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關之戰打響之后,司馬軍并不是單方面的用兵,葦澤關那邊,呂昭的軍隊依舊沿續著之前的進攻方式,只不過攻勢和去年比起來,更加的猛烈了。
顯然呂昭的軍隊是在配合司馬懿的大軍行動,想要在側翼給并州軍很大的壓力,以牽制住并州軍左衛營和右衛營這兩支軍隊,使其不能向南增援。
呂昭打得很賊,同時面對葦澤關和樂平的兩路之敵,雖然他擁有的兵力勝過對方,但是呂昭卻沒有兩線作戰,在全力進攻葦澤關的同時,對樂平之敵卻始終采用守勢,一邊打一邊防,盡可能地把戰斗簡單化。
呂昭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上一次司馬懿三路大軍進攻上黨,被曹亮捉住機會,各個擊破,損失了兩路人馬,呂昭擔心曹亮也會如法炮制,集結重兵來包抄他,所以在攻打葦澤關的時候,呂昭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的,加強了側翼的防御,并保證退路的通暢,一旦形勢不利,他就會主動地撤回到井陘關去。
葦澤關這一帶地形險要,盡管呂昭攻打葦澤關相當的吃力,屢攻不克,但如果并州軍想要反擊的話,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除了南面的樂平之外,基本上沒有其他的路可以從后面進行包抄。
所以呂昭在攻打葦澤關的時候,始終沒去進攻樂平,以避免因為分兵而被并州軍捉住機會分而殲之,可見呂昭打得十分的謹慎,猛攻之余時刻也沒丟防守。
對于這樣謹慎的對手,曹亮也沒有集中兵力去圍剿他,畢竟以葦澤關附近的地形,曹亮就算派再多的兵馬去,也無法進行迂回包抄,所以曹亮率性只守住葦澤關便是,一直沒有反擊的打算。
最主要的曹亮知道呂昭的進攻不過是司馬懿玩的煙幕彈,如果真得集中兵力去對付他,反倒是中了司馬懿的計。
至于雁門關那邊,倒一直是不慍不火,雖然幽州兵也對雁門發起過幾次進攻,但這樣的進攻力度對于固若金湯的雁門關來說,完全是不疼不癢,這樣的攻防戰,看起來倒是十分的“默契”。
曹亮曾給毌丘儉去過一封密信,信中曹亮提及了希望和毌丘儉聯合討伐司馬懿,共同復興曹魏社稷,不過毌丘儉卻沒有回信,顯然他還在觀望。
其實毌丘儉并沒有看好曹亮,以曹亮的資歷,也確實不足以讓毌丘儉心服口服,那怕曹亮現在手中持有先帝的遺詔,但毌丘儉也不可能輕易地倒向曹亮這邊。
不過毌丘儉盡管沒有回復他,但從他進攻的表現上來看,態度卻是極為暖昧的,至少毌丘儉沒有像呂昭那樣,拼命地來進攻,所以冀州兵和幽州兵雖然派出的人馬大體相當,但雁門關這邊的應對,卻是要比葦澤關那邊輕松多了。
雁門關這邊也算是讓曹亮最為放心的地方,甚至都不用去做任何的戰略考量,只需交給杜預來處置就行了。
現在曹亮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上黨郡和河東郡這邊,不過和其他三個方向上戰火連天不同,河東郡平陽郡這邊卻是平靜如常,就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曹亮不禁是大為疑惑,事出反常即為妖,如果司馬懿進攻的目標確實是上黨的話,那么河東這邊至少也得出兵策應才對,陳騫和胡奮一直按兵不動,這里面肯定有什么文章。
所以,曹亮斷定司馬懿主攻的方向還是在河東,之所以在石門關搞出一系列大動作來,不過是故布迷陣,想要吸引并州軍的主力前去救援,這種聲東擊西的伎倆,曹亮又怎么可能會上他的當?
確實了防御的重點之后,曹亮下令各軍還是依先前的策略不變,各軍駐守原地,隨時候命。
其實曹亮也是承受著極大的壓力的,從司馬軍對石門關發起的進攻來看,還真不是佯攻那么簡單,石門關的戰斗極為的慘烈,雖然占據著地形上的優勢,殺敵數量是己方傷亡的數倍,但是司馬軍根本就計較攻擊軍隊的損失,前面的傷亡了,后面的部隊繼續地頂上,所以在進攻之中,司馬軍的兵力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
但長水營不同,由于沒有援兵的增援,他們每傷亡一個人,就等于陣地上缺少了一個人,也許剛開始的時候顯露出不這種弊端來,但時間久了,長水營傷亡的人數多了,形勢便變得不容樂觀起來。
對此,王濬并沒有輕易地放棄,他還是率兵堅守著石門關,浴血奮戰,誓死把司馬懿擋在關外,絕不讓他輕易地踏足上黨郡半步。
但是裴秀等人卻是焦急萬分,現在石門關的戰報,幾乎是三個時辰一更新,最新的戰報源源不斷地從上黨傳回來,從目前的戰斗形式來看,石門關已經是芨芨可危,如果不是王濬誓死堅守,石門關恐怕早就失守了。
但即便如此,如果沒有援兵救援的話,王濬真心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石門關隨時都可能失守。
“主公,石門關那邊情勢危急,再不派援兵的話,恐怕石門關就要失守了。”裴秀拿著剛剛送達的戰報,急切地來稟報給曹亮。
裴秀身為參軍,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曹亮,盡管曹亮一再堅持自己的觀點,但戰場下的戰況是瞬息萬變的,就算當初司馬懿并沒有將上黨列為首選之地,但如果被他發現石門關可以輕易拿下的話,說不定這個時候司馬懿已經是改變主意了。
曹亮接過戰報,掃了一眼之后,淡淡地一笑道:“放心吧,王士治可沒你們想的那么不堪,司馬懿想要拿下石門關來,絕不是件容易的事,石門關再堅守個十天半月的,問題不大。”
裴秀有些急眼,道:“可是主公,王將軍雖然驍勇,但雙拳難敵四手,如今司馬軍攻勢如潮,輪換不斷,長水營連續作戰,疲憊之極,真這么打下去,石門關未必能守得往十天半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