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村:“…”
——唔!
在看到淺井擺出燦爛的笑容,以及聽到他剛才的那句話后,牧村在那一瞬間,感覺自己似乎失去意識了。
好在他剛才及時將他那快要散去的魂給揪了回來。
——我是在做夢嗎?
牧村忍不住這般自我質詢著。
“牧村君,你在干什么啊?我們快走吧☆”
為了能讓自己顯得更女孩子一點,在朝牧村微笑時,淺井兩手的十指絞在一起,并收在胸前。
——不是在做夢!
淺井本就是個俊美的美少年。
在穿上女裝,化上女式的妝容后,更是搖身一變,變成了可愛的美少女。
有著這么一張漂亮的臉蛋,又展露出這么燦爛的微笑,應該看上去非常地迷人才對,。
但牧村現在卻并沒有感到心動,只感到恐怖。
非常地恐怖。
明明臉本身很可愛,笑容也無可挑剔,但牧村卻只覺得恐怖。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淺井只是臉在笑而已,眼睛并沒有笑。
淺井目前雙眼中所蘊藏的情緒相當嚇人。脖頸那里似乎還有些許青筋暴起。
笑成一對月牙的雙眼中帶著五成屈辱外加五成悲憤,眼中根本沒有丁點的笑意。
同時,牧村還能隱約感受到淺井他那雙絞在一起、收在胸前的雙手緊繃著。
手背處隱隱有青勁浮現…
舉個形象點的例子的話…淺井現在就像一頭被困在牢籠中的猛獸,正一面渴求著牢籠外的自由,一面啃咬著牢籠的欄桿。
若是問牧村:有沒有和誰的關系不好,牧村肯定會說“沒有”。
但如果硬要求牧村挑出一個關系最不好的人,那么牧村應該便會說出淺井的名字。
淺井的個性很認真,而且寡言少語,不喜與人交流。
論個性,和牧村完全是相反的,所以二人總是會在各種各樣的小事上發生些爭吵。
換做是以前,看到淺井受窘,牧村可能會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但現在在看到這副模樣的淺井后,牧村卻并沒有感到想笑,只感到相當地同情…
“嗯。”牧村用力地點了下頭,“我們走吧,阿江。”
牧村抱著盡快救淺井于苦海的心情,領著淺井快步跟在了極太郎的后頭。
和緒方所提供的情報一樣,極太郎非常中意吉原的那家“公關俱樂部”。
今夜,他又帶著他那跟班徑直踏入了四季屋。
在瞅見極太郎和他那跟班進了四季屋后,牧村和淺井紛紛趕到松了一口氣。
原本二人還擔心那個極太郎會不會今夜臨時起意、不想去四季屋喝酒了。
如果他今夜沒去四季屋喝酒,那他們倆今夜——尤其是花了大量時間化妝、學習女式和服的穿法的淺井便白忙活了。
牧村和淺井并沒有馬上進入四季屋。
而是在外頭等了一會后,才結伴朝四季屋走去。
剛來到四季屋的門口,便立即有一名守在四季屋門口旁的年輕人擺著滿滿的笑臉,朝牧村二人迎去。
如果緒方在這的話,便能認出這名年輕人正是昨夜那幫他好好介紹了一些四季屋的又七。
“我帶了我朋友過來。”牧村率先朝又七說道,“里面現在還有空位嗎?”
“有,武士大人,您來得早,所以還有空位。如果來得再晚些,可能就沒有空位了!”
又七領著牧村和淺井步入四季屋中。
就如又七所說的那樣,現在四季屋的待客大廳中,還有至少5成的空位。
在來到待客大廳后,牧村和淺井便迅速移動著目光,尋找著極太郎的身影。
因為現在人不算多,所以二人很快便找到了極太郎。
他現在正和他那跟班相對而坐,他和他二人的身邊,現在都正坐著一名正值妙齡的女孩——這2名女孩想必便是這四季屋的姑娘了。
牧村和淺井的運氣不錯——離極太郎蠻近的某張桌子現在是空著的。
那張桌子和極太郎所就坐的位置僅隔著一個桌位——距離不遠也不近,算是最理想的“偷聽之地”。
二人一前一后地在這張最理想的位置就坐后,一名侍者立即朝二人走來,詢問二人要點什么食物、酒水。
在待客大廳的西面墻壁上掛有著一個相當顯眼的大木牌,上面寫有著他們有在販賣的飲品、食物。
隨意地點了2瓶清酒,以及一些能下酒的魷魚、花生等物后,牧村和淺井開始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圍。
二人從沒見過這樣的經營方式,所以對待客大廳內的一切都感到相當地好奇。
“和緒方老兄說的一樣呢…”牧村低聲道,“所有人都聚在同一個地方喝酒,可以讓女孩來陪你喝酒,也可以自個帶個女孩過來…”
二人注意到或許是因為漸漸進入客人較多的黃金時段的緣故吧,越來越多的客人涌入這四季屋中。
有的是孤身前來。
有的成群結隊。
有的自個帶了女人過來。
有的沒帶女人,大概是專門來體驗一下四季屋的這種新穎服務的。
因為四季屋并沒有獨間的緣故,大家都聚在同一座待客大廳中,令整座待客大廳變得吵鬧的同時,也顯得相當熱鬧。
“真是聰明的設計啊…”牧村呢喃道,“不設單間,雖然會損失掉那些喜歡清凈的客人,但是卻能極大勾起那些喜歡熱鬧的人的興趣。”
“不過這還不是最厲害的設計。”
“最厲害的設計是將女孩們的酬勞和客人所點的酒水和食物相掛鉤。”
“這將能極大地提升女孩們的積極性。”
“讓女孩們都卯足了勁地討好點自己的客人。”
牧村簡單地觀察了一遍店內的情況后,便發現了這家店的獨到之處。
能叫女孩過來陪喝、陪聊——這其實并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一些較大規模的茶屋其實都有這樣的服務。
但這四季屋厲害就厲害在牧村剛才所說的這2點:通過不設單間的方式來提高店鋪的熱鬧度,以及將女孩們的酬勞于客人所點的酒水和食物相掛鉤。
“牧村。”一旁的淺井此時出聲道,“別忘記了正事。”
“我知道。”
這家四季屋的服務很迅速,僅過了一小會的功夫,牧村和淺井所點的酒水以及食物便全部被端了上來。
淺井用極不熟練的手法給牧村盛了一小杯酒后,開始喋喋不休地講起一些有跟沒有的事情:
“牧村君,你知道嗎?我聽說薩摩藩一直以來都在利用自己的地利之便,跟外國進行著走私活動,還曾經出兵攻打過琉球國…”
由淺井負責說話,由牧村負責偷聽——這便是二人的分工。
如果二人都不說話,只在那默默喝酒、吃東西,會顯得很不自然。
所以二人彼此分工——由淺井來隨便說些什么,講什么無所謂,只要裝出一副二人是有在交流的樣子就可以了。
而牧村只負責時不時地點頭、應和一聲,裝出一副是在聽淺井說話的樣子,其實注意力都放在對極太郎和他跟班的對話的偷聽上。
這樣一來,在外人眼里,牧村和淺井就是“女的比較多話,而男的比較沉默寡言”的一對男女,不容易引人起疑。
為了讓自己的聲音能聽上去更像女生一些,淺井還十分細心地提著嗓子講話,成功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聲音既不像男人,又不像女人”的美女。
用現代地球的話來講,就是聲音像太監。
而牧村一邊抿著酒水,一邊時不時地點著頭、說出些類似于“哦哦!”、“真的嗎?”…之類的敷衍語句。
裝出一副正在聽淺井講話的牧村,一直都將全副身心放在極太郎身上。
雖然現在因客人漸漸多起來的緣故,周圍非常地嘈雜,但牧村還是能勉強聽清極太郎和他那跟班的對話。
“惠太郎!你知道嗎?我最近從那個誰聽說了,只要將大蒜和醬油拌在一起,然后抹在那玩意上面,就能讓那玩意接著變大!”
聽著極太郎和他那跟班的對話,牧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中暗道:
——他們到底在聊些什么啊…
雖然從極太郎和他那跟班那聽到的盡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牧村還是耐著性子接著聽下去。
與此同時。
——也不知道牧村和淺井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心中這般呢喃著的緒方,時不時地偏轉過頭,望向四季屋所在的方向。
緒方現在仍在仲之町的前半段巡邏,所以不論怎么看,都不可能看得到四季屋,但出于對牧村和淺井二人的擔心,緒方還是會時不時地下意識看向四季屋所在的方向。
緒方并不擔心二人會不會被極太郎他們給發現。
緒方只擔心那個淺井會不會因為忍受不了身上的女裝、或是忍受不了那種必須依偎在牧村身邊的行為而鬧出什么事來…
就在緒方正遙望著并不在視野范圍內的四季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在緒方的身側響起:
“真島君。”
緒方循聲看去。
“瓜生小姐,怎么了嗎?”
正披著會所專用羽織的瓜生正扶著腰間的木刀,緩步朝緒方走來。
“真島君,來了個緊急任務,能麻煩你去一趟羅生門河岸嗎?”
“緊急任務?”緒方挑了挑眉,“羅生門河岸那邊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也沒什么大事。”瓜生露出苦笑,“就只是羅生門河岸那邊的人手不足而已。”
“剛才負責羅生門河岸治安的番方向四郎兵衛大人反應,今夜來羅生門河岸光顧的客人和往常相比變多了些。”
“所以申請調撥多一點人手來支援。”
“所以四郎兵衛大人剛才讓我挑出些人去現在較缺人手的羅生門河岸那邊。”
“如何?真島君,能麻煩你去一趟羅生門河岸嗎?”
四郎兵衛會所的官職大致可分為3級:
最高領導的正式官職名是“頭取”,由四郎兵衛擔任。
干部的正式官職名是“番方”,緒方昨日所認識的川次郎、慶衛門便是會所的番方。
再往下就是普通的小吏。
同時還有會所雇傭來的“臨時工”,“臨時工”們不是正式的官吏,有點類似于會所花錢雇來的“雇傭兵”。
瓜生、緒方便屬于此類。
瓜生因為實力強勁、辦事能力高、受許多人敬仰等原因,隨是“雇傭兵”,但在會所的地位跟番方其實沒有什么兩樣。
吉原的每個地區都配有一名番方負責管理。
據瓜生所說,這“援助請求”便是負責羅生門河岸那塊區域的番方所負責的。
“我倒是無所謂。”在聽完瓜生的話后,緒方點了點頭。
現在極太郎已經來了,他也順利地告知了牧村和淺井二人誰是極太郎,緒方目前也沒有什么理由再繼續待在仲之町了,因此現在不論去哪,緒方都無所謂。
緒方現在的身份畢竟是四郎兵衛會所的役人,所以對于會所上頭下達的一些命令,緒方也還是要聽的。
在告別瓜生、準備前往羅生門河岸時,瓜生用嚴肅的口吻朝緒方說道:
“真島君,在羅生門河岸巡邏、站哨的時候,不僅要提防那些可能會作亂的人,也要提防住在那里的游女們哦。”
“羅生門河岸里的那些游女說不定會趁你不注意,從背后偷襲你,把你砸暈了,然后搶你的錢。”
“她們連會所役人的錢都敢搶?”緒方扯了扯身上的羽織,疑惑道。
“為什么不敢搶?”瓜生苦笑道,“羅生門河岸里面有很多游女對法規什么的,根本就已經漠不關心了。”
“羅生門河岸這里已經發生過很多次游女搶會所役人的錢的事件了。”
“總之你小心一些吧。”
“…知道了。”緒方點了點頭,默默將瓜生的提醒記在了心里,“我會注意的。”
告別了瓜生后,緒方扶著腰間的刀,緩步朝吉原的最西側走去。
吉原的布局的一大特色,就是以位于最中間的仲之町為圓心,離仲之町越近便越繁華。
所以隨著緒方對位于吉原最西側的羅生門河岸的逐漸靠近,喧鬧聲便變得越發稀疏起來。
周圍的燈火也隨之變得越發稀落。
在抵達羅生門河岸后,緒方瞬間有種從一個世界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剛來到羅生門河岸,緒方便碰見了一個和他一樣身披會所羽織的同事。
“喲。”這名同僚的年紀頗長,手中端著根長木棍,守在羅生門河岸的出入口處,上下打量了緒方幾眼后,接著說道,“你是新來的嗎?”
“嗯。”緒方點了點頭,“今日是在吉原工作的第二天。”
“那你在羅生門河岸中巡邏、站哨的時候,可要小心點哦。”
這名貼心的同僚開始跟緒方講述起羅生門河岸的恐怖。
而他所說的話,和瓜生剛才和緒方所說的話大同小異。
不過這同僚還補充了一些瓜生剛才沒講的事情。
“羅生門河岸的游女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會所的役人。”
“一看到有男人靠近,她們就敢上去拉客。”
“不論羅生門河岸的游女跟你說些什么,你都不要進她們的家哦。”同僚道,“只有那些窮得不行的人才會來羅生門河岸尋歡。”
“只要不是窮得不行的人,都不會找羅生門河岸的游女。”
“我看你的樣子,應該也不是很窮的人。”
“所以你可千萬別隨便進羅生門河岸的游女們的家。”
“到時得了什么病就麻煩了。”
“我知道了。”緒方點了點頭,“我會注意的。”
“我教你一個在羅生門河岸里面如果被游女們給纏住后可以迅速脫身的方法吧。”
同僚一邊微笑著,一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腰間。
“若是有羅生門河岸的游女纏上你,你就拔刀。”
“然后說:‘上前一步者,斬舍御免!’。”
“只要你拔刀,然后說出這句話,就不會再有什么游女敢再來煩你了。”
“羅生門河岸的游女們雖然普遍膽大,但還沒有膽大到敢吃武士們一刀的程度。”
“我知道了…”緒方苦笑道,“謝謝你的建議。”
緒方與這名守在羅生門河岸某個出入口處的同僚擦肩而過,正式進入了羅生門河岸。
朝里面走了一會,緒方便看到了一條普通的小道。
這條小道的兩側排布著密集的房屋。
幾乎每座房屋的門前都站著一名游女。
這些游女或是面露老態,或是面露病態。
在羅生門河岸居住的游女基本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被原來的東家所遺棄,然后被迫流落到羅生門河岸生活。
因為她們已不屬于任何一家游女屋,所以她們只能依靠著自己的力量去拉客。
不論白天還是黑夜,羅生門河岸這里都有很多的游女站在街道的兩邊,使出各種手段來引誘到這里來的男人到她們的房間來。
當然也有一些游女使用蠻力直接將一些男人拉進她們的家中。
緒方記得——據瓜生所說,這也是這塊地方被稱為“羅生門河岸”的原因之一:
這里的游女們強拉客人進房的模樣像極了羅生門的惡鬼們。
緒方緊了緊身上的會所羽織,然后快步朝身前的小道走去。
對于穿著會所羽織現身于此的緒方,有的游女一副平淡,沒有上前找緒方搭話,任由緒方從自個的身前經過。
當然也有一些游女就如剛才的那同僚所說的那樣——才不管到這來的男人是誰呢。
緒方才剛走完這條小道差不多四分之一的距離,便有一名膚色黯沉的游女上前快步走到緒方的身前:
“武士大人,有興趣來陪我一起玩玩嗎?”
出現了第一個上前的人后,其余的一些剛才還在猶豫著是否要上前的游女也都紛紛鼓起了勇氣,朝緒方撲去。
沒一會的功夫,緒方的身周便圍上了7名年齡不一的游女。
她們七嘴八舌著,對緒方進行著百般勸誘。
更有甚者直接動手揪住了緒方的羽織,拉扯著緒方。
對于此情此景,緒方除了帶著無奈之色的苦笑外,也做不出別的表情。
“抱歉,我現在沒有時間。”
緒方一邊這般大喊著,一邊動用自身的蠻力,強行從游女們的包圍中躋身而出。
而這些游女顯然是不會就這么放過緒方。
緒方剛從包圍中脫身而出,這些游女便重新圍上來,構成一個針對緒方的新的包圍圈。
緒方就這么不斷重復著被包圍、突破、被包圍、突破的步驟…
過去了不知多久,緒方才終于順利地穿過并遠離了這條小道。
而在緒方遠離了那條小道后,這些游女們也終于像是放棄了一般,不再纏著緒方。
將這些宛如惡鬼般的游女擺脫后,緒方終于像是如釋重負般長出了一口氣。
“回去后,看來得好好捋平一下了…”望著自個羽織上多出的一些被剛才的那幫游女所抓出的褶皺,無奈之色再次在緒方的臉上浮現。
就在緒方拍打著身上的羽織,設法將一些能拍干凈的污漬給拍去時,一道陌生的男聲突然自緒方的身側響起:
“你這人真是個怪人呢。”
“嗯?”緒方循聲看向聲音的發源地。
說話之人,是一名正倚靠在一面磚墻之下的年輕男性。
望著這名男性,緒方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因為這名青年的穿著…著實有些奇怪…
這青年并沒有穿著男式和服。
而是穿著一件白色的女式和服。
這個時代的男裝和女裝還是很好認的。
女式和服的袖子要比男式和服的袖子要寬上許多。
這青年的和服袖子很寬——一看就知是一件女式和服。
——我今夜怎么總看見女裝大佬啊…
就在緒方暗自感慨著今夜到底怎么了時,這名女裝大佬接著說道:
“你剛才在被那幫游女纏著時,只要把你腰間的刀拔出來不就好了?”
“只要你把腰間的刀亮出來,那些游女肯定就不敢纏著你了。”
“你為什么寧可花費這么大功夫慢慢脫離那些游女的糾纏,也不愿意把自個的刀拔出來呢?”
“你這種莫名其妙突然沖人家問出一個怪問題的人,才叫怪人吧…”
吐槽了這名陌生的女裝大佬一句后,緒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用有些嚴肅的口吻正色道:
“劍是專門為殺人服務的兇器。”
“所以我不會隨便拔劍。我只會對沖我動武、要傷我要害我的人拔劍。”
“剛才的那些游女什么也沒做,只是對我喋喋不休而已。”
“所以我不會沖她們拔劍。”
“當然——如果她們把武器架在我脖子上,強行要求我進她們房間,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你剛才的那番話,是別人教你的嗎?”這女裝大佬接著問。
“不是,是我自個悟出來、并一直遵守著的原則而已。”
“…哈。”這女裝大佬在沉默了一會后,發出幾聲輕笑,“我叫‘五六’,你呢?”
“真島吾郎。”
剛報出自己的假名,緒方便頓了下。
隨后笑道:
“我們倆的名字還蠻像的呢。”
“五六”的讀音和“吾郎”是諧音,讀音近乎于一模一樣。
“我也是這么覺得的。”自稱為“五六”的女裝大佬展露出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