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頎大聲疾呼,衛瓘臉色大變,上前道:“王刺史,究竟出了何事,竟然是這般模樣?”
王頎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不過此時此刻,這里可不是敘話之所,他只得道:“我們中計了,這次良鄉之戰乃是曹亮的一個圈套,弓太守和劉太守皆已戰死,并州前來搶城,衛都督還是趕緊地上城池防守吧。”
衛瓘一聽弓遵和劉茂皆陣亡,不禁大駭,此番出戰,幽州軍果然大敗而回,他趕緊的吩咐手下的軍隊入城,登上城墻進行防守,為了防止并州軍前來搶城,還在城門外設置了大量的拒馬,只留下一條通道,以供幽州軍的殘兵敗將逃回城。
整個幽州城是嚴陣以待,如臨大敵,這次王頎慘敗而回,頓時讓幽州城的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誰都不知道并州軍會不會乘勢攻城,以現在幽州城的混亂狀況,守城堪憂吶。
目前的幽州城,也確實沒有做好守城的準備,王頎這次出戰,躊躇滿志,信心滿滿,卻不料是鎩羽而歸,而原本負責守城的部隊,都集結起來,準備出城接應王頎,此時突然給堵了回來,肯定是秩序大亂,匆忙之間登城防守,又怎么能做好萬全的戰斗準備呢?
衛瓘不禁是深感憂慮,之前幽州方面的軍務,他太過依仗王頎了,事事皆由王頎做主,包括這一次出戰,也是王頎首先提前出來的,本來指望可以憑著這一次的大勝提振幽州軍的士氣,但沒想到卻是大敗而回,而且還折了弓遵和劉茂兩位大將,要知道衛瓘現在可以依仗的人并不多,弓遵和劉茂的戰死,如失左膀右臂,整個幽州的形勢恐怕已經變得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衛瓘登上了城樓,向南眺望而去,薊縣城的南面,可是一望無垠的大平原,并州軍的騎兵,已經是呼嘯而來,就如一股的滔天巨浪,橫掃席卷著一切,那些落在后面,來不及逃跑的幽州兵,就如是汪洋大海之中的一葉孤舟,轉瞬之間就被那驚濤駭浪所吞沒。
王頎也登上了城頭,此前和并州軍交鋒,只知道并州軍厲害無比,自己的軍隊根本就不是對手,只能是落荒而逃,此次站在城頭之上,視角不同,更能直觀地看到并州軍的威勢,如此強大的騎兵,天下何人可擋?
同時,王頎也是暗自僥幸,幸虧自己見勢不妙,及早地撤退了,否則的話,自己很可能會和弓遵劉茂一個下場,慘死在亂軍當中,并州軍的鐵騎洪流,確實是無人可擋。
文欽當先一騎,已經殺到了幽州的城下,不過他并沒有輕易地進入守軍的弓箭射程之內,此次驍騎營的任務已經是圓滿完成了,攻城可不是驍騎營的責任,更何況此刻守軍已經有了防備,驍騎營輕率的沖上去,不過是徒增傷亡而已。
所以文欽下令驍騎營暫停進攻,很快鄧艾和石苞也趕了上來,這一路的追殺,并州軍是斬獲頗豐,殲滅了不少的幽州軍,不過面對堅固高大的薊縣城墻,三人都不沒有搶城的想法,騎兵部隊終究只是野戰的王者,攻城可不是他們的強項,三人商量了一下,便立刻見好就收,還是撤回到了良鄉,等待曹亮率后繼步兵軍團的到來了。
并州軍來如漲潮,山呼海嘯,氣勢逼人,去如退潮,瞬眼之間,便走了個干干凈凈。
看到并州軍退兵,衛瓘和王頎都暗自地松了一口氣,并州軍帶給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如果并州軍趁勢來攻城的話,以現在他們混亂的防守,幽州城能不能保住還真懸。
不過還好并州軍只是一路追殺他們的敗兵,并沒有攻城的企圖,所以幽州城暫時還是安全的。
可這種安全終究也只是暫時的,并州軍的騎兵隊伍不攻城,并不意味著并州軍不會攻城,等曹亮率領并州軍步騎皆至的時候,恐怕就是他們的末日了吧。
王頎清點了一下人數,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此次出戰,他一共可是帶去了三萬騎兵的,而最終帶回來的,卻只剩下了一萬掛零的人,也就是說,這一次出戰,幽州軍至少損失了將近兩萬人,三停折了兩停,這損失有點大啊。
亂戰之中,王頎也搞不清到底折損了多少的人馬,按他的估計,恐怕是要接近半數了,如果真損失了一半的人馬,也足夠他肉痛了,但現在點數之后,發現損失比他預計的還要多,王頎不禁哀嘆,這一戰敗得真慘!
弓遵和劉茂所率的人馬首先遭到了并州軍的攻擊,所以這兩支軍隊幾乎是全軍覆沒,沒有多少的生還者,就連弓遵和劉茂也雙雙戰死,可見當時的戰斗是如何的慘烈了。
王頎倒是見勢不妙逃跑的快,但盡管如此,還是有將近半數的人馬給損失了,并州軍的戰力不旦恐怖,而且速度也是令人望塵莫及的,如果不是有后面的人馬給王頎他們墊背,這一萬多人也未必就能逃得回來。
想想當時的戰況,王頎還是心有余悸的,如果不是自己審勢度勢,果斷撤退,只怕全軍覆滅都是有可能的。
王頎身經百戰,這么個慘敗的仗還是第一次打,更關鍵的是,良鄉這一戰就折損了如此多的兵馬,損失如此慘重,接下來并州軍再來進攻,他們又何以應對?
薊縣的城池雖然足夠高大,糧草儲備暫時也無憂,但關鍵的是薊縣只是一座孤城,孤城不可守那是最起碼的兵法原則,如果薊縣城一旦被圍,遲早是會陷落的。
本來王頎指望著一場大勝來提振一下幽州軍的士氣,這次可倒好,慘敗而歸,士氣沒有提起來,反倒是更加地低迷了,而且損失的兩萬多人可都是精銳主力,讓幽州城的防御力量變得單薄了許多,看來自己這個幽州刺史的位子屁股還沒有坐熱呢,就需要重新地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