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一亮,司馬軍就發起了進攻,那個該死的鼓聲,吵得他們徹底未眠,許多的司馬兵,都恨不得此刻沖上去,將那些破鼓砸個稀巴爛。
不過令人詭異的是,司馬軍已經攻入到了并州軍弓箭的射程之內,但卻沒有象先前一樣射出半支箭來,要知道這幾天來,只要司馬軍一接近這個距離,就會遭到如蝗的亂箭襲擊,毫無例外。
但今天那段石墻內卻是始終靜悄悄的,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除了那凌亂不堪的鼓點聲,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負責指揮戰斗的陳騫不禁是一頭的霧水,事有反常即為妖,難道這是并州軍的陰謀不成?陳騫下令軍隊暫停進攻原地待命,另先派遣一支敢死隊上前去查明情況。
敢死隊立刻沖了上去,就在他們翻越石墻的時候,都未遭到任何的抵抗,等他們越過石墻才發現詭異的一幕:幾十名司馬軍的戰俘排成了一排,雙眼蒙著黑布,正在用力地敲著戰鼓,而他們的周圍,則看不到任何一名的并州兵了。
司馬師得到消息之后,氣急敗壞地趕到了石門關口,那幾十名戰俘耷拉著腦袋,站在戰鼓的前面,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金蟬脫殼!娘的,竟然中了并州軍的金蟬脫殼之計,怪不得大晚上的戰鼓敲個不停,原來駐守石門關的并州軍籍此而迷惑了司馬軍,逃之夭夭了。
司馬師不禁是恨意連連,并州軍之所以逃走,肯定是強弩之末,力不能支了,如果自己昨夜不曾放松,一直強攻的話,肯定能攻破并州軍的防線,那樣的話,又豈能容并州軍輕易地走脫?
盡管司馬師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石門關,但卻被杜預戲耍了一番,讓司馬師很不開心,惱羞成怒,將那幾十名充當鼓手的戰俘的全部給殺了,罪名當然是通敵。
那些戰俘本來看到司馬軍到來,以為總算是盼到了救星,但沒想到他們面臨的竟然是殺頭之禍,一個個痛哭流涕,跪地哀求。
陳騫也為他們求情,對司馬師道:“大公子,他們為敵所迫,也是身不由己,雖有過錯,但罪不致死,大公子何不饒恕他們,許他們戴罪立功。”
司馬師沉聲地道:“這些人貪生怕死,為虎作倀,留之何用?速斬之!”
司馬師不聽陳騫的勸告,執意將這些戰俘處死,刀斧手手起刀落,一顆顆人頭滾滾落地。
連殺幾十人之后,司馬師心情這才算有些好轉,他即刻派人飛報司馬懿,當初進攻石門關的時候,司馬懿給他的期限就是三天,現在時間剛剛好,不管是怎么拿下的石門關,現在石門關確確實實在司馬師的手中了,也算是幸不辱命。
雖然說石門關是并州這主動放棄的,但如果不是司馬師連續地發動進攻,持續地保持著高壓,并州軍又怎么可能棄關而逃,總之司馬師對拿下石門關還是頗為自得的,上報司馬懿,自然也覺得能得到司馬懿的嘉許。
不過司馬懿得到司馬師拿下石門關的消息之后,臉上并沒有半點的喜色,因為他面前的幾案上,放著兩封剛剛收到的戰報。
與石門關獲勝不同,另外兩路進攻上黨的兵馬,遭到了重創,東路的陳泰和胡奮雖然是僥幸地逃了回來,但手下的人馬十停折了九停,幾乎是全軍覆滅。
而西路的胡遵和王經部,卻是真正的遭遇到了全軍覆滅,三萬人馬,全部被殲或被俘,無一生還,就連領軍胡遵和王經都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這兩場戰斗,司馬軍幾乎將近損失了五萬人馬,可以說自司馬懿平生領兵作戰以來,還從未遭受過這樣的損失,兩支軍隊幾乎是全軍盡墨,對司馬懿來說,堪稱是平生最大的失敗。
相比之下,司馬師拿下石門關這樣的勝利,反倒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如果單純的從軍事角度上來說,司馬師用了三天時間拿下了險要關隘石門關,從效率上來講,還是非常不錯的,但是和曹亮在三天之內連續地打了兩個殲滅戰相比,那還真是有著云泥之別。
三天,同樣是三天的時間,這似乎是一種巧合,但更像是安排好了一般,正是因為曹亮在上黨已經解決了司馬軍的東西兩路人馬,所以杜預才主動地從石門關進行了撤離。
從這個方面上來講,司馬師的這次勝利,并不是自己拼能力得到的,更像是別人的一種施舍。
如此看來,在司馬懿和曹亮的第一輪較量之中,司馬懿大敗虧輸。
原本這次進攻并州司馬懿是胸有成竹的,這次祭出三路大軍同時圍攻上黨,分進合擊,只要各路人馬配合得當,必可將曹亮的人馬圍殲與上黨。
但沒想到,曹亮卻依仗地利之便,對司馬軍的東西兩路人馬各個擊破。
按理說,司馬懿這次麟選的各路主將,都是他極為信任之人,東路的陳泰,陳群之子,不僅和司馬家關系密切,而且能力出眾,一直以來便擔任游擊將軍,是中軍的一員虎將。
而西路的胡遵,則是更是司馬懿的心腹,多次跟隨司馬懿征戰,立過赫赫的戰功,而且為人謹慎持重,用兵穩當,最是讓司馬懿放心。
有這兩員大將軍領軍,再輔以胡奮和王經這兩位后起之秀,司馬懿當然有理由相信他們會有出色的表現。
可惜的是,讓司馬懿寄以厚望的這四個人,卻沒有為他帶來任何的驚喜,反倒是噩耗連連不斷,陳泰胡奮還算是撿了條命回來,但胡遵和王經卻失于亂軍之中,生死未卜。
這個曹亮,難道真得就那么的可怕嗎?
在這次進攻之前,司馬懿已經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的,他從來沒有輕視過曹亮,正是因為極為重視這個對手,司馬懿才會等了兩月之久,做好了最充足的準備,糾集了十五萬的大軍,這才踏上了征程,劍指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