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入十月,萬木凋枯,天氣也漸漸變得寒冷起來,黃河的水位較之秋汛之時,已經下降了很多,兩岸的許多河床都露了出來,可以看到大片的黃色淤泥,上面分布著零星的水草。
這兒也成為了南歸的大雁臨時的落腳點,在淤泥沼澤之中,可是有著不少的魚蝦,水淺魚蝦逃不掉,自然成為了鳥兒口中的美食。
經過近兩個月的緊張準備,并州軍浮橋和戰船的打造已經是接近完成了,馬隆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黃河的枯水期比較短,下個月就要進入到凌汛期了,而黃河一旦結冰,就不再適合渡河了,也就是說只有這個月才是渡河的最佳時機,錯過了,那就必須要等到明年才行。
所以,馬隆的壓力還是蠻大的,那些堆集如山的木頭必須要消化掉,打造成浮橋和戰船才行。所幸馬隆在器械制造方面還是極具天賦的,曹亮又從并州和冀州各地征調來大量的工匠,所以馬隆在督造之時,表現的還是游刃有余的,到了十月初的時候,堆集如山的木頭基本上已經被清空了,馬隆也算是如釋重負。
浮橋和戰船的建造成功,也讓并州軍的渡河行動正式地進行到了倒計時之中,更何況淮南也傳來了好消息,諸葛誕起兵反叛,曹亮估計,司馬師的腦袋此刻是無比的巨大,頭痛著呢。
并州軍在積極地做著渡河準備,而司馬師那邊自然也是沒有閑著,精心的修筑起了黃河防線,不過這種攻與防并不是平等的,曹亮現在根本就沒有確定從哪兒進行渡河,所以司馬師的防御準備只能是全線鋪開,在千里黃河上,興建工事,強化防御,這無疑將會耗費司馬軍大量的人力物力。
百密也難免有一疏,就算司馬師的防御體系再精密再嚴實,也不可能一點漏洞都沒有,更何況這是一條長達上千里的防線,司馬師想要做到面面俱到,一個環節沒有秕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曹亮遲遲地沒有確定進攻地點,就是不給司馬師任何準備的時間,現在無論司馬師派出多少的細作,也無法準確地打探到并州軍的具體動向。
不光如此,曹亮還專門地放出了許多的煙幕彈,借之來迷惑司馬師,讓司馬師疑神穎鬼,疲于奔命,這樣就更容易讓司馬軍暴露出破綻來。
現在曹亮給司馬師準備的,就是雷霆一擊,一旦萬事具備,時機成熟,曹亮就會毫不猶豫地發起渡河戰役,以最為凌厲的攻勢,摧垮司馬師的防線,擊碎司馬師最后依仗。
以現在雙方的實力對比,曹亮相信此戰將會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黃河防線崩潰,司馬軍必將是一潰千里,再也抵擋不住并州軍如狼似虎一般的攻勢了,并州鐵騎,也將徹底地橫掃青兗豫徐,洛陽也將盡在掌握之中,司馬師也將徹底地喪失再戰的資格。
曹亮從不打無準備無把握之戰,既然他下定決心要渡河作戰,那就說明向司馬軍發起總攻的時機已經成熟了,且不說淮南的諸葛誕能不能給曹亮以助力,就是單憑曹亮的并州軍,也足以有徹底摧毀司馬軍的能力。
更何況現在諸葛誕在淮南起兵叛亂,這無疑加重了司馬師的負擔,就算諸葛誕暫時沒有進攻豫州的打算,那也無形之中像一根刺一樣,卡在司馬師的喉嚨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那個難受勁,估計只有司馬師自己才能體會地到。
不過諸葛誕勾結吳國的這種舉措,卻讓曹亮不敢茍同,諸葛誕此舉,雖然是為求自保,但卻也是引狼入室啊,吳人終究是外敵,諸葛誕想依靠吳人來抵擋司馬師,但最終很可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曹亮太了解吳國人了,這幫家伙不但卑鄙而且無恥,在他們的眼里,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所謂的聯盟,也不過是他們獲取利益的一種工具,背后捅刀子耍手段,便是他們一貫的伎倆,最鮮明的例子就是當年的關羽。關羽在樊城水淹七軍,擒于禁,斬龐德,驚得曹操都準備遷都以避其鋒芒,但就在這關鍵時候,東吳在背后捅了關羽一刀,致使關羽敗走麥城,荊州失守,孫劉聯盟從此反目。
當年這樣的結果對于曹魏而言,是再合適不過了,吳蜀在彝陵拼個你死我活,拍手稱快的當然是曹丕了,如果不是諸葛亮審時度勢,重修了孫劉聯盟,魏國恐怕大有機會平定吳蜀,一統天下。
單就從這件事來看,吳人絕對是不值得信賴的,如果沒有足夠多的好處,吳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兵幫助諸葛誕的,諸葛誕只怕最終就算是沒有死在司馬師的手中,也一定會死在吳國人的手中。
曹亮沒有和諸葛誕共過事,也不清楚他的為人如何,不過光是諸葛誕和吳人勾結這件事來說,曹亮認為諸葛誕行事還是過于草率,那怕他就算沒有底氣去對付司馬師,但也不至于非得要引狼入室吧,縱虎容易縛虎難,只怕將來諸葛誕會自食惡果。
當然曹亮對諸葛誕也是鞭長莫及,管不著啊,諸葛誕想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自由,曹亮也無權去干涉,諸葛誕的最終的命運如何,也不是曹亮可以控制的,現在曹亮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準備渡河戰役的上面。
十月便是渡河的最佳時間,這個時候適逢黃河的枯水期,黃河的水位大降,水流平緩,此時渡河,無論是采用搭浮橋的方式還是渡船的方法,都是比較合適的,曹亮給馬隆兩個月的建造時間,就是要搶這個渡河的黃金期,否則一旦等到黃河凌汛結冰,渡河便要推遲拖延很長的時候了。
馬隆的任務已經接近尾聲,曹亮已經開始準備布署渡河作戰的事宜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并州那邊傳來了急報,卻讓曹亮不得不暫停了所有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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