出無奈的微笑。
“可能是因為她們的日語還很爛的緣故,她們在講完一句道謝的話后,就立即離開了。”
此時——
“終于向那個和人道謝了呢。”走在前頭的紅頭帶女孩說道。
“終于不用再去學和人的語言了。”藍頭帶女孩吐了吐舌頭,“我這輩子不想再學任何一句和人話了…”
“亞希利,你剛才好像咬到舌頭了。”紫頭帶女孩朝亞希利投去擔憂的目光,“沒事吧?”
“沒事…”亞希利將她的小舌頭突出,用手指輕輕撫摸著剛才咬到的地方,“沒有流血…”
“感覺真丟臉啊…”亞希利微紅著臉,“明明已經練習過了很多次了,竟然還會咬到舌頭…”
在哥薩克人來襲的那一夜,緒方救了本想和某個哥薩克人同歸于盡的亞希利。
這種救命之恩,若是連句謝謝都不對人家說,那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所以自哥薩克人被打退后,亞希利一直想著去跟緒方好好道謝。
為此,亞希利找到了村子里的一名會講日語的村民,請他教她該如何用日語向人道謝。
而她的那3名摯友——綁著紅、藍、紫色頭帶的這3人則跟著亞希利一起學習日語,打算之后跟著亞希利一起去給緒方道謝。
這仨人和亞希利是親密無間的摯友,自己的摯友被人所救,她們也想跟那個救了她們摯友的人好好道謝。
除此之外,這仨人之所以打算向緒方道謝,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為了減輕一些心里的愧疚感。
這仨人之前都覺得緒方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說不定還沒有他們村子里的那幾名身材極其強壯的男性厲害——然而就是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和人,救了他們村子。
這股愧疚感驅使著她們也去向緒方好好地道個謝。
自哥薩克人被擊退后,她們就潛心學習著日語。
她們4人本以為日語很容易學,待學會日語后,劈里啪啦地跟緒方道謝。
但在真的開始學習后,她們才發現——不知是她們天賦欠缺,還是因為日語本就那么難的緣故。
自哥薩克人被擊退后到現在,她們練了這么長的時間,能夠講出的還算標準的日語,就一句“非常謝謝你救了我們”而已。
實在是學不會其余的話的她們,只能抱著無奈的心情,用她們僅學會的這唯一一句日語來跟緒方道謝。
所幸的是,向緒方的道謝還算順利——也就只出現了負責開頭的亞希利不小心咬到舌頭的這個小意外。
“沒關系啦!”紅頭帶女孩寬慰著亞希利,“只不過是一點小意外而已,你最后不是也順利跟他道完謝了嘛。”
紅頭帶女孩話音落下,紫頭帶和藍頭帶女孩也跟著一起寬慰亞希利。
“亞希利!終于找到你了!”
這時,亞希利的奶奶的聲音,突然自她們的身側響起。
亞希利的奶奶佝僂著有些駝的背,緩步走向亞希利。
“我剛才一直在找你呢,你到底去哪了?”
在那一夜的與哥薩克人的激戰中,亞希利的母親和奶奶都十分幸運地沒有受什么大傷。
見奶奶向她們詢問她們剛才干嘛去了,亞希利立即回答著。
得知她們是去向緒方道謝后,奶奶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遺憾之色。
“瞧,我沒有說過吧?那個和人是萬里挑一的好男人。”
“只可惜那個男人已經成家了啊。”
“若是他沒有成家的話,剛好可以借著‘報答救命之恩’的名頭,讓亞希利嫁給他。”
“倘若能讓他成為我們家的人的話,日后肯定不會再有什么人敢得罪我們家。”
“也罷。既然那個和人和我們的亞希利無緣的話,那就罷了。希望赫葉哲那邊也能有值得成為我的孫女婿的優秀男人。”
“奶奶,請不要亂說這種話。”微紅著臉的亞希利沒好氣地說道。
自從亞希利的年紀長到14歲后,亞希利的奶奶就常常把和亞希利的婚嫁掛在嘴邊。
就在亞希利剛想繼續好好說教一下自家奶奶時,一道清冽的女聲突然自她的身后響起:
“亞希利!”
亞希利扭頭向后望去——來者是在她們村子里赫赫有名的“女獵手”:希帕里。
希帕里是自“失蹤事件”出現后,嶄露頭角的女獵手之一。
她和亞希利的關系還算不錯,當初亞希利在學習弓箭時,有向希帕里求教過,所以希帕里算是亞希利的半個老師。
希帕里快步走到亞希利的身前,說:
“亞希利,我們的伙食有些不夠了。”
“我剛才已經簡單地調查了一下周圍的樹林,獵物不少。我打算趁著現在有時間,去獵點今夜的晚餐回來,現在正缺人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來?”
希帕里又看了看紅頭帶、紫頭帶、藍頭帶女孩仨人。
“你們要一起來嗎?”
“好呀!”紅頭帶女孩立即面帶興奮回答道,“我們去打獵吧!”
紫頭帶和藍頭帶女孩紛紛點頭,表示愿同往。
而亞希利在猶豫了一會后,最終也點了點頭。
因為作者君查到的故事是殘缺版的,所以有些故事內容可能有些不對,特此告之。
PS2:為了撰寫本章,作者君花了你們難以想象的時間去查閱資料,光是知網上和阿伊努人相關的論文,都翻看了不知多少遍,光是購買論文的錢,可能都有上百塊了…
自動筆開始連載第7卷后,我查閱知網的頻率,比我寫畢業論文那會還要高(豹頭痛哭)。
作者君查了好久的資料,才終于查到了一篇真實存在的阿伊努人的英雄史詩——《朱輪》。
而這辛辛苦苦找到的英雄史詩,還是殘缺版的。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一方面的原因是因為這種冷門至極的知識,即使是在互聯網上也極難找到相關的資料。
另一方面的原因,便是因為阿伊努文化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直到2019年,日本才通過了新法《阿伊努民族支援法》,首次在法律中承認阿伊努人是“原住民族”,并創設了旨在維持與振興其獨有文化的補貼制度。
也就是說,直到2年前,日本政府才正式承認了他們國家有這個民族存在。之前一直是不承認他們國家有這個民族的。
阿伊努人長期處于日本國的鄙視鏈低端,凡是長著張阿伊努人的臉、說阿伊努語的人都會被歧視、排擠。
在這樣舉國排擠阿伊努人的大環境下,阿伊努人的文化被閹割、抹殺,整個民族被和人同化。
直至今日,能流利地講阿伊努語的阿伊努人已經不多了。
同時因為沒有什么人還記得那些在他們的民族中流傳了千百年的英雄史詩的緣故,現在已有大量的英雄史詩失傳了,沒人再記得了。
老實說,雖然現在仍有不少阿伊努人活著,但“阿伊努”這個民族現在基本上算是半個身體進棺材了。
希望這民族不會就這么消亡在歷史的長河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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