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阿福嬌喝道。
“不好意思啊。”
那桌客人中的其中一人用絲毫沒帶歉意的語調繼續說道:
“你的屁股實在是太誘人了,我看你在這里轉來轉去的,就像是在誘惑我,所以忍不住摸了下,抱歉抱歉。”
此人的話音剛落,與他同桌的同伴們便哄堂大笑。
此人這沒有任何歉意的道歉,以及他同伴們的這些哄笑聲,讓阿福的臉因尷尬與憤怒而變得更紅了些。
而緒方則默默地將懷里的佩刀插回到左腰間,然后緩緩站起身,朝這桌客人緩步走去。
阿福被人這么無禮地對待——身為這間居酒屋的“保安”、身為阿福的朋友,緒方可沒有辦法坐視不管。
“這位客人。”
緒方朝剛才那名騷擾阿福的武士沉聲道:
“你剛才那樣的舉動實在是太失禮了,請你道歉。”
緒方的話音剛落,這一桌子客人——總計4名武士便紛紛循聲轉過頭來。
“你誰呀?”其中一名武士用不耐的語氣朝緒方反問道。
緒方都還沒來得及回答此人的這一問題,這名武士的一名同伴便輕“啊”了一聲,隨后說道:
“怪不得在見到你第一眼后,便一直覺得你眼熟。我想起來你是誰了。你是榊原劍館的緒方逸勢對吧?”
“你認得我?”緒方揚了揚眉。
“當然認得。畢竟我們可是石川劍館的弟子!對于榊原劍館的一些較為出名的弟子,我們可都是認得的。”
——石川劍館?!
聽到“石川劍館”這個名詞后,緒方的眉頭直接緊鎖了起來。
同時不禁感慨這真是太巧了。
他今天剛和牧野談到過關于石川劍館的話題。
結果晚上的時候就碰上了石川劍館的弟子。
真是巧得讓緒方不禁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在做夢了。
在緒方正為這驚人的巧合暗自感慨時,剛才那名認出緒方的武士用嘲諷的語氣高聲道:
“我之所以會認得你,并不是因為你的劍術有多么高超。”
“而是因為你的頭發實在是太另類了。”
“身為武士,不僅不剃月代,還放下這么多前額的頭發。”
“你這樣的審美,實在是——太惡心啦!”
在說道最后的“太惡心啦”這句話時,此人特地加重了語氣,聲音大到足以讓流屋內的所有人都聽到。
而在這名武士的話音落下后,他的這幾名同伴也極其配合地大聲嘲笑著。
聽著這些人的嘲笑聲,緒方并沒有動怒。
他只感到這幾人很可憐…
頂著這么丑的月代頭,還好意思說沒有剃頭的緒方審美惡心…
雖然明白江戶時代的武士們的普遍審美就是這樣,但緒方還是忍不住對這幾名武士感到同情了起來。
緒方沒有動怒,但緒方身旁的阿福卻動怒了。
“不許笑!”
阿福嬌喝道。
“就算緒方大人不剃月代頭,也比你們這幫人帥多了。”
阿福的話剛說完,立即便引來了這4名武士的兇惡目光。
被這4名武士這般瞪著,讓阿福忍不住因恐懼后退了半步。
而在察覺到這4名武士正瞪著阿福后,緒方立即朝身側踏了半步,將阿福擋在自己的身后。
“請你們快點向我身后的小姐道歉。”緒方重復了一遍他最開始提出的要求。
“最近聽說——這間居酒屋最近多了個身手很好的看門人,看來那個看門人應該就是你了吧?”那名剛才騷擾阿福的武士朝緒方投來挑釁的目光,“如果我說我不道歉呢?”
對于這名武士投來的這道充滿挑釁意味的目光,緒方不慌也不忙。
對于此人這樣的回答,緒方早就已經料到了。
他們是石川劍館的弟子。
而緒方是榊原劍館的人。
雙方算是敵對勢力。
乖乖聽從敵對勢力的人的話——這種事情本就很難發生。
更何況這名武士既然是個膽敢做出騷擾女性這一舉動的人,那便說明他本就是有些無法無天的家伙。
讓他乖乖道歉就更不可能了。
料到這名武士肯定會說出這種回答的緒方,默默地將左手按在打刀的鞘口,然后朝大門口努了努嘴。
“那就只能麻煩你們4個跟我去一趟外面了。這里地方狹小,我可不想因打壞東西而賠錢。”
阿咲此時終于因察覺到異樣的動靜而沖出了廚房。
剛沖出廚房,便聽到了緒方的這句話。
“緒方大人!”
阿咲急聲道。
“發生什么事情了?”
“沒什么事。”緒方笑了笑,“只是一件…我馬上就幫你們解決的小事而已。”
說罷,緒方便扶著腰間的佩刀朝流屋的大門口走去。
在緒方走出流屋后,屋內的其余客人們便將目光都集中在臉色一會青一會紅的那4名武士身上。
緒方撂下了那句“跟我到外面”的話后,便率先走到屋外。
如果他們4個不緊跟在緒方身后出屋的話,那便等于是認慫了。
對于身為武士的他們來說,即便是死,也不愿意丟面子、失掉武士的自尊與榮耀。
因此在緒方的前腳剛踏出流屋的屋門后,這4名武士便將他們的佩刀紛紛插回到腰間,然后沖出了流屋。
在緒方與這4名武士都走出屋門后,阿咲與阿福便緊跟著一起出屋。
至于流屋內的其余客人此時也都紛紛跑到屋外,打算湊湊這個熱鬧。
流屋外有一處還算大的空地,用來充作比試的場地——綽綽有余。
緒方剛站定,阿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緒方大人!你在干什么呀!我已經不生氣了!不用再為我討回什么公道了!”
阿福可不是笨蛋,也不是什么瞎子。
他看得出那4人和以前的那種地痞無賴完全不同。
是真真正正的擁有稱姓佩刀之權的武士。
以前緒方教訓那些地痞無賴不可能會出什么事——因為緒方有刀,而那些地痞無賴沒刀。
但此次緒方教訓的對象,可是和緒方一樣的擁有佩刀的武士…
阿福不禁擔憂起緒方的安危來。
她此時也顧不上公道、臉面什么的了,她現在只想讓緒方不涉險。
在聽完阿福的這句話后,緒方無奈地笑了笑。
然后偏轉過頭,朝阿福說道:
“阿福小姐,不用為我擔心,我不會受傷的。”
說罷,緒方便收起了臉上所有笑意。
滿臉正色地看著身前的那4名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