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的臉由白變紅,由紅變青,最后變為了磣人的醬紫色,由于憤怒,他的五官都已經變形了,握信的手,在不住的顫抖著。
柏靈筠已經放棄了辯解,她的親筆書信已經招供了一切,她恐怕此刻再說什么司馬懿也不會相信了,她在等待著最后判決。
司馬懿終于抬起了頭,他的目光如刀,冷冷地逼視著柏靈筠,那目光的冷冽,堪比三九的寒冰,寒光如刀,似乎能挖開柏靈筠的五臟六腑。
司馬懿開口了,不過他的聲音卻沒有顫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這是這平靜之中,帶了些許的冷酷:“誰是奸夫?說出來,至少我能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雖然說司馬懿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但是他更想知道是誰給他帶的綠帽,如果一怒之下把柏靈筠處死了,那么誰是奸夫就永遠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了。
柏靈筠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了,索性直面司馬懿,毫不畏懼道:“橫豎便是一死,你殺了我吧,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司馬懿冷冷地道:“這個男人居然值得你用死來維護,看來你用情還真是至真至深啊!柏靈筠,我有虧待過你嗎?雖然我沒有給你正室夫人的名分,但在這司馬府中,你的地位卻是無人可及的,我如此專寵于你,給了你想要要的一切,可換來的卻是你的欺騙和背叛,你個賤人,枉費我對你一片深情,現在居然至死也不曾悔改,莫非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么辦嗎?”
柏靈筠幽幽地道:“不錯,我承認你對我好,但是從你強迫我做你的小妾的那一天起,我就恨透了你,你可以用權勢強占我的身體,但你永遠也得不到我的心,自從走進這座深宅大院,我就從來沒有真正的開心過,你殺了我吧,反正我活著,也是一具行尸走肉,活著和死了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司馬懿滿眼之中都是陰鶩的光芒,冷冷地道:“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我司馬懿一生最恨的,就是背叛!你既然不肯說出奸夫的姓名,那就休怪我無情無義了,原本我還準備放過那個小孽種一命的,畢竟家丑不可外揚,但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會當著你的面,將他凌遲處死,這回你滿意了嗎?”
柏靈筠原本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視死如歸,但司馬懿拿倫兒一威脅,立刻讓她是方寸大亂,柏靈筠身軀簌簌發抖,淚水在眼眶之中不住的打轉,嘶啞地喊道:“孩子是無辜的,求你放過他吧!”
司馬懿的眼中,掠過一絲殘酷的笑容,陰陰地道:“那你就告訴我誰是奸夫,拿你們的命,換倫兒一條命,這應該是一筆最劃算的買賣了。”
柏靈筠凄然地苦笑了一聲,司馬懿的話,她未必敢去相信,畢竟她很清楚,司馬懿就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他隱忍了一輩子,但他剛一得勢,就一口氣斬殺了曹爽及黨羽數千人,這其中許多的人跟司馬懿并沒有多大的仇怨,甚至只是當初跟著曹爽譏笑過他嘲諷過他奚落過他,但就是這樣的仇怨,司馬懿都會大手一揮,把這個人誅滅三族,大小一個不留。
所以以司馬懿陰鷙而涼薄的性格來看,他放過倫兒的可能性幾乎沒有,畢竟他是一個孽種,是司馬家最大的恥辱,司馬懿又怎么可能會容忍他繼續地留在這個世上。
但是柏靈筠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看著她親生的兒子被司馬懿凌遲處死的,那種痛不欲生的痛苦必然會讓她徹底地崩潰,完全地瘋掉。
其實說過曹亮的名字來對柏靈筠來說也并不是太困難的事,以曹亮今時今日的地位,司馬懿也拿他沒有任何的辦法,就算沒有這檔子的事,司馬懿第一個欲除之而后快的人,想必也就是曹亮了。
所以柏靈筠也就沒準備再隱瞞了,她好似失心瘋地大笑道:“你就真得那么想知道他是誰嗎?我就算是告訴了你,你又能奈他如何?”
司馬懿冷笑道:“奈他如何?你也太高估這個野男人的能力吧了,這個世上,還沒有我司馬懿殺不了的人!”
柏靈筠帶著一絲的嘲弄道:“那你可聽清了,他就是你的死對頭,曹亮曹子明嗎?”
這個結果,絕對不是司馬懿能想象到的,對于奸夫,司馬懿最懷疑的,還是司馬府里面的人,因為尋常的情況下,柏靈筠是很少出門的,就算是她前往一品居,那身邊也是護衛丫鬟成群,想在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司馬懿最為懷疑的是柏靈筠和府里的下人勾搭成奸。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柏靈筠的情人居然是曹亮,這完全出乎司馬懿的意料了,如今的曹亮,早已不是當年的高陵侯府的那個小君侯了,此次并州之戰,司馬懿便是對曹亮發起了進攻,結果卻是大敗虧輸,也難怪柏靈筠會如此的有恃無恐,司馬懿也確實拿曹亮沒有什么辦法。
司馬懿滿臉漲得通紅,紅中帶紫,就如同豬肝一般的顏色,原本他以為自己年老體衰,在那方面有些力不從心,而柏靈筠正當虎狼之年,養個小白臉也正常不過了,只要司馬懿把他們給秘密除掉了,到也無礙司馬家的名聲。
但沒有想到這個奸夫居然會是曹亮,司馬懿宛如受了奇恥大辱,本來曹亮就是他最大的敵人,與司馬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這回更是雪上加霜,司馬懿頓時怒從心頭想,惡向膽邊生,撲上前去,一把就擒住了柏靈筠的脖子,死死地掐了下去,怒吼道:“賤人!賤人!去死吧!”
別看司馬懿是一個古稀的老者了,但戎馬一生行伍多年,雖然雙手骨瘦如柴形如雞爪,但依然還有很大的氣力,盛怒之下,幾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柏靈筠終究是一個弱女子,難以反抗,被他死死地掐住,根本就無法呼吸。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