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撤往薊縣的途中,毌丘儉派自己的弟弟毌丘秀前往了并州,去會見曹亮。
當然,毌丘儉派毌丘秀前往并州,也并非就是主動地向曹亮投降,而是擺出一副示好的模樣,毌丘儉最大的意圖,還是想在幽州自立,最好是與曹亮結成攻守同盟,共進互退,一起來對抗司馬氏。
通過這一次的并州之戰,毌丘儉終于也看到司馬氏軟弱的一面,他們也并非是無懈可擊,曹亮的勝利也極大的鼓舞了毌丘儉的信心,他也決定效仿曹亮,走上和司馬氏對抗的道路。
至于完全地歸順曹亮,毌丘儉卻未必有那個心思,毌丘儉在幽州當土皇帝慣了,逍遙自在,又怎么可能會輕易地歸降別人,受別人的役使。
曹亮雖然在并州打敗了司馬懿,也確實讓毌丘儉看到了曹亮強大的一面,但毌丘儉好歹也是一州之主,擁兵數萬,占地千里,就算曹亮戰勝了司馬懿,也不過讓毌丘儉認為他有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地位而已。
要知道,毌丘儉可是成名已久的名將,在數次討伐高句麗的戰爭之中樹立了自己的威望,在毌丘儉的眼中,曹亮不過是一個后生晚輩,甚至他一度悲觀的認為,曹亮不可能是司馬懿的對手。
所以在司馬懿大兵壓境的情況下,毌丘儉選擇了維持現狀,謹慎觀望,盡管他也知道司馬懿并非善類,滅掉了曹亮一定會掉頭來對付自己的。
但就算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毌丘儉也沒有輕易地和曹亮結盟,而是虛于委蛇的接受了司馬懿的命令,去進攻并州。
因為打心眼里毌丘儉也是畏懼司馬懿的,他在司馬懿的手下當過副手,更清楚司馬懿的能耐和手段,如果輕易地站到曹亮這邊,只怕會更招來司馬懿的怒火和報復,很可能會死得更快。
王凌無論是資歷還是聲望,都遠在毌丘儉之上的,打仗的經驗也有勝他一籌,但掌握著淮南重兵的王凌最終還是完敗給了司馬懿,這讓原本蠢蠢而動的毌丘儉中倍受打擊,絲毫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除非說司馬懿真得要來對付他,把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或許毌丘儉才會生出反抗的念頭來,在這之前,他還真未必有曹亮的膽略和魄力,與司馬懿硬剛到底。
并州之戰,或許就是一個轉折點,讓毌丘儉看到了希望,也重新點燃了反抗的勇氣,所以他才派弟弟毌丘秀前住并州,向曹亮釋放一個善意的信號,最好是雙方達成一個盟約,這樣毌丘儉就有了和司馬氏對抗的資本和信心。
不過毌丘秀的并州之旅,卻并非是一帆風順的,剛剛到達了雁門關,就吃了一個閉門羹,顯然駐守雁門關的射聲將軍杜預和雁門太守樂綝對毌丘秀的造訪并不感興趣,因為在此之前,雙方還處于一種敵對的狀態,而且這種敵對的狀態一直持續了一年之多,其中雙方打打停停,大大小小的戰斗不下數十次,盡管每一次的戰斗規模都不是很大,但甭管規模大小,是戰斗就會有人員的傷亡,所以幾十次的戰斗下來,陣亡和受傷的將士也不算是一個小的數字了。
盡管幽州軍已經全面撤退了,但并州軍對到來的毌丘秀一點好感也沒有,何況誰知道他們的退兵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毌丘秀是來詐取城門的,好讓幽州軍殺一個回馬槍,那還了得?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杜預也不得不有所考慮,畢竟兵不厭詐,毌丘儉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突然地派他弟弟來,還指不定憋著什么壞呢?
所以毌丘秀到雁門城下的時候,生生地被晾曬了大半天的時間,九月的塞外,天氣已經是極為的寒冷了,尤其是今天天氣轉陰,寒風呼嘯,凍得毌丘秀以及隨行人員是簌簌發抖,他們一再地表明來意,請求守軍打開城門,但得到的回應卻是主持軍務的杜預將軍外出巡視未歸,未有軍令,他們不得擅自打開城門。
毌丘秀是叫苦不迭,他完全沒有想到這次出行并州,會遭受到這樣待遇,要知道毌丘秀在幽州那可是養尊處優,享盡奢華,如今天都快黑了,站在雁門城外的荒野之上,西北風一個勁地猛刮,跟刀子似的,毌丘秀眼淚鼻涕全下來。
雁門關不得其門而入,而幽州大軍已經是漸行漸遠,這個時候毌丘秀再上趕上大部隊已經是不可能了,偏偏他這次出使并州,并沒有帶多的人馬,而且連宿營的營帳都沒有攜帶,這雁門關外本是戰區,幾十里之內早就荒無人煙了,如果并州軍執意不開門的話,他們也只能是露宿荒野了。
在這寒風凜冽的夜晚露宿荒野,后果極為可怕,九月的塞外夜里早已結冰,估計明天早上他們一個個就會凍成冰棍了。
更可怕的是,遠遠的傳來狼叫之聲,毌丘秀一聽臉色更為的慘白,為表和談的誠意,他們此行幾十人都沒有攜帶長矛大戟之類的大武器,只是象征性地佩帶著刀劍一類的武器。
草原上的狼群可是相當的可怕,它們捕食的時候,往往是集體行動,少則數十只,多則數百只,就算他們幾十個都帶著刀劍,但如遇遭遇到狼群的襲擊,那也絕對是十死無生。
知道狼群的厲害的毌丘秀聽到狼叫之聲此起彼伏,嚇得是魂飛魄散,他更不敢離開雁門的城墻半步了,有這城墻做依靠,心面多少會踏實一些,如果此刻站到了荒野之上,面對狼群的包圍,估計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毌丘秀此刻早已放下了身段,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守城的士卒放他們進城,全然沒有剛抵達雁門城下那高傲的氣勢了。
守城的兵卒卻是奉了杜預的命令,故意地晾曬于他,不過杜預也把握著分寸,吩咐守軍,準備好弓箭,萬一狼群來襲的時候,要出手相助,不致于讓他們丟了性命。
請:m.ddxstxt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