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羊祜就得到了消息,孟櫟這次是請了盤越國的三萬象兵助戰的,就連盤越國主沙摩克都親自到來了。
這個消息是很難隱瞞的,畢竟盤越國象兵太過威武和太過招搖了,那些派出去潛入南中各地偵察的斥侯兵看到那些象兵,瞬間就驚呆了,天吶,這世上還有如此的龐然大物啊,魏軍的騎兵和這些戰象比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是根本無法感受到這種震撼的。
消息傳到了滇池城,魏軍諸將也是一臉的愕然,他們也從來沒有和象兵交戰過,如果這次和象兵對壘的話,誰也不知道這仗該怎么打?
羊祜卻是一臉的鎮定,儼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眾將視之,皆恍然大悟,看來還是羊都督博學多才呀,就連對付象兵的辦法都有了。
其實羊祜表面上鎮定自如,內心之中卻是一片驚濤駭浪,當然他并不是驚訝于象兵的強大,而是驚訝于曹亮的預判。
因為曹亮在和他的通信之中,就曾提到過對付象兵的辦法,按理說曹亮和羊祜一樣,是出身于北方中原的,平生都沒有機會見到大象,更別說能參加戰斗的戰象了。
戰象由于體形龐大,皮糙肉厚,在戰場上極具碾壓力,正面交鋒的話,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都無法抵御得住象兵的沖擊力。
雖然大象平時看起來是一種比較溫順的動物,比較呆萌,悠閑而笨拙,但實則大象是十分靈活的,笨重的身軀甚至可以爬得上四十五度的陡坡,這一點就連最為靈活的戰馬也辦不到。
而大象的特長則是它長長的鼻子,時卷時舒,靈活異常,戰象可以輕松地用鼻子卷起敵方的士兵,并且拋向高空將其摔死。
大象的奔跑速度也是相當驚人的,由于大象的體型龐大,一旦數百上千頭大象奔跑起來,真有一種地動山搖的感覺,那場面,光是想想,就已經是足夠震撼人心了。
普通的人是很難想得到對付戰象的辦法的,畢竟那一頭頭的大象就猶如一座座的堡壘,沒有點特殊的手段根本就殺不死。
更為關鍵的是,對付一兩只落單的大象或許不難,但如果想要對付千百頭聚集在一起的大象,那就困難的多了,試想一下,千百頭大象一起奔涌而來的場景,足以是驚天動地的,它們所向披靡,擋者皆成肉泥,連渣滓都剩不下。
如此野蠻而又瘋狂的力量,真的是無可匹敵,最起碼魏軍諸將包括羊祜在內沒有一個能想到一個破象之法的。
不過想到曹亮在來信之中交待的法子,羊祜的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的笑意,歷來曹亮就有鬼才之譽,其學識之淵博,涉獵之廣泛,往往是令人嘆為觀止的,從投石車到高橋馬鞍雙邊馬鐙,曹亮的每一項發明都是石破驚天的,完全可以說曹亮憑著個人的一舉之力扭轉乾坤,顛覆了如日中天的司馬家族。
甚至讓羊祜覺得,這世上沒有什么是曹亮不知道,沒有什么是曹亮辦不到的,這次羊祜在出征南中之前,曹亮就在書信之中交待了如何來破解戰象陣的詳盡方法,其法之妙,甚至讓羊祜都有一種匪夷所思之感。
這方法都讓羊祜深感懷疑,是不是能奏效,畢竟這法子誰也沒有嘗試過,感覺起來特別的不靠譜。
起初的時候,羊祜也沒有在意,畢竟自從進軍南中以來,他們倒是見過不少的大象,有野生的,也有馴養的,但即便是馴養的,也不過是用來馭使大象進行貨物的馱運的,南中的蠻兵,似乎并沒有培養出用于戰斗的戰象來。
至少在和蠻軍交手的過程之中,羊祜還沒有發現蠻兵有騎乘大象作戰的,這也讓羊祜深表懷疑,這次是不是曹亮的估算出現了失誤,南中并沒有曹亮特意所提及的戰象存在。
但兩次擒獲孟櫟之后,終于是把孟櫟的底牌給逼了出來,原來曹亮提及的象兵居然是真的存在,只不過是在南中之外而已,并不屬于南中的勢力。
不過這個盤越國主沙摩克卻和孟家有著極大的淵源,孟獲當初為了交好于盤越國,特別地將自己的一個女兒嫁給了沙摩克,成為了盤越國的王妃,孟家和盤越國的關系就非同一般。
這次孟櫟連續地吃了兩次敗仗之后,人馬折損大半,單憑他本人及所屬的依附勢力是根本就不可能再是魏軍的對手了,孟櫟想要報仇,那就必須要借助于其他的力量而行。
孟櫟借來的盤越國象兵有三萬之眾,單單是大象,就超過了五千頭,這絕對是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
很快羊祜就接到了孟櫟的挑戰書,孟櫟在得到了三萬盤越國象兵支援之后,果然變得是底氣十足,與羊祜約戰于洱海之濱。
羊祜倒也沒有拒絕,當即就回書給孟櫟,同意了他的挑戰,約定一個月之后在洱海一決勝負。
魏軍諸將對羊祜的這個決定都有些質疑,雖然說羊祜將決戰的日期延后了一個月,但真想要破解象兵一個月的時間真的不夠,最起碼現在他們是一愁莫展的,誰也不相信一個月之后,他們就能想出一個好辦法來。
既然沒有破解象兵的辦法,那魏將們認為最好的辦法還是呆在城池里,盤越國的象兵就算是再厲害,那他們也不具備攻城的能力,所以只要魏軍緊守城池和關隘,就可以擋住象兵的進攻。
否則真要和象兵野戰的話,那魏軍是很難有勝算的。
魏軍之強在于騎兵,但騎兵和象兵真要對陣的話,就會處于一種明顯的劣勢位置,在這種情況下,避而不戰,也算不上什么丟臉的事。
如果羊祜僅僅是為了面子的關系而強行要和蠻軍進行決戰的話,諸將認為,這恐怕是一個最不明智的選擇了。
于是諸將紛紛跑去勸說羊祜放棄決戰,希望他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