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抵達龍編的是押送徐塵的囚車,同時范績將日南郡失守的消息的也進行了上稟,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后,施績和陶基無不駭然,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在雞籠山擊退了魏軍的進攻之后,整個交趾郡的吳軍都陷入到了一場地極度地興奮狂歡之中,要知道這可是自從魏軍入侵交州以來吳軍打得第一場勝仗。
這場勝利,也極大地鼓舞了吳軍的士氣,證明魏軍并不是不可戰勝的,只要吳軍能夠團結一致,齊心協力,他們是完全有可能戰勝魏軍的。
現在十萬大山已經形成一道屏障,將魏軍擋在了山外,讓原本逃到了交趾依然忐忑不安的吳人這回終于是可以放心下來,這道屏障的存在,給了吳人十足的安全感。
陶基和施績對堅守在雞籠山吳軍的表現十分的滿意,這次陶璜以及陶浚、阮度、何源打得極有血性,魏軍的實力完全是有目共睹的,曾經幾次擊敗了交州軍,但這一次陶璜等人沒有退讓,與魏軍展開了艱苦卓絕的戰斗,成功地戰勝了魏軍,守住了交趾郡最后的一道防線。
一旦讓魏軍攻破了十萬大山,進入到了交趾的平原,那么交州軍可就真得徹底地完蛋了,因為他們再沒有任何的力量去阻擋魏軍的鐵騎了。
就在全交趾的人都沉浸在歡欣鼓舞之中的時候,徐塵的囚車宛如一道睛天霹靂,一下子就擊垮了吳人那脆弱的小心臟。
天吶!魏軍竟然打到了日南郡?
這怎么可能?要知道魏軍還一直被吳軍阻擊在北面的十萬大山之中,怎么可能會突然出現在日南郡,要知道,日南郡可是在交趾之南數百里之遙,魏軍想要抵達日南郡,就得渡過茫茫的大海,不是說魏軍沒有水軍可用嗎,可為何他們還能從日南郡登陸?
許多人似乎都不敢相信,但被關押在囚車里的日南太守徐塵卻讓人不得不相信,這就是事實。
陶基比施績更為的憤怒,畢竟施績和徐塵并不認識,也從未有過任何的交集,所以施績對徐塵的投敵叛國行徑并沒有太多氣憤,這幾年來,施績也見過很多原本忠誠于吳國的官吏,紛紛地變節投降,大樹一倒,樹上的猢猻一哄而散,落井下石者,比比皆是,像徐塵這樣的降敵之人有如過江之鯽,所以施績對徐塵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但陶基不一樣,徐塵可是他最為倚重的心腹之人,否則陶基也不會讓徐塵去當日南太守。
盡管說日南郡只是交州最為偏僻偏遠的一個郡,地位也遠不及其他的郡重要,但再不重要,那也是交州九郡之一。
到目前為止,交州雖然已經陷落了九個郡之中的六個,但至少還沒有一個太守是屈膝投降的,那就證明陶基在用人方面,還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
陶基還甚至是自詡到雖然他用兵不佳,但至少在用人方面,還是沒有問題的,交州的官吏,對朝廷那是忠心耿耿,個個效死以命,殺身報國,皆為世之楷模。
可沒想到打臉竟然是來得如此之快,魏軍突襲日南郡,徐塵非但沒有殺身報國,最后竟然是不戰而降,拱手便將日南城給讓了出來。
如果徐塵變節投敵之后一直呆在日南郡,陶基雖然對他是恨極了,但卻也是無可奈何,至少陶基不可能從魏軍的手中將徐塵給捉回來正法,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徐塵逍遙法外。
不過這次卻是徐塵自己作死,不但獻城投降做了賣國賊,而且還甘當魏軍的馬前卒,前往九真郡去勸降九真太守范績。
徐塵以為可以憑借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就可以將陶基給說服了,但九真太守范績卻是對陶基忠心耿耿的人,當即便和徐塵翻了臉,并且將他給捉了起來,押到交趾來讓陶基發落。
當然范績的此舉,有點向陶基邀功的樣子,不過陶基倒是十分的滿意,至少范績的表現,已經是足夠地忠誠了。
現在殘吳朝廷手里控制的地盤只剩下了交趾、九真、日南三個郡,如果日南降魏之后,九真郡也跟著降魏,那么殘吳的地盤再三去其二,那他們在交趾郡真得成為了孤家寡人了。
陶基對徐塵是恨意非淺,下令打開囚車,將徐塵給押到自己的面前來,痛斥道:“徐塵,本相待你不薄,為何你要投敵叛國?”
徐塵此刻早已是嚇得魂飛魄散,他跪伏于地,磕頭如搗蒜,連聲喊道:“使君饒命啊,卑職并無降敵之心,奈何敵強我弱,被迫曲線行事,詐降于魏國,然后假借勸降為名,前往九真郡,實乃是回歸我大吳,望使君明察。”
徐塵被逮住之后,當時便是萬念俱灰,知道自己很難幸免,不過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像徐塵這樣一心想著升官發財榮華富貴的人,所以一路之上,徐塵還是暗暗地思索著辦法,他也只有見到了陶基本人之后,才有機會脫罪。
如果說陶基的面也沒有機會見到,那就被喀嚓一刀砍了腦袋,徐塵也只能是自認倒楣,畢竟周圍的這些人都不可能決定的他是否能生還。
他唯一獲救的機會就是面見陶基,而陶基也恰恰給了他這個機會,徐塵早就想好了,把自己的投降行為定性為強敵我弱,把勸降范績說成是撥亂反正,棄暗投明。
但陶基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嗎?
在將徐塵押上來之前,陶基就已經詳細地讀過范績的表章,了解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那怕徐塵說得再好聽,陶基也早已是心知肚明的。
當下冷冷地道:“好一個曲線行事,未放一矢,未砍一刀,就居然將整座城交給了逆魏,而且如果不是范績對本相忠心耿耿,只怕現在本相都身首異處了!來人,將徐塵給押下去,本相本來想著給一個全尸的,沒想到你怙惡不悛,自討死路,來人,將徐塵推下去凌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