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騎營可都是弓騎兵,最擅長的便是遠程攻擊,所以雙方尚未接戰,越騎兵便是一輪齊射,司馬騎兵猝不及防之下,紛紛地中箭落馬,攻勢也為之遲滯。
鄧艾率領的越騎營,事先經過了充分的準備,此番出擊,自然是有如雷霆一般,似狂風暴雨,席卷而至。
而反觀司馬軍,卻是倉促應戰,在準備上自然也沒有并州軍那么充分,雖然胡奮的心氣挺高,但臨時調入到他麾下的這支騎兵隊伍卻未必能同他能保持相同的步調。
由于前線攻擊失敗,已經嚴重地挫傷了司馬軍的積極性,狠狠地打擊了司馬軍的士氣,雖然他們奉命前去阻擊并州軍,擔任斷后的任務,但每個人的內心,都是十分惶恐不安的,天知道這斷后的還有沒有后路可走。
一般大軍撤退的時候,總會留下一支軍隊來斷后,起到護衛主力部隊撤離的作用,這斷后的軍隊,基本上是被當做棄子來使用的,能不能存活下來,那全憑運氣了。
懷著這樣的心情來出戰,司馬軍的騎兵狀態可想而知,不是他們不想拼命,而是出戰之后,完全看到不到有什么獲勝的機會,更多的時候,恐怕是要交待在這里了。
真正的敢死隊其實并沒有多少,大多數的人還是畏懼于生死的,只有在形勢一片大好的前提條件下,才有可能提振士氣,鼓舞軍心,真到了兵敗如山倒的時候,悍不畏死的士卒不是沒有,但也絕對是鳳毛麟角的。
當氣勢如虹的并州軍遇到士氣低迷的司馬軍時,高下立判,越騎營立刻對司馬軍騎兵形成了碾壓之勢,聲勢上完全地占據了主動。
按理說,從兵馬的數量上來講,胡奮所帶來的兩萬人馬是多于越騎營的一萬五千人,從裝備上來講,現在的司馬軍騎兵,已經配備了全套的新式馬具,幾乎和并州軍使用的高橋馬鞍和雙邊馬鐙,讓雙方在裝備這一項上,劃上了完全的等號,曾經并州軍對司馬軍的裝備優勢,早已是蕩然無存了。
所以說胡奮帶兵迎擊的時候,還是充滿著信心的,他甚至幻想著可以順利地擊敗并州騎兵,從而徹底地扭轉戰局,重燃將陳泰救出來的希望。
可是一交戰,越騎營就給了胡奮一個下馬威,盡管說司馬軍中也配備著弓騎兵,但是論騎射的水平,那可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光是看這騎射的密集程度,司馬軍的弓騎兵絕對是達不到這個水平的。
有了高橋馬鞍和雙邊馬鐙,騎射不再是難事,但是單兵的騎射能力,和弓騎兵的戰陣能力,那完全是兩回事,越騎營訓練有素,整齊劃一,進退自如的作戰能力,遠不是司馬騎兵所能比擬的。
整齊而密集的箭雨,給司馬騎兵相當程度的重創,當越騎營一排箭矢攻擊之后,整個戰場之上,司馬軍是人仰馬翻,一片狼籍。
還沒等胡奮下令反擊呢,越騎營的第二波攻擊也已經是趕到了,與其說第一波的進攻鄧艾并沒有傾注全力,最主要的還是原因還是首輪進攻多帶有試探性的,而查看出司馬軍的軟硬之后,鄧艾則是毫不猶豫地投入了重兵,加大了攻擊的力度,繼續對司馬軍騎兵保持強大的作戰壓力,進一步地來瓦解司馬軍的斗志。
這當然和越騎營的戰斗能力有關,他們擅長遠程攻擊,在戰場上遇到棋逢對手的敵手,更多的是一種控制,把敵人引入到自己的節奏之中,然后再逐一地各個擊破,漸次蠶食。
與越騎營這樣謹小慎微的作戰方式不同,屯騎營那邊的進攻則是簡單粗獷的多,石苞依靠著重騎兵的強大沖擊力,肆無忌憚地沖擊著陳騫率領的司馬騎兵。
司馬軍雖然配備著槍騎兵和弓騎兵,但像屯騎兵這樣的重甲騎兵他們還真沒有多少,更別說像屯騎營這樣成建制的隊伍了。
若論野戰之中的攻擊力,屯騎營絕對是天然的王者,不但任何的步兵是無法抵抗的,就算是騎兵也是難以匹敵的,那怕陳騫所率的騎兵在數量上多于屯騎營,但交手之后,屯騎營是所向披靡,司馬軍根本就難以抵擋,陳騫只能是節節敗退。
司馬師倒也沒有真指望胡奮和陳騫就能擋得住并州軍,他現在率軍全速地向東轉移,只是要胡奮和陳騫給他贏得一些突圍的時間,盡可能地將并州軍越騎營和屯騎營給拖住。
從鹿泉撤往真定的道路倒是比較平坦,相對來說比較好走,司馬軍的騎兵這時都是快馬急馳,步兵也是一路小跑,人人都明白,這是在生死競速啊,只有突破并州軍的包圍圈,他們才有機會逃出生天,所以每個人都是不恤體力,瘋狂奔逃的。
司馬軍放棄決戰,掉頭就逃無形之中給了驍騎營極大的壓力,原本擔任主攻的越騎營和屯騎營面對的敵軍數量銳減,而驍騎營卻要單獨地面對司馬軍八萬步騎,這將是一場實力極為懸殊的戰斗。
越騎營和屯騎營被司馬軍斷后的軍隊給纏住了,不管是想要殲滅對手或者是擺脫對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一些時間來完成,所以面對司馬軍八萬步騎的洶洶來勢,驍騎營是孤軍奮戰,沒有任何后援的。
怎么辦?是打還是不打,文欽陷入到了糾結之中,以驍騎營的一萬五千人,想要擋住撤退之中的八萬司馬軍,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人什么時候最拼命,自然有人擋住他生路的時候,困獸猶斗,何況人乎?如果此刻驍騎營按原計劃進行出擊的話,勢必會成為八萬司馬軍同仇敵愾的目標,紅了眼的司馬軍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地發起沖鋒,驍騎營實力再強,那也不可能擋得住司馬軍的這股鐵騎洪流啊。
但是不出擊,讓司馬軍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就這么白白溜走了,文欽又著實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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