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興趣知道一對日本人在吵什么,所以在遠遠地瞧了他們一眼后,我們就走了。”
“而那對日本人似乎從頭至尾也沒發現我們。”
“那你還記得你們當時是在何地看見這倆人的嗎?”緒方追問。
“嗯…不太記得了”瓦希里搖了搖頭,“畢竟也是蠻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們居無定所,每隔幾天就換一個地,所以也不記得當初是在什么地方看見過那2個日本人了。”
見瓦希里忘記是在何地見過那2人,緒方稍稍有些失望。
但瓦希里剛才所提供的情報還是有一點價值的。
倘若那對日本人真的是玄正和玄真——那玄真的精神狀態可能真的非常不好…
連瓦希里這個遠遠旁觀的外人都看出較年輕的那人看上去不像個正常人…
“那你們之后還有再見到這對日本人,或是見到其余外貌較相似的日本人了嗎?”緒方接著問。
“沒有了。”瓦希里搖搖頭,“自那之后,我們就再沒有見到那對日本人了。也沒再見到其余外貌相似的人。”
“這樣啊…我明白了。”緒方朝瓦希里輕鞠一躬,“感謝你提供的情報。”
“沒事。”瓦希里擺了擺手,“不需要那么客氣。嘶…”
話未說完,瓦希里便突然倒抽了一口涼氣,然后捂著自己的胸口。
緒方:“怎么了?”
“沒啥…只是剛才不小心扯到剛才被你打傷的地方而已。”瓦希里笑了笑,“話說回來,你可真是厲害啊…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快的拳頭。我竟毫無還手之力。”
“你有沒有意愿之后跟著我們一起去我們的國家?”
“在我們的國家,憑你的這對拳頭,若是參加那些拳賽的話,一定能賺大錢!”
“我們哥薩克人平常最喜歡舉辦各種各樣的拳賽,然后在那賭錢了!”
“憑你的本事,一定能大賺特賺!”
“不了。”緒方委婉地謝絕著,“我不懂任何的拳術,只有一身蠻力而已,拳賽什么的,不適合我。”
“你可真謙虛啊。”瓦希里苦笑著搖了搖頭,“只憑你的力量和速度,即使不會任何的拳術,我也覺得你可以橫掃我們那的一切拳手了。”
瓦希里也不是笨蛋,他聽得出來緒方剛才只是在委婉地謝絕他而已。
他剛才的那句對緒方的邀請也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態說出的,不是認真的,所以即使緒方拒絕了他的邀請,他也并不覺得沮喪。
原本想向瓦希里詢問的,就只有和玄正、玄真他們的行蹤有關的線索而已。
想問的,現在都已經問完了。
但緒方并沒有立即帶著阿町離開。
因為——就在剛才,緒方多出了一個想向瓦希里詢問的第2個問題。
“瓦希里。”緒方說。
“嗯?”
緒方看向不遠處那挺放在槍架上的肯塔基長步槍。
“你們能把這槍賣我們一把嗎?”
“啊,對。除了槍之外,還希望你們能把這槍所用的彈丸也一并賣給我們一些。”
“哦?”瓦希里將他那雙本來就挺大的雙眼,瞪得更大了一些,“你想要肯塔基長步槍?”
瓦希里朝緒方投去驚訝的目光。
而站在緒方身旁的阿町,也同樣用著驚訝的目光看著緒方。
“嗯。”緒方點點頭,“你剛才說過——這槍目前有在你們哥薩克人中小規模裝備。”
“所以可以賣我們一把嗎?價錢好商量。”
“你們需要熊皮和熊膽嗎?我們這兒剛好有2張熊皮和2個熊膽。”
“你們竟然想要我們的槍啊…你們對槍感興趣嗎?”
“嗯,差不多吧。我們可能還需要你教教我們這肯塔基長步槍怎么用。”
“嗯…抱歉呀。”瓦希里在沉思了一會后,抬起手揉了揉他那本來就已經蠻亂的棕色短發,“槍和望遠鏡不同。”
“對于身在遙遠的異國他鄉的我們來說,槍和馬就是我們的生命。”
“望遠鏡我能隨便送你一個。但槍可不行。”
“我不能隨便把重要的槍賣給外人。”
緒方并不死心:“真的不能賣我們一把嗎?”
“嗯…”瓦希里沉吟起來,“不如…你等我們的老大回來吧。”
“賣槍這種事情,太重要了。我做不了主,得由老大他來做主。”
“你等老大他回來了,再問問他吧。”
“你們的老大?”緒方追問,“那你們的老大什么時候才回來?”
“他幾天前帶著人去繪圖了。我想…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等他回來了,我會通知你們的。”
“…那好吧。”緒方點點頭,“反正我們也會在這里逗留幾天。”
“那等你們老大回來了,可以請你及時前來通知我們嗎?”
“當然可以!不過…作為補償,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事?什么事?別說一件太難的事哦。”
“不是什么難事…”
瓦希里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眼睛轉也不轉地看著緒方下面的那自然垂下的…
雙手。
雖然有極力掩飾,但瓦希里還是沒能掩蓋住他眼瞳中的火熱光芒。
察覺出瓦希里眼瞳中的火熱的緒方,其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
瓦希里的這種光芒…緒方有些熟悉。
以前在潛伏在吉原,在吉原的四郎兵衛會所當差時,那些前來尋歡的游客們在打量那些游女時,也是類似的目光…
“等我休養幾天后,可以再來跟我比試一場嗎?”瓦希里舉起他的右拳。
剛才和緒方的那場比試,瓦希里仍記憶猶新。
每當緒方的拳頭落在他身上時,在感到疼痛之余,也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正融入五彩霧靄中,十分暢快。
五體仿佛都在發出同樣的吶喊:對!就是這樣!拳斗就得這樣!不用留情!盡情地打過來!
瓦希里也搞不明白為什么強者的拳頭打在他身上,他會感覺那么地舒暢。
他有詢問過其他人——其余人都不會像他這樣,其余人不論是被弱者打還是被強者打,都只會感覺疼痛,并不會感覺暢快。
雖然顯得自己很另類,但瓦希里對此毫不在意。
瓦希里今日久違地在緒方身上體驗到了酣暢淋漓至極的舒暢感。
就像在過了大半年的苦行僧生活,突然發現了一個只需盧布就能共同譜寫美好記憶的美麗女孩一樣。
上一次有類似的感覺,還是在老大那——但他的老大不怎么喜歡和人斗拳,他自個沒心情的話,即使瓦希里磨破嘴皮,他老大也絕不會動手跟他打。
瓦希里自個都忘了他上次和他老大對打是在什么時候了。
他非常想將剛才從緒方身上體驗到的暢快感覺再體驗一遍。
“你還真是喜歡跟人比拳啊…”緒方喃喃道,“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的身體行嗎?我剛才跟你對打時,我的每一拳可并不輕啊,只休養幾天的話,你的身體恢復得過來嗎?”
“沒問題!我從孩提時,就跟人打架。是跟人打架打到大的!老早就練出了一身的厚皮。”
“你今天給我留下的這些傷,只需靜養幾天,就能好得七七八八的了。”
見瓦希里竟然只要求再和他打一場,緒方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瓦希里剛才的那火熱目光,讓緒方還以為他要提什么很奇怪的條件…
“既然如此,就麻煩你了。”緒方道,“等你們的老大來了,就請你到庫瑪村那通知一下我們。”
“不過我們之后要去其他村落需按照我們要找的那倆人的線索,所以也有可能會有幾天將不在村里。”
“好。”瓦希里點點頭,“等老大他回來了,我會去通知你們的。”
“如果你們恰好不在村中,我就先把你們想買槍的事告訴我們老大。”
“嗯,勞煩你了。”緒方再次向瓦希里輕鞠一躬,“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瓦希里站起身:“我送你們出我們的營地吧。”
“不用了。”緒方連忙道,“我們記得離開的路。”
雖說緒方表示不必相送,但瓦希里還是執意要求送他們。
見瓦希里堅持要盡地主之誼,那緒方也不再多說什么,任由瓦希里走在前頭帶著路。
瓦希里也真的是耐打,他剛才說他皮厚,還真不是胡亂吹噓。
剛才與緒方多打時,挨了緒方那么多記重拳,竟還能好好走路、說話,還有余力送緒方他們出他們的營地。
剛出瓦希里所住的營帳,緒方便瞧見了瓦希里的那些正忙前忙后的部下們。
緒方猜測這些還能好好走路的人,應該是正忙著照顧那些于剛才的“傳統活動”中受傷的同伴們吧…
他有聽到在不遠處正不斷傳來呻吟聲和痛呼聲…
“為什么你們的這能弄出很多傷員出來的傳統活動,可以傳續千年的啊…”阿町聽著那一聲接一聲的呻吟與痛呼,面露不解,“雖然我們日本也有很多類似的活動,但也都是點到為止,可沒有像你們這樣狠狠地打人的…”
“哈哈哈哈!”瓦希里大笑了幾聲,“這大概是民族性格使然吧!”
“雖說我們的這傳統活動每次都會有很多人受傷。”
“但是這樣的活動還是有些好處的。”
“最大的好處就是能消磨大家的精力。”
“只要精力被消磨,就不容易去想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在老大的要求下,我們不能做任何的壞事。打架就成我們消磨精力的重要方式之一了。”
“若是連架也不能打,我感覺肯定會有很多人忍受不了這枯燥的生活的。”
“不能做壞事?”緒方揚了揚眉,“你們的老大竟然還有這樣的要求?”
“我們的老大…他的性格不知是該說高尚,還是該說他迂腐。”瓦希里聳聳肩,“他不允許我們做任何的壞事。”
“所以在離開故土、前往遠東的這4年里,我們就像一幫高尚的騎士。”
瓦希里換上半開玩笑的口吻。
“不論走到哪,都絕不會做出任何邪惡之事。”
“不僅不做任何邪惡之事,還時不時地做點好事。”
“啊,所謂的騎士,你們可以理解成那種很高尚的人。”
“曾經有2個不聽老大管教的人,偷偷溜到某座農村里面禍害了一個村姑。”
“然后老大就當著大伙和那條村的村民們的面,將那2人吊死了。”
“得虧老大他是個很有魅力、很擅長統御別人的人。”
“否則換其他人來,不讓部下們去做各種壞事的話,隊伍早就因士氣低落而崩潰了。”
說到這,瓦希里輕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老大他現在怎么樣了。”
“肯定是正享受著冒險吧…”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們的老大叫什么名字呢。”緒方道,“你們的老大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斯庫盧奇。斯庫盧奇·多夫納爾。是個蘇格蘭人,同時也是哥薩克人。”
此時此刻——
蝦夷地,某地——
今日是個多云天。
幾縷陽光艱難地穿過濃厚的云層,輕塵一般灑在白茫茫的雪原上。
到處都是白色。
地面是白的,樹葉上、草頁上、石頭上,全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
但在這片放眼望去皆為白色的天地里,有一抹十分顯眼且突兀的紅色。
這抹紅色,其實是一頭紅發。
一名有著頭紅色短發的青年,正坐在一顆大石上。
時不時有微風吹過,吹動他的紅發。
他的這頭紅發在這一片雪白中,顯得格外顯眼。
此時的他,曾用左手捧著張地圖…準確點來說,是畫到一半的地圖,右手抓著根鉛筆,一邊遙望著前方的景色,一邊在手中的這份半成品地圖上涂畫著。
他正處在一塊高地上,前方低地的景色一覽無余。
他面帶笑意,看上去心情似乎很不錯。
“老大!老大!斯庫盧奇老大!”
就在這時,一聲接一聲的興奮大喊在紅發的身后響起。
紅發向后望去,只見一名滿臉雀斑的青年正提著6只兔子朝他奔來。
“斯庫盧奇老大!你瞧!我抓了這么多的兔子!”
“嘿!阿夫杰!”紅發高聲道,“你從哪獵到那么多兔子的?”
“斯庫盧奇老大,你忘記我之前跟你說的嗎?兔子是種很蠢的動物!”雀斑青年道,“只要把棍子往兔子的腦袋上方扔去,它們就會誤認為是遭到了鳥的攻擊,而一頭扎進雪里動彈不得!”
“今天運氣不錯!靠這方法連抓了6只肥兔子!”
“阿夫杰!你真他媽是個打獵的天才!”
“就憑你這打獵的手藝,都他媽夠封個爵位了!”
“我如果是英吉利的國王,我他媽一定封個伯爵給你!封地就設在格拉摩根好了!我封你為格拉摩根伯爵!”
“走!我們回營!架鍋!燒火!準備吃兔肉大餐!”
說罷,紅發收起手中未完成的地圖以及筆,親切地攬著雀斑青年的肩膀,朝他們設在不遠處的營地大步走去。
“斯庫盧奇老大。”提著6只肥兔子的雀斑青年朝身旁的紅發青年問,“地圖畫好了嗎?我們什么時候回去瓦希里大人那兒啊?”
“快了,快了!”紅發道,“地圖最遲后天就可以畫好了!”
如果瓦希里在場的話,在見著這紅發青年后,絕對會很親昵地喊上一聲“老大”。
因為這名紅發青年,就是他們這伙人的統領——斯庫盧奇·多夫納爾。
此次外出繪圖,斯庫盧奇共帶去了2名部下。
回到設在不遠處的營地后,斯庫盧奇便看到另外名在營地的各處忙前忙后的部下們。
“伙計們!把你們的眼睛轉過來!”斯庫盧奇高喊道,“瞧瞧阿夫杰手中的6只肥兔子!今天我們吃兔肉大餐!”
斯庫盧奇的話音剛落下,歡呼聲立即此起彼伏地響起。
隨后,眾人以麻利的動作做著開飯的準備。
架鍋的架鍋。
劈材的劈材。
燒火的燒火。
殺兔子的殺兔子。
至于斯庫盧奇——他正老神在在地躺在不遠處的一張吊床上,手中捧著一本書,在那津津有味地看著。
身為老大,他擁有著什么也不干、就躺著等開飯的特權。
斯庫盧奇現在正看著的書,是一本英譯書。
所以只有懂英文的人才看得懂書的封皮上寫著什么字——《堂吉訶德》。
在斯庫盧奇看書看得正爽時,他突然揚了下眉。
然后猛地將手中的書合上。
“伙計們!”
斯庫盧奇從吊床上跳下來。
“我聽到大量馬匹自西邊朝我們這兒靠近的聲音!”
“都他媽將你們手里的活停停!把你們的槍掏出來!”
“記得別掏錯了!掏成胯下的槍了!”
說罷,斯庫盧奇從旁邊抓起一把很長的步槍——肯塔基長步槍。
斯庫盧奇此言一出,他周圍的部下們紛紛臉色大變,然后趕忙停下手中所有的活,拿起各自的步槍。
斯庫盧奇的這些部下們所用的步槍,也同樣是目前最先進的步槍——肯塔基長步槍。
他們都是跟隨斯庫盧奇蠻長一段時間的老人了。
和斯庫盧奇相處了那么久,他們早就知道——斯庫盧奇的感官非常靈敏。
靈敏地像是有超能力一樣。
他說有東西靠近,就一定有東西靠近。
停下手里的活,拿出武器,找好掩體,將槍口對準斯庫盧奇剛才所說的西側——他們的動作一氣呵成,就像是一幫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
沒過多久,他們也聽到了馬蹄聲。
斯庫盧奇又一次說對了。
真的有大量馬匹自西面朝他們靠近。
這聲響,少說也有50匹馬。
某些年紀較輕的,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至于斯庫盧奇——他則老老神在在地以一棵大樹為掩體,一副很悠閑的模樣,還在哼著小調。
終于——這大量的馬匹現出了他們的身形。
這大量的朝他們靠近的馬匹上都坐著人。
而這幫人的穿著,則和斯庫盧奇他們相像至極。
至于走在最前頭的那人,斯庫盧奇更是非常眼熟。
“哇偶”斯庫盧奇吹了個口哨,“這不是弗拉基米爾嗎?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這支馬隊和斯庫盧奇一樣,也是被露西亞國的沙皇派到遠東這兒來探險的哥薩克探險隊。
而領頭之人,也是斯庫盧奇的認識的人——弗拉基米爾。
“這不是斯庫盧奇嗎?我剛才看見這里有炊煙,所以就待人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碰見你啊。”弗拉基米爾揮手示意身后的部下們停下。
雖說碰見了認識的人,但斯庫盧奇卻并沒有從充作掩體的樹后現身,也沒讓他的部下們解除臨戰狀態。
“弗拉基米爾,你怎么跑這兒來了?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跑東邊探險去了嗎?”
“這就說來話長了。斯庫盧奇,既然難得碰見了哥薩克同胞,那我有樁好事要跟你說說,你要不要來聽聽?”
“好事?我最他媽愛聽好事了,來跟我說來聽聽吧。”
弗拉基米爾翻身下馬:“跟我來吧,我們去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
斯庫盧奇朝他身旁的部下們使了個眼色后,便將手中的肯塔基長步槍背到身后,然后跟著弗拉基米爾朝不遠處的一處遠離各自的部下的地方走去。
剛來到這處無人打擾的地方,弗拉基米爾便趕忙朝斯庫盧奇說道:
“斯庫盧奇,你想不想要一起來找點樂子?”
“找樂子?我他媽最愛找樂子了!為了找樂子,我常常會和我的伙計們舉辦堆雪人大賽!”
“每次成功堆出一個巨大的雪人時,我都快樂地像是找到了一家喝酒不用給錢的酒館一樣。”
“噢,斯庫盧奇。”弗拉基米爾微微皺起眉頭,“這么久沒見,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貧嘴啊。”
“我說的‘找樂子’,可要比堆什么雪人要開心地多。”
“不堆雪人?堆城堡嗎?弗拉基米爾,我告訴你,我最他們擅長堆哥特風格的城堡了,如果沙皇陛下舉辦‘堆哥特城堡大賽’,我絕對他媽的拿第一名。”
“夠了,別打岔。你要不要跟著我們一起去劫掠當地土著的村落?”
“劫掠村落?”斯庫盧奇揚了揚眉,“弗拉基米爾,你忘記沙皇陛下的要求了嗎?”
“他要求我們此次的探險少生事端,只專注于探險、繪圖。”
斯庫盧奇的話剛說完,弗拉基米爾粗暴地插話進來:
“沙皇陛下只要讓我們‘少生事端’而已。并沒有要求我們一定要像個高尚騎士一樣。”
“我們可是哥薩克人,虐殺敵人、凌辱敵人的妻女,才是最適合我們的生活。高尚騎士的生活——這不適合我們。”
“自來到遠東后,我和我的弟兄們就一直憋著,快憋不住了。”
“斯庫盧奇,我老實跟你說吧。我和我的弟兄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發泄過了。”
“所以我決定了——我要趁著現在馬上要過謝肉節了,帶領部下們去暢快地劫掠一番!好好地過個節!”
“我已經成功拉了阿列克謝入伙。”
“阿列克謝和我一樣,也想久違地大干一場。”
“我的人加上阿里克謝的人,一共有2號人。”
“如果你也入伙的話,我們就有上百號人。”
“劫掠一個村落,完全不在話下。”
“雖然欣賞不來這里的土著的女性的模樣,但沒關系,反正女人該有的地方,她們都有。”
弗拉基米爾的話剛說完,斯庫盧奇便用夸張的表情和語態說道:
“哇噢噢!弗拉基米爾!你竟然將阿列克謝也拉入伙,集合了這么多號人呀!”
“你他媽真是個天才!你簡直是超凡騎士!天生的領導者!日月的兄弟!上帝的親孫!男人中的男人!”
“我如果是英吉利的國王,我他媽絕對封你個公爵!”
“封地就設在北芒斯特好了!我封你為北芒斯特公爵!”
“行了!斯庫盧奇!別講這么有跟沒有的!”弗拉基米爾皺緊了眉頭,“為什么你每次都愛講這么多的廢話。”
他如何聽不出來——斯庫盧奇剛才的那番話從頭到尾都帶著陰陽怪氣的味道。
“弗拉基米爾。”斯庫盧奇收起他剛才展露出的夸張表情,露出一副平靜的模樣,“你難道不知道——我斯庫盧奇從不做這樣的事情嗎?”
“我當然知道。”弗拉基米爾道,“但我們現在的人手稍微有些不足,所以我也只能來請你入伙了。”
“斯庫盧奇,我是不知道你是為了什么,才逼迫自己和自己的部下過得像個高尚騎士一樣。”
“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累嗎?”
弗拉基米爾抬手摟住斯庫盧奇的肩膀。
“劫掠可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沒有什么事情比奪走他人的財物、妻女還要快樂了。”
“難得碰上一年一度的謝肉節,就跟著我們一起干吧。”
“只要你也入伙,就再沒有任何一個土著聚落是我們的對手。”
“如何?要一起來嗎?”
弗拉基米爾像個在他人的耳畔低語的惡魔一樣,將散發著濃郁口臭的嘴唇貼近斯庫盧奇的耳朵。
瓦希里將緒方他們一路送到出營為止。
在緒方和阿町并肩離開了瓦希里的營地,并離瓦希里的營地稍遠后,阿町便立即像是迫不及待似的扭頭朝緒方問道:
“你怎么突然說要買他們的鐵炮啊?”
“當然是為了你了。”緒方直言不諱,“你不覺得那鐵炮很厲害,很適合你嗎?”
在蝶島初遇阿町時,阿町用長鐵炮長距離狙殺一名弓箭手的英姿,緒方可還是歷歷在目的。
阿町之前在蝶島上所用的長鐵炮,是經過她改造的鐵炮。只可惜在和那“妖僧”戰斗時損壞了。
據阿町所說,這種受她改造過的長鐵炮,她一共有2把。
一把已經在蝶島上被毀。
另一把則放在不知火里的家中——只可惜隨著阿町的叛逃,她家中所有的物品都被清理了,包括僅剩的這把改造過的長鐵炮。
因為長鐵炮不方便攜帶,所以當初慶叔在協助阿町離開不知火里時,只能將素櫻和霞凪帶出來,沒能把那長鐵炮也一并帶出來——不得不說,這實在是一件憾事。
在離開蝶島后,阿町就遲遲沒能再獲得一把趁手的長鐵炮。
即使想再自造一把,也沒有足夠的工具與材料。
緒方不知阿町是怎么想的,反正緒方對此一直深以為憾——擅長射擊的阿町,卻遲遲未能再次擁有一把趁手的主戰武器。
而現在——了卻這憾事的大好機會,此時出現在緒方眼前了。
倘若這肯塔基長步槍真的如瓦希里剛才所說的那樣,擁有著超長的射程、超高的精準度、曾有人憑此槍在300碼之外精準擊斃敵軍指揮官的話,那這槍可以算是這個時代的狙擊步槍了。
和擅長射擊的阿町相當配。
“既然難得碰見了非常厲害的鐵炮,那就沒有不去努力爭取的道理,而且——”緒方微笑道,“你也很想要那把鐵炮吧?”
在剛才,緒方就發現了——阿町對這肯塔基長步槍非常地感興趣。
在聽瓦希里講述他們當初碰到那2個吵架的奇怪日本人的遭遇時,阿町一直有在時不時地瞟槍架上的那把肯塔基長步槍。
而且阿町在從瓦希里對那把肯塔基長步槍的介紹中,聽到這把槍的高超性能時,她那雙目放光的樣子,也被緒方敏銳地捕捉到了。
“如果有機會擁有這樣的長鐵炮,我是很樂意擁有啦…”阿町嘟囔著,“但是我覺得就算他們肯賣給我們,我們所要付的代價一定很高…”
“那個瓦希里剛才都說了。槍和馬是他們的生命。”
“就算肯賣,也絕對不會便宜賣給我們。”
“那就等到時再說吧。”緒方聳聳肩,“等他們的那個名叫斯庫盧奇的老大回來后,看看他怎么說。”
“如果他們所開的價格合理的話,那我們就買。”
“如果他們所開的價格不合理,或是不肯賣給我們…那就等當時再說吧。”
阿町像是被緒方的這種樂觀勁給感染了似的,露出淡淡的微笑。
阿町一邊微笑著,一邊像是害羞似地低著頭。
“…謝謝。”
緒方沒有多言。
只微笑著跟著阿町一起并肩朝不遠處的庫瑪村走去。
余后的幾日,艾亞卡也繼續兌現著他的諾言。
他此前和緒方他們約定過——除了會帶緒方他們去他所住的庫瑪村,也會帶他們去和他的庫瑪村交好的其余村落尋找玄正他們的線索。
艾亞卡有養4條可以拉動雪橇的雪橇犬。
緒方他們就靠著這臺雪橇,在各個村落之間往來。
然而——一直一無所獲。
不論去哪個村落,不論去問哪個人,都沒收到任何有用的情報。
在前往各個村落尋找玄正他們的線索時,緒方也默默等待著瓦希里他們的那位名叫斯庫盧奇的老大歸來——反而直到現在,也仍未將他們的老大等來。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終于——在不知不覺間,艾亞卡已經帶著緒方他們去了幾乎所有能去的村落。
還未前去的村落——僅剩一座。
夜晚——
庫瑪村,艾亞卡的家——
“真島。”艾亞卡朝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借住在他們家的緒方說道,“你們今晚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帶你們去奇拿村。奇拿村離我們這兒蠻遠的,所以要起早一點。”
“奇拿村…”緒方露出無奈的笑,“這是你所能帶我們去的最后一個村落了吧?”
“嗯。”艾亞卡也露出無奈的笑,“沒錯。如果在那兒也找不到你們所要找的人的線索的話,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畢竟我也沒有辦法帶你們去和我們庫瑪村完全不熟的村落里去。”
“阿伊努之間也是挺排外的,并不喜歡和他們村子完全不熟的其余村的人隨便進他們的村子。”
“沒關系。”緒方沖艾亞卡露出微笑,“你已經幫我們很多了,我們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如果在最后的這座奇拿村也未能找到線索的話,我們會另尋方法的。”
“嗯。”艾亞卡用力地點了點頭,“那你們早點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
就在艾亞卡剛轉身要離開時,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身形一頓,然后將身子轉了回來。
“對了,真島。在前去奇拿村之前,我還是先跟你們說一下吧。”
“奇拿村和你之前所見的所有村落都不一樣,所以你們要做好點心理準備。”
“不一樣?”緒方反問,“什么不一樣?”
“奇拿村有著很多的女戰士。”艾亞卡道,“倒不如說——他們村中的絕大部分戰士都是女戰士。”
“女戰士?”緒方發出低低的驚呼,“為什么是女人來當戰士?他們的男人呢?”
“奇拿村的許多青壯在2年前,不知為何,都突然消失不見了。”艾亞卡用低沉的嗓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