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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豹”的人頭出現在茲氏城下的時候,整個茲氏城的守軍都驚呆了,直愣愣地望著那顆人頭,如癡如傻。
劉豹是左部匈奴的部帥,是左部匈奴的主心骨,他的地位,無人可以動搖,他的生死,也決定著一個部落的興盛衰亡。
茲氏城被圍之后,整個左部匈奴都是人心惶惶,但是只要劉豹還活著,他們便有希望。
可如今劉豹的人頭居然出現在了城下,被魏軍用一根長長的竿子挑著示眾,這樣的結果如何不令城中的匈奴集體崩潰。
“假的!一定是假的!左賢王不會死!左賢王不會死!”有人大聲地急呼著,質疑著城下那顆劉豹的人頭。
由于距離相隔的比較遠,只能大概依稀地看到那顆人頭酷似劉豹,但那究竟是不是劉豹的人頭,城中的人自然也沒法分辨出來,畢竟活人和死人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
那些忠于劉豹的人本能的不愿意相信劉豹真得已經死了,所以不管這是不是劉豹的人頭,他們都竭力地來否認,在他們的心目中,劉豹就是至高無上的神,絕不容許有任何人來污蔑和褻瀆他。
這些人高聲一喊,那些原本已經相信劉豹死了的人便猶豫了起來,確實,單憑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是很難證明劉豹已經死了。
于是乎,原本已經低落下去的士氣瞬間又變得高昂起來,那些匈奴人高聲大罵著魏人無恥,堅定不移地認為那顆所謂劉豹的人頭是假的,一時間,城頭上是歡聲雷動,笑逐顏開,守軍的氣勢并沒有由于那顆人頭而有所改變。
城下,裴秀就在曹亮的身后,看到匈奴人的這一幕,小聲地道:“曹將軍,看來這幫子匈奴人也不那么好糊弄的,拿一顆假人頭騙他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曹亮微微地一笑,事態的發展并沒有出乎曹亮的預料,原本曹亮也沒指望拿一顆與劉豹長相有幾分酷似的人頭就能蒙混過關,忽悠了城中的幾千匈奴人,曹亮為了假戲真做,事先還是做了充分準備的。
“來人,將劉河帶上來。”曹亮朝身后的喊了一聲。
很快,走路一瘸一拐的劉河被押到了陣前,他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曹視著他,道:“劉河,該怎么做不用本將軍再交待你了吧?”
“是,小人明白。”劉河卑微地點頭哈腰道。
先前剛被俘時劉河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置生死于度外,但這一份慷慨氣概并沒有堅持多久,當他意識可以換取生命的茍安之后,便活脫脫變成了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為了生存,他完全把他親爹給賣了。
曹亮沉聲地道:“好,你明白最好,只要你老老實實地按先前安排的做,本將軍一定會信守承諾,保你性命無虞。”
劉河木然地點點頭,該怎么做事先已經有人向他交待清楚了,劉河只需要按編好的內容往下演就行了。
他在魏兵的押解下,來到了陣前,來到了那顆人頭的下面。
和一顆人頭不同,劉河可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做為劉豹的長子,將來他有極大的可能繼承劉豹左賢王和左部帥的位子,而如今他卻站在了魏軍的旗下,站到了那顆已經被眾人確認為假人頭的下面。
頓時城上一片死寂,誰都知道劉河是隨同劉豹出征的,如今劉河居然會出現在魏軍之中,顯然他是被魏軍給俘虜了,既然劉河被魏軍俘虜,那么就證明劉豹的軍隊是吃了敗仗的,如此看來,那這顆所謂的劉豹的人頭,很可能就是真的了。
城上的人,莫名的惶恐了起來,先前還一口咬定人頭是假劉豹還活著的那些死忠分子現在個個臉色慘白,不知所措。
否認人頭是假這個容易的很,本身隔著這么老遠,只能模糊地看個大概輪廓,誰也無法判斷是真是假的,但劉河一個大活人,幾乎所有的人都認識他,這個時候再想否認,便真是很難了。
有人偏偏地來問這些死忠分子:“這個大王子,是不是也是魏人假扮的?”
死忠分子不敢承認也不敢否認,只得支支唔唔地道:“也許吧。”
劉河這時開了口,朝著城上的匈奴守軍高聲地道:“城內的匈奴兄弟們,我是劉河,很不幸地告訴你們,父王在老爺嶺之戰中薨了,你們看到的這顆首級,正是父王的首級,救援的大軍已經全軍覆滅了,我也歸順了朝廷。順魏者昌,逆魏者亡,平北將軍有令,打開城門投降者,一律免死,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何去何從,你們自己考慮吧!”
劉河的話,如喪鐘一般,將匈奴人的心中最后的一點希望給泯滅掉了,劉豹死了,援軍覆滅了,當這一切出自劉河之口的時候,就如同是如山的鐵證一般,將那些死忠分子的謊言擊了個粉碎。
絕望的情緒在匈奴人之中蔓延著,之前他們一直堅信劉豹會帶領著援軍來救援他們的,正因為如此,才給了他們堅守下去的信心,但是此刻聽到了劉豹敗亡的消息,還是他的長子劉河親口講訴的,匈奴守軍的信心在頃刻間就崩塌了。
劉河面帶愧色地悄然退了下去,這些違心之言確實不是他想說的,但是刀架在脖子上,他又不得不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奈之若何?
曹亮看了看劉河,這家伙表現還是不錯的,至少現在茲氏城中,再無人質疑這顆人頭不是劉豹的,曹亮吩咐將劉河帶下去,他的作用也僅限于此。
曹亮也沒指望劉河在城下喊上那幾句,城里的守軍就會主動地打開城門投降,不過應有的作用是起到了,匈奴人因為劉豹之“死”士氣大跌,也必將使得茲氏城的防備力量衰弱許多。
魏軍攻城的一切準備早已就緒,就單等曹亮的一聲軍令了,曹亮借助這個手段打擊了匈奴軍的士氣之后,也是趁熱打鐵,下達了攻城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