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統在接到曹亮的命令之后第一時間就率領勁騎營趕赴了石亭,其實從時間上來講,張統在接令之時,也正是吳軍分兵改道之時,張統距離石亭甚至還要比吳軍遠上一些的。
不過騎兵的優勢這個時候發揮的淋漓盡致,那怕是進入到了天柱山一帶險峻的山路之中,不利于騎兵的行動,但勁騎營還是要比吳軍提前一天抵達了石亭。
盡管石亭是處于吳國境內的,但對于張統來說,根本就不在乎這里誰的地盤,他的目的地就是石亭,任何人敢于阻攔,一律是格殺勿論。
不過從逍津通往石亭的地帶,基本上都處于魏吳兩國的邊界,由于這里地勢險要,交通不便,所以雙方在此都沒有駐守大量的軍隊,而是僅僅派駐著一些哨卡,勁騎營一路前進,完全沒有遭遇到任何的抵抗,暢通無阻地便直抵了石亭。
盡管張統也不知道吳軍究竟會不會走石亭這條路,但該做的準備他可是一樣也不沒有落下,
由于石亭這一帶地勢山湖相連,地形復雜,并不利于騎兵展開大規模的作戰,所以張統果斷地決定要保留一部分騎兵的情況下,其他大部的人馬則選擇了棄馬步戰,首先搶占了石亭一帶最為有利的地形,在此構筑起了層層的防線。
張統好歹也是名將之后,自幼也是熟讀兵書戰策,通曉行軍戰陣之法,盡管他所率的是一支騎兵,但下馬之后,依然是一支戰力不差的步兵精銳,更何況魏軍現在占據著地利之勢,吳軍如果真得從此處經過,張統絕對有信心將他們攔截下來。
勁騎營雖然不是像越騎營那樣屬于弓騎兵兵種,但也不是驍騎營那樣的單純輕騎兵,它們更像是一種混合型的騎兵,所以在武器配備方面,反倒是最為齊全的,每名騎兵不但配備有長槍和馬刀,而且都配備有一支弓和一壺箭,其中還有一部分的騎兵裝備有連弩,所以就算是真得來打步兵阻擊戰,勁騎營一樣可以完全勝任。
有一天的時間來布防,讓張統是十分的從容,等到吳軍大隊的人馬從夾石趕過來的時候,勁騎營已經是嚴陣以待,做好了防御的準備。
看到魏軍的伏兵四起,吳軍諸軍士皆驚得是面如土色,這一路行來,他們最害怕的就是遭遇到魏軍的伏兵,但從六安到夾石,一路之上,總算是有驚無險,可偏偏走到了他們認為已經沒有任何問題的石亭之時,居然遭遇到了魏軍的伏擊。
張統率軍殺了出來,在山前亮出了陣勢,封死了吳軍的突圍之路,在前面開路的孫干壓根兒就不敢與之交戰,只能是遠遠地停了下來,派人急報于孫綝。
孫綝聽聞石亭有魏軍的伏兵,頓時是六神無主,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先前還神氣活現的模樣,現在立刻是萎靡了下來,氣勢蕩然無存。
在抵達夾石之前,孫綝也確實是忐忑不安的,生怕魏軍在半路之上進行攔截,自從到了夾石之后,他便安心了許多,認為回到了魏國的境內,就再無什么波瀾了,甚至就連司馬伷催促他早些行軍時,孫綝都有些不耐煩,認為司馬伷過于謹慎,既然已經回到了吳境,也就沒有什么理由再懼怕魏軍了。
可就在孫綝以為他可以順順利利地抵達皖城的時候,卻在石亭遭遇到了當頭棒喝,當時整個人全懵了,急急地去詢問司馬伷:“子將,這前有攔截,后有追兵,該如何是好?”
司馬伷聽聞石亭有魏軍伏兵的消息,心里也不禁是咯登了一下,面色灰敗,石亭有伏兵,那就意味著他的疑兵之計完全是失敗的,為了引誘魏軍有逍遙津的軍隊,司馬伷特意地派張令率兩萬吳兵趕往了逍遙津,并且多豎旗幟,多備戰鼓,虛張聲勢,只為造一個假象,那就是吳軍主力的行進方向就是逍遙津。
雖然這種瞞天過海的招數瞞不了魏軍多久,但司馬伷要的就是這么一個效果,只要能多拖延上一兩天的時間就足以讓吳軍從容地從石亭撤往皖城了,等魏軍發現前往逍遙津的吳軍只不過是一支偏師的時候,已經是為時已晚,攔之不及了。
但魏軍顯然沒有上當,從石亭殺出來的伏兵就證明了這一點,否則就算是魏軍得到了吳軍分兵的消息,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趕到石亭進行攔截。
除非是魏軍事先做好了準備,專門從逍遙津調動人馬趕到了石亭,這樣才有充足的時間來布防。
司馬伷自以為自己的計策已經是相當的出色了,但沒想到最終還是被曹亮所識破,人家棋高一招,自己則是滿盤皆輸。
面對孫綝的問詢,司馬伷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事到如今,還能怎么辦,只有拼了,如果能殺出一條血路,他們還有逃生的機會,如果突圍不出去,那就只能是坐以待斃了。
畢竟現在追兵就在身后,吳軍根本就沒有掉頭的機會了,司馬伷對孫綝道:“狹路相逢勇者勝,現在只有拼了。”
孫綝也是無計可施,只得下令吳軍全力向石亭的魏軍發起進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沖出一個缺口來。
命令下達到了前部孫干那兒,孫干雖然早就喪了膽,但是此時無路可走,他也只能是鼓起勇氣,揮軍向石亭撲了過去。
張統一看吳軍漫山遍野地沖殺了過來,呵呵一笑,立刻下令魏軍開弓放箭,將吳軍阻擊在山前。
魏軍占據著所有的有利地形,居高臨下,箭矢如雨,吳軍沖到山前,紛紛地中箭倒地,一死就是一大片。
不過孫干在后面嘶聲竭力地吆喝著督戰,催促吳軍奮力向前,不計傷亡代價地發起進攻,現在已經不是考慮死多少人的問題了,如果血戰能夠突圍成功的話,死更多的人也是值得的,但如果突圍不成,只怕吳軍所有的人,都會交待在石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