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轉回剛才——
順利地與斯庫盧奇達成了交易,切普克等人從斯庫盧奇的營地內走出。
走在切普克身旁的瑪納克爾長出了一口氣。
“看樣子我們之后有得忙了啊。得給斯庫盧奇他們準備充足的肉與酒…我們村子現在還能動身打獵的人不多,得花點時間和力氣才能抓到足夠的獵物…嗯?切普克,你怎么還一臉嚴肅的?”
“沒什么。”切普克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將胸腔中的這團氣緩緩吐出,“只是感到有些疲憊而已。”
“說起來…你似乎從昨天晚上就沒睡呢。”
“要干的事情多得不行。而且…我回家休息的話,說不定會碰到我兒子和兒媳。”
“我現在…不是很想看到我的兒子與兒媳。”
“嗯?怎么了?你和你兒子、兒媳吵架了嗎?”
切普克的臉上緩緩浮現出尷尬之色。
“并沒有吵架,就只是…發生了一些讓人難堪的事情而已…”
“算了,你的家事我也不想理。總之我覺得你最好去休息一下。”
“現在的我,可沒有那個閑工夫去休息。我現在打算去找那個真島吾郎。”
“找真島吾郎?”瑪納克爾瞳孔微微一縮——他瞬間猜出了切普克想要干什么。
“嗯。”切普克點點頭,“我想要去親自問問他愿不愿意留在我們村子。”
“如果他不同意呢?”瑪納克爾問。
“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也沒轍了。”切普克苦笑道,“就只能另想其他的方法來解決我們村子男人數量不夠的問題了…”
“總之——我現在先去真島吾郎那試一下。”
“說不定他樂意留在我們村子呢。”
“這次就我和一個負責翻譯的人同去就好。瑪納克爾你去組織人手準備足量的肉與酒吧。”
“嗯。我知道了。”
時間線回到現在——
“村長說:想問你愿不愿意在我們村子力,再娶一個妻子,然后留在我們村子。”
坐在切普克身旁的中年人將切普克剛才所說的話翻譯成了日語。
——嗯?
緒方轉過頭,朝那名負責翻譯的中年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用視線朝這名中年人問道:你沒翻譯錯嗎?
面對緒方投來的這視線,這名中年人不帶半點瑟縮,用堅定的表情回答緒方——他并沒有翻譯錯。
緒方將目光轉回到切普克身上。
“村長,容我確認一下——你沒有在跟我開玩笑吧。”
“我是很認真的。(阿伊努語)”切普克說。
確認切普克并不是在開玩笑,然后翻譯也并沒有翻譯錯后,緒方不由自主地擺出古怪的表情。
——我這是走桃花運了嗎…
緒方無奈地在心中想著。
短短兩天時間,就被提了2次親。
昨天是被那個能看到他人的附身神的婆婆想收他為孫女婿。
今天則是奇拿村的村長親自登門問他要不要娶他們村子的女孩。
不過緒方可沒有被這“桃花”給沖昏了腦袋。
在短暫地驚愕過后,緒方迅速冷靜了下來。
他雙手抱胸,用像是要刺穿切普克的眼神,直盯著切普克的臉。
至于——坐在緒方側后方的阿町,在聽完那名翻譯剛才所轉譯的那一大番話后,她先是臉上的神色出現了極大的波動。
剛想跟切普克說些什么時,她注意到了正用冷靜的目光直視著切普克的緒方。
望著一臉冷靜的緒方,阿町默默地抿緊了紅唇,將原本涌到嘴邊的話語又咽了回去。
緒方直盯著切普克好一會后,才輕聲說道:
“村長,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希望我娶你們村的女孩,留在你們村子嗎?”
“是為了增加村子的男丁、讓村子能多一個身手厲害的男人嗎?”
緒方剛才一直在思考著村長向他提親的理由是什么。
他想了半天,所能想到的理由就只有這么一個而已——想擴充村子現在本就不多的男人數量。
切普克抿緊嘴唇,沉默了下來。
在沉默片刻后,切普克緩緩道:
“我不太清楚你們和人的生活是什么樣的。”
“對于過著漁獵生活的我們來說,男人的強壯程度、數量的多寡,直接決定了一個村子的繁榮程度。”
“缺少男人的村落,沒有一個例外,都相當地貧窮,而且會被其他村落的人瞧不起,甚至被欺凌。”
“你既然是艾亞卡他帶過來的朋友,那你應該清楚幾年前的那‘失蹤事件’吧?”
“自發生‘失蹤事件’后,我們村子的男丁本就少了許多。”
“而昨夜又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再不想想辦法的話,我們村子救…(阿伊努語)”
說到這,切普克像是再也說不下去了一樣,頓住了話頭。
他雖然沒有直接回答緒方剛才的那個問題。
但他剛才的這番話,也算是間接回答了。
靜靜地聽完切普克闡述他們村子的苦楚以及翻譯的轉譯后,緒方輕嘆了一聲。
“你們村子的苦楚,我非常理解。”
“但很抱歉——我并不想娶你們村子的女孩,也沒有那個余力長住在你們的村子。”
緒方向切普克躬身。
“我是個居無定所的浪人,風與地才是我該蓋的被子、該睡的床。”
“而且…”
自個那張不知為何漲到800兩金的通緝令的模樣,在緒方的腦海種一閃而過。
“我并不是一個多么能給他人帶來幸福的人。”
一抹帶著淡淡無奈之色在內的微笑在緒方的臉上浮現。
切普克低下頭,沉默著。
在過了一會后,切普克才終于打破了沉默。
“…我明白了。”
切普克沒有死纏爛打,而是爽快地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站起身。
“真島吾郎。如果你之后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們村子會永遠歡迎你這樣厲害的男人加入。”
“嗯。”緒方點點頭,“我會的。”
留下這句話后,切普克帶著他的那名翻譯,非常痛快、不做半點扭捏地自緒方他們的家離開。
在切普克離開后,緒方長出了一口氣。
而坐在緒方側后方的阿町膝行到緒方的身側,然后拿手肘戳了戳緒方,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人家親自登門,給你一個再娶個新妻子的機會,你確定就這么放棄嗎?”
緒方苦笑了下。
“我不是很習慣阿伊努人的生活習慣,所以也更不可能會在一個阿伊努的聚落里長居的。”
說到這,緒方壓低了聲調。
“而且——我這種人如果長居在這里,反而會給這里的人帶來麻煩。”
切普克并不知道——緒方拒絕留在他們村子,其實反而是在保護他們。
“若是讓幕府得知緒方逸勢就住在某座阿伊努聚落里,你應該想象得到幕府會如何行動吧?”
“幕府現在應該也知道只派出普通的武士過來,是奈我沒辦法的。”
“若是讓幕府知道緒方逸勢就住在某個阿伊努聚落里,說不定會直接派軍隊過來。”
說到這,緒方偏轉過頭,看向阿町,然后用戲謔的口吻說道:
“我還以為你剛才在聽到切普克村長他向我提親后,你會氣急敗壞地跟他們說‘真島吾郎已經有了我這個妻子了’呢。”
“我本來的確是想這么做的。”
“但我覺得這種事情應該是由你來干,而不是讓我來做。”
“還好——你沒有讓我失望。”
說罷,阿町朝緒方投去褒揚的目光。
緒方笑了笑,然后開始扯著自己脖頸上的圍巾。
“繼續洗澡吧。”
“我打算下午的時候去見斯庫盧奇。”
“可不能臭烘烘地去見人。”
扯下圍巾、拉開衣襟,緒方露出了他那布滿了干涸的鮮血與汗珠的精壯上身。。
日本古代男人的衣服有個好處就是脫起衣服特別方便。
將衣襟向兩邊拉開,就能將衣服脫下。
“你下面的衣服不脫嗎?”阿町看著緒方那仍舊穿著衣服的下身。
“不著急。”緒方道,“先洗完上身再洗下身吧。反正我現在的這套衣服之后都是要拿去洗的。而且現在這種大冷天,一口氣將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脫光的話,會很冷的。”
“說得也是。”
阿町點點頭,然后拿過放置在不遠處的盛滿熱水和冷水的水盆。
放了一點冷水到熱水里,調和成暖和的溫水后,阿町用毛巾浸滿溫水,開始幫緒方擦洗身體。
阿町跪坐在緒方的身后,先給緒方擦洗著后背。
緒方也沒有閑著。
在阿町給他擦背后,緒方拿起另一條干凈的毛巾,擦洗著自個的前身。
擦洗身體也是一種相當無聊、枯燥的事情。
為了打發這無聊的時光,緒方將他的個人系統界面打開,查看著自己現在的狀態,查看經歷昨夜的那一戰后,自己的等級、各條經驗條都變成什么樣了。
姓名:緒方逸勢 目前個人等級:lv37(5710/5800)
個人屬性:
力量:20
敏捷:18
反射神經:15
體力:21
生命力:36
技能:
榊原一刀流等級:13段(5255/12000)
無我二刀流等級:11段(11090/12000)
不知火流忍術等級:8段(2690/7500)
剩余技能點:2點 榊原一刀流(13段):
登樓:中級水落:高級鳥刺:大師級龍尾:高級 無我二刀流(11段):
墊步:高級刃返:宗師級流轉:大師級源之呼吸:宗師級雷切:初級蟬雨:初級星落:初級 不知火流忍術(8段):
不知火流潛行術:中級不知火流柔術:高級 不知火流屏息術:(未解鎖)
不知火流刺殺術:(未解鎖)
昨夜倒在緒方劍下的哥薩克人,其數量在30到40人之間。
斬殺了如此多的敵人,也讓緒方的各條經驗條獲得了不少的經驗值。
個人等級漲了近4000點的經驗值,榊原一刀流1000多點,無我二刀流近3000點,不知火流忍術幾百點。
雖然得到了不少的經驗值,但因為緒方現在等級過高的緣故,升級非常地困難。
所以經歷了昨天的那一戰后,緒方不論是個人等級還是他的武技都沒有升級。
不過雖沒升級,但個人等級和無我二刀流距離升級也只差臨門一腳而已。
在緒方檢視完自己的個人系統界面后,阿町恰好已經幫緒方擦完了后背。
“我感覺那些每天都在山林里面跑的山豬都比現在的你干凈…”
阿町一邊吐槽著現在臟得不成樣子的緒方,一邊將剛擦洗完緒方的后背的毛巾浸到水盆里面。
毛巾剛浸到水盆里,水盆里那原本干凈透明的清水,瞬間變得渾濁不堪,臟到連底部都快有些看不清了。
清洗完緒方的后背后,阿町膝行到緒方的前面,開始跟著緒方一起擦洗他的前身。
“為什么你擦得那么慢啊。”
阿町沒好氣地說道。
“我都已經擦完你的后背了,結果你才剛擦干凈你的手臂。”
緒方剛才把注意力都放在檢視自己的個人系統界面上了,所以擦洗身體的動作自然會不自覺地慢下來。
“別看我這樣。我偶爾也是個很精致的人。”為了塘塞阿町,緒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著,“擦得慢一點,也能擦得更干凈些。”
“這種話由連條兜襠布都總是懶得洗的你來說,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說罷,阿町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回憶似的,露出了相當不爽的表情。
剛和緒方一起離開江戶、前往蝦夷地時,緒方還會自個洗自個的衣服。
但漸漸的,緒方越變越懶了起來。
就和絕大部分的夫妻一樣——剛結婚時還相敬如賓,在婚后一段時間后,因二人已經磨合地差不多等緣故,對待自己的伴侶漸漸“隨和”了起來。
越來越懶得洗自己衣服的緒方,現在他的衣服基本都會直接扔給阿町洗——包括兜襠布在內。
所謂的兜襠布,可以理解成這個時代的男性內褲。
意識到自己理虧的緒方默默低下了頭,眼觀鼻、鼻觀心,不再敢說話。
阿町的動作很麻利。
僅一會的功夫,她已經擦洗干凈了緒方右半邊的身體,開始著手擦洗緒方左半邊的身體。
在浸滿溫水的毛巾碰到緒方那從左脖頸蔓延到左胸的大片深紫色肌膚后,阿町突然愣了下。
“…是我的錯覺嗎…”
阿町低聲呢喃著,然后抬起手輕撫緒方身上那片從左脖頸蔓延到左胸口的那片“深紫色”。
“你這里之前似乎不是‘紫色’的啊。”
阿町用手指戳了戳緒方左鎖骨下方的一小片皮膚。
聽到阿町的這番話,心中微微一驚的緒方,趕忙低頭朝阿町所戳的位置看去。
“有嗎?這里以前不就已經變紫了嗎?”
緒方平常并不怎么關注自個身上的這一大片變成紫色的皮膚。
他自個也不太記得阿町現在正戳著的這塊皮膚,是不是好久之前就已經變紫了。
就算是近段時間再變紫,那肯定也是只有一小點皮膚變色了而已。
如果是大面積的皮膚變色,即使是平常不怎么多留意自己這變成深紫色的皮膚的緒方,也一定能發現這變化。
“是嗎…”阿町低聲嘟囔著,“可我記得這里的皮膚之前是正常的啊…”
說到這,阿町頓了頓。
隨后用雖然勉力壓制,但還是有絲絲擔憂之色流露出來的語氣低聲說道:
“這‘不死毒’…該不會又開始蔓延了吧…”
“…別想太多。”緒方輕聲朝阿町說道,“我們現在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去找玄正、玄真那倆人就可以了。”
雖然有了緒方的寬慰,但阿町還是忍不住朝緒方左脖頸處的那大片紫色的皮膚投去憂慮的視線。
“那個玄正和玄真到底在哪呀…”阿町在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后,開始繼續幫著緒方擦洗身體。
“…阿町,不用擔心。”緒方在沉默了一會后,朝阿町展露出一抹微笑,“我這人的運氣,總會在緊要關頭中非常地好。”
“我的這份強運,無數次救我于危難之中,也讓我無數次在最合適的關頭,結識了最合適的人。”
“所以放寬心吧。我們一定能找到玄正、玄真的。”
阿町像是被緒方剛才的這番話給逗笑了一般,臉上浮現出幾分笑意:“你可真樂觀啊。我得好好學學你這樂觀的性格才行。”
說罷,阿町不再言語,專心致志地用毛巾給緒方擦拭身體。
切普克剛從緒方的家中出來,便碰上了瑪納克爾。
在看見切普克后,瑪納克爾立即迎上去,然后朝切普克問道:
“切普克,如何?”
切普克搖了搖頭,用動作回答了瑪納克爾。
“這樣啊…”瑪納克爾露出無奈的笑,“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他畢竟是個和人,生活習慣和我們阿伊努人截然不同。”
“他如果愿意待在我們村子,我反而會感到奇怪。”
“瑪納克爾。”切普克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可以借你的家讓我小睡一會嗎?我現在感到有些困了…”
“想睡覺的話,回你家睡不就行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切普克朝瑪納克爾投去無奈的目光,“我現在因為一些原因,不是很想見我的兒子和兒媳。”
“讓我到你的家小睡一會吧。我睡到中午的時候就起床。”
“然后你現在幫我通知一下這些人…”
切普克一口氣吐出目前還存活著的、他們村子里最有地位的那些人的名字。
“幫我告訴他們——我要在今天下午開個小會。”
“開個小會?”瑪納克爾反問,“你要和他們談什么嗎?”
“嗯。”切普克用力點了下頭,“我打算和他們好好談談村子的未來。”
“這件事刻不容緩…”
聽到切普克的這句話,瑪納克爾的表情瞬間變凝重了起來。
“本來,如果那真島吾郎愿成為我們村子的一員的話,我們村子等于是直接新加100個新男丁。”
切普克接著說道。
“可現在真島吾郎不愿意加入我們村子。”
“所以我們現在必須得另想別的方法來保證村子的未來…”
在阿町幫緒方洗完澡后,緒方開始幫阿町洗著澡。
在這種只能用水盆來盛水擦洗身體的條件下,這種雙人互相幫忙是最方便的。
阿町昨夜不像緒方那樣一直與敵人剛正面,所以阿町并不像緒方那樣,身體沾滿血與汗,臟得嚇人。所以擦洗起來也更方便一些。
二人簡單地擦洗過身體后,便開始了小睡。
他們倆人昨夜都是一夜沒睡。
先是協助村民們擊退那幫哥薩克人,然后又是跟著村民們一起清理村子,忙活了一整晚。
即使是現在體力值高達21點的緒方,在經受了進入“無我境界”殺敵、幫助村民們一起清理村子、一夜未睡的三連擊后,而感到了不輕的疲憊和困倦。
擦洗完身體,小睡了一會后,便到了下午。
具體時間約莫為2點鐘左右。
吃了點自帶的干糧,充作今日的午餐后,緒方和阿町便動身前往斯庫盧奇的營地赴會。
聽聽斯庫盧奇要跟他說的事情是什么。
奇拿村村外,東面——
斯庫盧奇的營地——
“哈?為什么要四處流浪?不知道耶,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想要流浪,所以就流浪。”
斯庫盧奇突然感到有一股暖意罩在臉上。
這股罩在其臉上的暖意,剛開始時還蠻舒服的。
但漸漸的,斯庫盧奇感到這暖意的溫度在逐漸升高。
最終——被這熱度給熱醒的斯庫盧奇從夢境中脫離,緩緩睜開了雙眼。
意識剛從夢境回到現實的斯庫盧奇,向四周看去——四周是對他來說非常熟悉的自己所居住的帳篷。
他很快就看清了這股暖意是從何而來的。
他的帳篷開有著很多專門用來通風的小口。
平日不用時,可以放下縫制在這些通風小口上面的布料,用來遮蔽窗口。
為了通氣,斯庫盧奇在午睡之前,將帳篷內每個小口都打了開來。
那股暖意,就是順著這些小口照射到斯庫盧奇臉上的太陽光。
望著那個有太陽光照射進來的小口,斯庫盧奇從太陽的方位大致推算了下現在的時間后,用無奈的口吻在心中暗道:
——天氣太好也不是好事呢…
抱怨了些這因好過頭而打擾了他睡覺的天氣后,斯庫盧奇從他的吊床上坐起身。
已經醒來的他,已經毫無睡意。
他現在準備繼續去做剛才因要午睡,而只做到了一半的事情——磨劍。
斯庫盧奇拿起放置在他的吊床旁邊的恰西克刀與磨刀石。
在午睡之前,他正專心用著磨刀石給他的馬刀磨刀。
磨刀一半時,困意上涌。
于是他便將才磨到一半的馬刀與磨刀石放到一邊,準備等睡個美美的午覺后再接著干這枯燥無味的工作。
斯庫盧奇將他的恰西克刀側放,讓刀面正對著自己的臉。
護理良好的佩刀,刀面干凈整潔地就像一面鏡子般。
斯庫盧奇的臉映照在這如鏡子般的刀面上。
望著刀面上所映照出來的自個的臉,斯庫盧奇不禁回想起自己剛才所做的夢。
他剛才所做的夢很短。
只夢到了那個可以說是改變了他一生的人,夢到了那個人跟他所說的直到現在都言猶在耳的話。
“最近總是夢到他呢…”斯庫盧奇低聲呢喃著。
“斯庫盧奇老大!斯庫盧奇老大!”
這時,帳篷外響起了阿夫杰的聲音。
隨后,阿夫杰那張長著許多雀斑的臉探進了帳篷之中。
“斯庫盧奇老大!那2個和人來了!”
在今日上午,斯庫盧奇就給他的部下們打個招呼了——之后不知什么時候,可能會有1個或2個日本人找上門來。如果瞧見有日本人上門,記得放尊重一些,并且及時通報他。
日本人和阿伊努人在五官、發型上有極大的不同,所以斯庫盧奇的那些部下還不至于看錯、弄錯人。
阿夫杰的話音剛落,斯庫盧奇便哈哈大笑了幾聲。
“終于來了嗎!”
說罷,斯庫盧奇像個將玩膩了的玩具給扔到一旁的小孩一般,隨手將手中的馬刀和磨刀石扔到一旁,然后大步朝外走去。
他要去親自迎接緒方他們。
斯庫盧奇目前帶在身邊的部下只有12人。
這么點人數,營地自然耶不會大到哪去。
僅走了幾步,斯庫盧奇便瞧見了站在大營口外的一男一女——正是緒方與阿町。
“下午好啊!真島先生!阿町小姐!”斯庫盧奇用十分熱情的口吻朝緒方和阿町問好著。
而緒方和阿町也向斯庫盧奇輕鞠一躬,出聲回應。
“你們來得實在是太及時了!”斯庫盧奇笑道,“我現在正好無聊到只能靠磨刀來打發時間了!”
“來,快進來吧!一直站在營口這里說話的話,不成樣子。”
斯庫盧奇領著緒方二人穿過營門,朝他所住的帳篷走去。
緒方昨夜就已經來過一次斯庫盧奇的營地,所以斯庫盧奇的這些部下基本都認得緒方和阿町。
不過雖說是已經見過緒方和阿町,但他們還是圍在不遠處,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二人。
他們自來到遠東后,基本都在蝦夷地這里轉悠,沒怎么見過日本人。
緒方和阿町身上的衣服、武器、發型,無一不勾起他們強烈的好奇心。
走在斯庫盧奇后頭的緒方朝身前的斯庫盧奇問道:
“斯庫盧奇,你讓切普克村長他帶話給我們,讓我們過來,所為何事?是要詢問你正尋找的那個和人的線索嗎?”
緒方是個喜歡開門見山的人,所以直撲主題。
“啊,正事什么的,不著急談。”斯庫盧奇擺擺手,“等到了我的帳篷再說。”
緒方跟在斯庫盧奇的后頭,進到斯庫盧奇所住的帳篷里。
“來!給你們看個好東西!”
剛進到帳篷,斯庫盧奇便直奔一個放置在他的吊床邊上的長條形的布包。
斯庫盧奇提起這布包,解開將其捆綁著的細繩后,露出布包內的物事——是2柄劍。
2柄劍身非常細、有著籠型護手的長劍。
望著這2柄劍,緒方不禁挑了下眉梢。
即使是對刀劍沒有什么了解和興趣的他,也在前世的各種渠道中見過這種劍的圖片,聽過這種劍的名字——刺劍。
身為土生土長的日本人的阿町并沒有見過刺劍。
所以在斯庫盧奇展開布包、露出藏在布包里的這2柄劍后,阿町就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這2柄劍。
“這是…劍嗎?”阿町說,“劍身好細啊…這能砍人嗎?”
“這當然能砍人了。”斯庫盧奇笑道,“它叫刺劍,雖然能砍人,但它的劍技,主要還是以刺擊為主。”
“這2柄劍都是我的愛劍,造價不菲呢。我靠這對劍一路奮戰至今。”
緒方朝斯庫盧奇投去訝異的目光。
“你原來擅長使用刺劍?”緒方問。
“哥薩克人專用的恰西克刀,我也很擅長。”斯庫盧奇聳聳肩,“不過我只有在騎在馬上時,才會使用馬刀。在步戰時,我還是更愛用刺劍。”
說罷,斯庫盧奇將這2柄刺劍的其中一柄放到吊床上。
然后將留在手上的那柄刺劍用左手提著。
“真島先生。”斯庫盧奇沖緒方笑道,“我想和你比試一下。”
“比試?”緒方挑了挑眉梢。
阿町也面露吃驚地看著斯庫盧奇。
“我昨天晚上有用望遠鏡看到你手提雙刀奮戰的英姿哦。”斯庫盧奇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使用雙刀的人。”
“在我的家鄉那里,并不流行使用雙刀。”
“因此我從沒和使用雙刀的人較量過。”
“所以我非常想和你較量一下。”
斯庫盧奇正色道。
“真島先生,請務必讓我與你較量,我非常想切身體驗‘雙刀劍術’是什么樣的。”
緒方上下打量了斯庫盧奇幾遍。
“…你托切普克村長帶話給我,讓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和我較量嗎?”緒方問。
“可以這么說吧。”斯庫盧奇露出微笑。
“我只想和你進行友好的切磋。”
斯庫盧奇一邊說著,一邊將提在左手的的刺劍緩緩拔出鞘。
“我手上的這柄劍,有個別稱,叫做‘花劍’,是專門用來和他人進行不會致人于死地的切磋的。”
“我剛剛扔到吊床上的那柄刺劍,才是貨真價實的能夠殺人的刺劍。”
說到這,斯庫盧奇恰好已經將他手中的那柄劍完全拔出鞘。
斯庫盧奇向緒方展示著這柄劍的劍身——沒有開鋒,劍頭是圓的。
的確是一柄不會致人于死地的劍。
“…你真的打算和我較量嗎?”緒方向斯庫盧奇確認著。
“準確點來說。是想和使用雙刀的你較量。”斯庫盧奇糾正道,“我就是想見識一下‘雙刀劍術’,才想要和你較亮的。”
“沒想到你也是個對劍術很癡迷的人啊…”緒方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好吧,那我就和你較量一下好了。”
緒方并不討厭斯庫盧奇。
倒不如說對這個性子非常豪爽的漢子還頗有好感。
昨天十分熱心腸地通知奇拿村的切普克村長“有一股哥薩克人準備四處劫掠,早做準備”。
昨天晚上領著部下們盡己所能地援助奇拿村的村民們。
事后切普克上門請求派他們的醫生來幫幫他們時,十分豪爽地表示只要給肉與酒就行了,沒有獅子大開口,提一堆會讓切普克他們相當為難的條件。
光是斯庫盧奇的這些義舉,就讓緒方很難對斯庫盧奇這個人討厭起來。
反正和他切磋也不是什么辦不到的難事,
緒方自個都記不清自己之前已經和多少個這種對劍術相當癡迷、和武癡差不多的人切磋過了。
而且——緒方也蠻想與斯庫盧奇較量一二。
他還從未見識過“刺劍術”。
一想到斯庫盧奇身懷他從未見過的劍術,緒方就感到有些心癢難耐——想要親身體驗一下這自己從未見過的全新劍術。
“需要我給你點時間去削個木刀嗎?”斯庫盧奇問。
“不用。”緒方搖搖頭,“我拿刀鞘就好。”
說罷,緒方率先走出了帳篷。阿町和斯庫盧奇緊隨其后。
“在這里如何?”緒方走到一處空地上,向斯庫盧奇詢問。
“沒問題!”斯庫盧奇將手中的劍鞘扔到一邊。
緒方變換了一些方位,走到了斯庫盧奇的正對面,然后將大釋天和大自在拔出,交給一旁的阿町,讓她代管,接著抽出兩柄刀的刀鞘,以刀鞘來作刀。
斯庫盧奇他們的營地就那么大,所以不論是誰在營地里做什么事情,其他人都能很快發現。
緒方和斯庫盧奇剛拿起各自的屋子,面對面地站立在兩旁,在不遠處瞅到此景的幾人便立即興奮地沖過去湊熱鬧。
稍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緒方和斯庫盧奇打算做什么。
不一會兒的功夫,“老大要和那個和人切磋”的消息,便傳遍了全營。
以阿夫杰為首的眾人,圍在緒方和斯庫盧奇的周圍,一臉興奮、期待看著站在由他們組成的圓圈中的二人。
在缺乏娛樂的環境下,觀看他人的決斗、切磋,是他們最喜歡的樂事之一。
“老大!加油啊!”
“上啊!”
“快開始吧!”
斯庫盧奇的部下們大聲吆喝著。
他們的吆喝聲,讓現場的氛圍也變得熱鬧了一些。
不知是誰,突然提議來賭個錢,增加一下這場比試的刺激度。
在這個家伙提議賭錢后,所有人立即踴躍參與。紛紛拿出錢或物品來賭輸贏。
他們將一柄匕首和一桿煙槍放置在了地上。
匕首代表著緒方,煙槍代表著斯庫盧奇。
想賭誰贏,就把財物放在代表著那個人的東西的旁邊。
“我賭老大贏!”
“老大肯定必贏呀!我就沒見老大在和人一對一時輸過!”
“嘿!我賭那個日本人贏!我覺得那個日本人似乎更厲害一點!”
斯庫盧奇的這些部下們也是知道一點緒方昨夜的壯舉的——因為事后斯庫盧奇有告訴他們,那個村子之所以能得救,都是多虧了緒方以一己之力斬殺了近半數的敵人。
所以也有人賭緒方贏。
但總體而言,絕大多數的人還是選擇去賭他們更加熟悉的老大贏。
就站在不遠處的阿町,此時發現了阿夫杰他們所舉辦的這賭局。
小跑著奔到組織這賭局的那伙人的身旁后,阿町問:
“你們是在賭錢嗎?”
雖然彼此之間語言不通,但阿町還是成功地通過動作與表情,完成了與這些人的交流。
確認了他們的確是在賭錢,并且那柄匕首代表著緒方后,一抹賊笑在阿町的臉上浮現。
拼命忍住笑意的阿町,掏出了她的錢袋,拎出了5枚大判金。
“我也想賭!這個能拿來賭錢嗎?”阿町一邊晃著手中的錢幣,一邊朝阿夫杰露出詢問的表情。
望著阿町放到匕首旁的那5枚大判金后,周圍眾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因為他們看出了——這是黃金。
雖說他們用不了這種錢幣,但他們卻用得了黃金。
看懂了阿町的表情所表達的意思后,阿夫杰等人忙不迭地點頭,用表情和動作回答阿町:當然可以。
確認了自個手中的大判金也是能用來賭錢的之后,阿町繼續忍著笑意,將手中的5枚大判金放到象征著緒方的那柄匕首旁。
在阿町他們興致勃勃地在那開賭時,緒方和斯庫盧奇正做著熱身。
熱身完畢后的二人擺出了各自的架勢。
斯庫盧奇擺出讓緒方回想起前世的擊劍選手的姿勢。
而緒方也如他所斯庫盧奇所愿地提著兩把刀鞘,擺出二刀流的架勢。
“準備好了嗎?”斯庫盧奇問。
緒方:“隨時候教。”
“那請過招吧!”
斯庫盧奇一抖手中的劍,然后筆直地撲向緒方。
他手中的細劍像條出洞毒蛇一般,朝緒方的胸膛咬去。
無我二刀流·刃反。
緒方的刀鞘和斯庫盧奇他那沒有開封的劍刃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聲響。
一擊未中后,斯庫盧奇不帶半點遲疑地用靈活的步法向后跳去,重新與緒方拉開距離。
這還是緒方第一次親眼目睹西方的“刺劍術”,以及和使用西方“刺劍術”的人較量。
因為想多見識見識這“刺劍術”,緒方采取保守的打法,以防御和閃避為主。
一邊防御、閃避著斯庫盧奇的攻擊,一邊觀察著斯庫盧奇的動作。
斯庫盧奇不僅提劍的架勢像極了前世的擊劍運動員,就連攻擊的動作和步法也和前世的擊劍運動員別無二致。
斯庫盧奇所用的“刺劍術”似乎非常注重步法。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斯庫盧奇就圍著緒方轉了足有10圈,變換步法節奏不下二十次。
他以靈活的步法蹦蹦跳跳著,借此來迷惑對手,并尋找著最佳的攻擊時機。
而他的攻擊,則以刺擊為主。
截止到目前為止,緒方沒有看到斯庫盧奇有使用除了刺擊之外的別的招式。
雖說斯庫盧奇的架勢、動作像極了緒方在前世的電視中、網絡里所看到的擊劍運動員。
但緒方覺得斯庫盧奇的動作可比他在前世所看到的那些擊劍運動員要凌厲得多。
倒不是說那些擊劍運動員的水平很差。
而是那些擊劍運動員的氣勢不如斯庫盧奇。
斯庫盧奇身為來自遙遠東歐的哥薩克人,他當然不會是什么連一個人都沒有殺過的“白蓮花”。
因出入過不少血腥戰場、打過不少你死我活的戰斗的緣故,斯庫盧奇的眼瞳深處以及劍都纏繞著一種凌厲的氣勢。
他的劍走的是“快劍”的路線。
攻速極快,刺劍快,收劍也快。
在圍觀的阿夫杰等人的眼中,斯庫盧奇每次出劍,他們都會眼花——因為他們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他們老大的劍。
然而——在緒方眼里,斯庫盧奇的劍還是比瞬太郎要慢上一些。
若是和緒方之前所對付的那2頭食人熊比,那就更沒法比了。
換言之:斯庫盧奇的劍速,還沒到會讓緒方感到棘手的程度。
斯庫盧奇的這種不斷變換步法的猛攻打法,是相當消耗體力的。
在看到自己對著緒方連續刺下二十幾劍,沒有一劍是能成功刺中緒方的之后,斯庫盧奇的臉色一沉。
他已經感受到——再這么打下去,他只怕是要輸了。
他沒有做任何的保留。
從戰斗剛開始,他就已經全力以赴。
按照常規的打法,應該是贏不了了。
于是,為了求勝,斯庫盧奇決定鋌而走險,一擊決勝負。
他深吸一口氣,然后跨步一個沖刺,朝緒方猛刺過去。
這是斯庫盧奇傾盡全力的一劍。
因為灌輸了自個所有的力量在里面,所以力量、速度都極足。
然而——面對緒方那已經升到“宗師級”的刃反,斯庫盧奇的這記刺擊還是太無力了。
斯庫盧奇傾盡全力的一劍被緒方給擋開。
緒方此時已經見識夠了“刺劍術”。
于是轉守為攻。
在用刃反格開斯庫盧奇的劍的下一瞬,使用墊步,像條水蛇一般鉆到斯庫盧奇的跟前。
無我二刀流·流轉。
緒方揮動右手的大釋天的刀鞘,朝斯庫盧奇的肚腹掃去。
在即將擊中斯庫盧奇的肚子時,緒方迅速收住了力。
望著那緊貼在自己肚子的刀鞘,斯庫盧奇先是一愣。
隨后緩緩展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在斯庫盧奇露出笑意的同時,不遠處的那些剛才賭斯庫盧奇贏的人紛紛哀嚎出聲。
這些人哀嚎得有多凄慘,剛才押緒方贏的人就有笑得多開心。
阿町此時也不再掩飾,大大方方地將她的那抹帶有得意、開心之色的賊笑展露出來。
此時此刻——
奇拿村——
切普克和以瑪納克爾為首的6名在村子里最有有威望的人齊聚一堂。
阿伊努人沒有椅子這種玩意,他們都是席地而坐。
切普克等人就這么盤膝坐在地上,圍成一個圓圈。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會議的議題是什么,所以都滿臉肅穆。
身為村長的切普克,打破了沉默,給這個會議開了個頭。
“就不說多余的閑話了,我們直接開始吧。”
“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知道吧——我們村子現在的年輕男人,已經可以用少得可憐來形容了。”
瑪納克爾點點頭。
“村里的年輕男人不足,這代表著什么,你們應該也清楚。”
“就憑我們村子現在的男丁的數量,連保護村子都是一個問題…”
說到這,切普克長嘆了一口氣。
“我們昨夜雖然打敗了那些白皮人。將來襲的白皮人殺了大半。”
“但還是有不少的白皮人逃走了。”
“我擔心那些逃走的白皮人會帶新的援兵過來…”
“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切普克此言,直接讓表情本就已經非常凝重的眾人,變得更加沉重、肅穆了起來。
昨夜來襲的白皮人不足百人,就已將他們的村子折騰地這么慘。
如果有更多的白皮人來報復他們…他們已經不敢想象那將會是一副什么樣的場景、什么樣的后果了…
“雖、雖然我們村子現在的年輕男人很少。”坐在切普克對面的一人突然低聲發言道,“但我們村子的正值青壯的女性還是很多的。”
“讓我們村子的女性接受訓練的話…”
此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切普克便將他的話頭給打斷:
“你剛才所說的都是認真的嗎?你真的覺得如果那些白皮人再次來進攻我們,就憑我們村子的女人和僅剩下來的男人可以擊退那些白皮人嗎?”
此人不出聲了,他把頭埋低,眼觀鼻、鼻觀心。
“我們昨夜運氣好,有那個真島吾郎和那個斯庫盧奇的相助。”
切普克繼續正色道。
“但我們不可能一直好運下去。”
“不可能一直都有一個真島吾郎或斯庫盧奇出面來幫助我們。”
“我們必須得自救。”
“關于如何自救,我從昨夜開始就想著辦法。”
“在我看來,我們目前最可行的自救方法就是——”
切普克頓了下。
隨后一字一頓地說道:
“投靠‘赫葉哲’。”
切普克話音剛落,在場眾人的臉色紛紛大變。
“‘赫葉哲’?”
“投靠‘赫葉哲’?”
在場眾人嘰嘰喳喳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赫葉哲’…”一名老人沉聲道,“我記得‘赫葉哲’最近幾年在和人那很有名呢。”
“嗯。”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名老者點點頭,“和人一直想招降‘赫葉哲’的人。但‘赫葉哲’的人一直不同意。”
此人話音剛落,另外一人補充道:
“我記得和人似乎喜歡把‘赫葉哲’稱為‘紅月要塞’。真是一個難聽的稱呼啊。”
這次我非常準時啊,成功在12點到13點之間發布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