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阿町手中的這桿沒有火繩的鐵炮,緒方忍不住呢喃道:
“燧發槍…?”
阿町手中的這桿鐵炮毫無疑問是燧發槍。
但要比緒方印象中的燧發槍要短上一些,而且樣式也稍微有些不同。
“嗯?”見緒方竟然認得她手中的鐵炮,阿町的臉上浮現出驚喜之色,“你竟然知道燧發槍?你也懂蘭學嗎?”
“稍微知道一些。”
“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呢。好了,這個話題之后我們兩個之后再慢慢聊吧,現在先把那個弓箭手解決掉再說。”
阿町收起臉上的驚喜之色,滿臉正色地偏轉腦袋,將腦袋從樹干的后面露出一些,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逸勢。現在那個弓箭手在暗,我們在明,而且那個弓箭手還相當地狡猾,懂得不斷地變更自己的方位。”
“如果我們追著他打的話,不僅很沒有效率,還非常地被動。”
“對付這種能夠進行長距離攻擊的敵人,就得用長距離的攻擊來回敬他。”
“所以——我來當誘餌,你來射擊。這就是你的計劃?”緒方反問道。
“沒錯。抱歉,得辛苦你一下了。”
“你的射擊技術到底行不行啊…?”緒方朝阿町投去狐疑的目光,“我從沒有聽過使用鐵炮的忍者…”
“那你現在不僅聽說過,還見過了。至于我的射擊技術…”
阿町挺了挺她那高聳的胸脯,臉上浮現出自豪之色。
“我的近身格斗能力可能不怎么樣,但若是論射擊技術,我覺得普天之下能勝過我的人可不多。”
“…罷了。”緒方輕嘆口氣,“姑且相信你一次吧。你什么時候可以開始射擊?”
“隨時可以。”
“那我現在就上了。”
說罷,緒方從自個躲身的灌木叢后閃身而出,朝外面疾奔而去。
為了方便那個弓箭手進行射擊,緒方還特地沖向空曠的場所。
“老鼠終于滾出來了…”
一名藏身在一棵大樹的樹干之后的中年男子瞅見緒方從自個躲藏的灌木叢中沖出后,興奮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望著直直地往空曠地帶沖去的緒方,這名中年男子只以為緒方是想趕緊逃離此地。
“我才不會讓我的獵物逃跑呢。”
中年男子一邊這般嘟囔著,一邊用熟練的手法搭箭上弦。
中年男子感受了下現在的風向以及風力、預估了下緒方待會將跑到的位置,然后——不帶任何遲疑地松開弓弦。
緒方聽到了箭矢割破空氣時那獨有的破空聲。
身體像是本能反應一般,向側面一個翻滾,躲開了這根箭矢。
見自個的箭矢再次被躲過,中年男子的臉上浮現出氣急敗壞之色。
但他并沒有再次拉弓上弦、對緒方進行追加射擊。
而是趕緊收起手中的弓,準備快速離開此地,轉移到其他的有利的射擊點。
射出一發箭矢后,不論有沒有命中目標都要快速轉移——這是這名中年男子當了這么多年殺手后所總結出來的最寶貴的經驗。
然而——這名中年男子剛把手中的弓收起,都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來,一道令這名中年男子頭皮發麻的巨響陡然響起:
中年男子剛聽到這聲巨響、都還沒來得及對這聲突如其來的巨響做出任何反應,一顆灼熱的彈丸便命中了他的腦袋,從前額射入,然后從后腦勺射出。
血液和腦漿混合而成的奇怪液體頓時灑得遍地都是…
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這名中年男子便當場斃命。
仍舊藏身在那棵大樹的樹干之后的阿町現在正坐在地上。
兩腿張開屈膝,兩臂放于膝上,右手持鐵炮,鐵炮架于左臂上方。
左手捏住右手的手腕,右手則抓著鐵炮柄,因剛剛才完成射擊的緣故,右手的食指仍舊搭在扳機上。
阿町長出一口氣,然后緩緩解除射擊姿勢。
“逸勢!敵人已經解決掉了!”
阿町與緒方一前一后地朝弓箭手——也就是那名中年男子的尸首走去。
見著弓箭手的尸首,阿町便輕“啊”了一聲。
“這家伙我認得。”
阿町輕聲道。
“這家伙名叫風十郎,也是一個很有名的殺人狂。”
“他原本是軍隊里的一名本事高強的弓箭手。”
“但因為他是一個熱愛殺人的變態,所以叛逃了軍隊,做了一名靠取人性命為生的殺手。”
“連他也被抓來這座島上了啊…”
說到這,阿町輕笑了幾聲。
“沒想到我們兩個這么快就碰到這種對赦免毫無興趣、卻對殺人極感興趣的瘋子了…”
說罷,阿町偏轉過頭,看向緒方。
“這家伙是被我的鐵炮干掉的,所以他身上的物資都歸我——你應該沒意見吧?”
“每意見。”緒方聳了聳肩,“反正我現在的食物夠用,而且這家伙的身上只有弓箭、沒有刀。所以我對他也沒有興趣。”
“那我就不客氣了。”
阿町蹲在這名中年男子的身旁,開始在這名中年男子的身上翻找著有用的物資。
在阿町在這個名為風十郎的殺人狂身上翻找著物資時,緒方則用復雜的眼神看了看風十郎的尸首,然后又看了看阿町剛才的射擊位置。
“…你竟然能用鐵炮進行這么長距離的精準射擊…”緒方由衷地感慨道。
“哼哼。”
阿町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神情。
“我不是都說了嗎?若論射擊能力,普天之下能勝過我的人可不多。”
說罷,阿町轉過頭,朝緒方露出狡黠的笑。
“不要小瞧女忍哦。”
風十郎的身上根本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物資。
阿町翻來翻去,也就只找到風十郎的那包飯團——這是風十郎身上唯一有價值的東西。
將風十郎的飯團毫不客氣地收下后,阿町朝緒方問道:
“你會用弓箭嗎?”
“不會。你呢?”
阿町搖了搖頭。
“既然都不會的話,把風十郎的弓弄爛吧。”緒方不假思索地說道,“不要讓其他人得到風十郎的弓。”
“嘻嘻。”阿町輕笑了幾聲,“真巧,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既然我們不能用,也不能給其他人用。”
說罷,阿町拔出她掛在她后腰處的脅差,將風十郎的弓的弓弦給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