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濬沒有投入到圍攻司馬軍后隊人馬的戰斗之中,而且長水營也僅僅是少部分的軍隊下山參與攻擊,大部分的軍隊則另有任務,那就是阻擊司馬軍前隊人馬的救援。
長水營和射聲營聯手扔下去一大堆的滾木,將山谷分斷,也將司馬軍的一字長蛇一截兩段。
當然,并州軍的目標還僅僅只是司馬軍的后半段,至于前半段,由于司馬軍兵力雄厚,以并州軍的實力,暫時還啃不動。
并州軍攻擊司馬軍后隊的同時,司馬軍前部的人馬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他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地進行營救的。
果不其然,就在并州軍剛剛截斷山谷之后,前部的司馬軍就勢如瘋虎一般地撲了上來,他們試圖將擋在半路上的那些滾木給搬開,以疏道這條阻塞的道路。
埋伏在山上的并州軍弓箭手當然不會讓司馬軍如愿,就在他們剛剛接近到那堆滾木邊上的時候,亂箭紛至沓來,許多正在搬木頭的司馬兵來不及隱蔽,紛紛中箭倒地,木頭沒有搬走一根,人倒是死了一片。
這些滾木從山上滾落下來,橫七豎八,相互壓著,想要清理,從底部是沒有可能的,只能是從頂部依次搬開。但是山頂上的弓弩兵,就這么虎視眈眈地守著,只要司馬軍有人試圖接近,不分青紅皂白就是弩箭伺候,一律統統射殺,司馬軍也發現不解決上山的并州軍伏兵,是不可能清理出一條通道的。
所以嘗試了一番無果之后,司馬軍開始向東西兩側的高地發起了進攻。
司馬軍投入的兵力非常的多,從山頂上向下望去,整個山谷內如蝗似蟻,密密麻麻,全是司馬軍士兵的身影,他們順著崖壁向上攀登著,如果不是這里的山崖比較陡峭,恐怕這東西兩山很快就會被司馬軍的人潮給淹沒。
王濬今天最大的任務就是阻擊司馬軍前部的援軍,圍攻峪口內的后隊只是次要任務,不過長水營終究還是分走了一部分的兵力,以致于面對司馬軍如潮的攻勢,在阻擊兵力上,多少顯得有些薄弱。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并州軍和司馬軍比起來,在兵力上還是有著極大的差距的,并州軍想要以少勝多,就必須打硬仗,關鍵的時候能頂得住。
王濬事先早已觀察過東山的地理詳情,在上山的幾條道路上都布署了士兵來防守,并州軍居高臨下,利用弓弩,不停地射殺著剛剛攀上來了司馬兵。
連弩在這個地方的運用是最為合適不過了,完全可以彌補并州軍兵力上的劣勢,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是連續地打退了司馬軍多次的進攻了。
不過細心的王濬發現,雖然司馬軍派出的人馬眾多,漫山遍野的光是看著就頭疼,但相對而言,這邊的戰斗卻不是那么的太激烈,司馬軍進攻的勢頭并不是那么的強烈。
按理說司馬軍后隊人馬被圍,最應該擔心的自然是前部中軍的司馬懿了,為了營救被困的后隊,至少應該派兵拼盡全力來進攻才是。
但現在明顯地看出司馬軍的士氣不足,更多的好象是在應付差事,雖然說虎峪口兩邊的高地地勢險要,但并沒有險峻到無法攀登的地步,只要司馬軍傾盡全力發動人海戰術,長水營和射聲營必然會承受相當大的壓力。
難道說司馬懿還有什么別的陰謀不成?
王濬暗自嘀咕,但到目前為止,形勢還是有利于并州軍的,只要長水營和射聲營死死地卡住東西邊的高地,不讓司馬軍的前部人馬和后部人馬取得聯系,那么深陷入包圍圈之中的司馬軍后隊人馬遲早是一個敗亡之道。
王濬看看了峪口方向,并州軍的幾支部隊此刻都在收網,基本上已經將司馬軍后隊困在了方圓不到兩里的范圍之內,王觀不斷地收縮兵力,試圖將最后僅存的人抱成一團,以抵御并州軍的進攻。
相比于上山的戰斗,峪口的戰斗就進行地非常的激烈,雖然大火燒了一陣了,火勢沒有先前的那般旺了,但是依舊熊熊的烈火還是阻擋著驍騎兵的前進方向,沒辦法,文欽只能是守在火圈的外面,等待著大火的熄滅。
現在驍騎兵只能是使用弓箭,對已經攻進去的并州軍步兵進行局部的支持,但這種支持是比較有限的,因為那邊一旦陷入肉搏戰短兵相接之后,遠程的弓箭兵就不敢再往這邊射箭了,以防止誤傷自己人。
驍騎營只能是用箭去射并州步兵沒有到達的區域,不過王觀的防守比較嚴密,遠程攻擊的效果不是太明顯。
騎兵是最強大的攻堅力量,也只有騎兵,才具備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能力,曹亮之所以在這個位置上安排了驍騎營和步兵營協同作戰,就是指望驍騎營發揮它應有的攻堅能力,在步兵打不開局面的情況下,發揮驍騎營的戰斗力,盡快地拿下這場戰斗。
在虎峪口伏擊司馬軍,典型的屬于虎口撥牙的類型,必須地要速戰速決才行,否則一旦陷入到膠著苦戰之中,形勢便越發困難了。
這個時候,步兵營和長水營、射聲營的進攻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程度,只不過長水營和射聲營另有任務,只能是派出一支偏師來支援一下,真正擔綱主力的,只有步兵營。
羊祜親自上陣,指揮步兵營突破司馬軍的糧車防御線,全力地發起攻擊,步兵營的士兵完全是踩踏著糧車的殘骸和人的殘骸奮力向前的,與司馬軍的人馬展開了激烈無比的戰斗。
步兵營打得倒是十分的堅決,但王觀卻也是守得十分頑強,雙方都有些殺紅了眼,拼盡全力,想要改變目前的局勢。
但是騎兵如果指望不上,但憑步兵,并州軍還是很難吃掉這么龐大的一支司馬軍的。
文欽也很焦急,看到火勢稍減,他干脆下令驍騎兵穿過火線,對司馬軍展開最后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