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曹亮瞪起來的眼睛,桓范稍微有些不滿地道:“怎么,不相信老夫之言嗎?”
曹亮道:“不是不信,只是很奇怪,先生如何與田刺史攀上的關系?”
“這事說來話長了,當初老夫就任青徐都督之際,田豫為汝南太守,殄夷將軍,以本官督率青州兵馬征討遼東公孫淵,其時東吳與公孫淵相互勾結,派出使者周賀前往遼東,返程之時,被田豫所襲殺。時任青州刺史的程喜與田豫不和,上奏彈劾田豫侵吞財寶,中飽私囊,明帝震怒,欲治其罪,某便上書澄清事實,還了田豫一個公道,這才免了他的罪,此事之后,田豫親自來相謝,也算是攀上了一個交情。”
曹亮恍然地道:“原來如此,想不到先生也有正義的一面。”
“路見不平,撥刀相助——哎,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什么叫有正義的一面,難不成老夫向來猥瑣齷齪嗎?”桓范不滿地質疑道。
曹亮陪著笑道:“那能呢,先生胸懷坦蕩,仗義直言,當為世之楷模。”心底里,早就暗道,,你自己心里就沒點數嗎,你干的齷齪事還少嗎,徐州懟下屬,冀州懟上司,老婆和你說了句大實話,便惱羞成怒,打了老婆的大肚子,搞得他老婆流產身亡,所以說,曹亮聽說他還有朋友時,都莫名驚奇,真是殊為難得。
桓范道:“言歸正傳,老夫即刻前往晉陽,這邊的事便交給將軍了。”
開玩笑歸開玩笑,但辦正事的時候,卻容不得半點馬虎,曹亮聽到桓范準備前往晉陽時,不禁有些擔憂地道:“此去晉陽,危險重重,先生可得小心從事。”
確實從大陵祁縣晉陽,一路之上可都是匈奴人的勢力范圍,桓范只身前往,讓曹亮很是擔心他的安危。
桓范早已規劃好了行程,大路自然是不敢走的,不過此去晉陽,倒是有一條邊山小路,比較僻靜,由于路途迂回坎坷,倒也不懼怕碰到匈奴人,不過桓范笑道:“曹將軍既然擔心老夫,那不如把方布借老夫一用如何?”
曹亮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桓范可是他的左膀右臂,萬萬容不得有失,如果能讓方布這個最為得力的保鏢陪同前往的話,倒也再合適不過了。
以前方布可是寸步不留曹亮身邊的,但隨著曹亮權威漸重,方布也不敢不聽他的話了。
安排桓范走了之后,曹亮稍微的寬了一下心,本來這次和匈奴人的大決戰,曹亮也并沒有什么把握打得贏,但如果桓范真得能說服田豫出兵的話,無疑給了曹亮不小的助力,也讓他極有信心來打好這一仗。
戰場的選定,是一個極為關鍵的因素,曹亮經過仔細的斟酌,確定了在祁縣的東觀迎敵。
東觀在祁縣以北,與榆次梗陽相鄰,是通往晉陽的必經之地,如果劉猛回軍祁縣的話,必走東觀,如果魏軍能提前在東觀進行布署的話,還是可以掌握戰場的主動權的。
除了一部分兵馬(基本上是編制外的輔兵)留守祁縣、大陵之外,曹亮將五個營的兵馬盡數地調往了東觀,進行了戰前的詳盡布署。
東觀之戰,已經是迫在眉睫了。
而此刻的晉陽之戰,打得十分的膠著,雖然匈奴人依仗著兵馬眾多,持續地發起了猛烈的攻勢,但晉陽城的城墻高大堅固,絕非是大陵祁縣那般薄弱,再加上守軍和百姓眾志成城,誓死而戰,所以匈奴人的進攻始終未能得手。
這讓劉猛十分的焦灼,只有拿下晉陽,他才有機會晉位為單于,眼看著已經沒有了競爭對手,但死活就是拿不下晉陽,邁不出這最后的一步,讓劉猛是郁悶不已。
雖然劉豹在老爺嶺吃了敗仗,連左部匈奴的老巢茲氏都丟了,但劉猛不認為魏軍這萬把人的援軍還能再掀起什么風浪來,自己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拿下晉陽,成就單于果位,這才是重中之重的任務,其他的一切都得靠邊站。
至于對付魏軍的援兵,劉猛已經決定了等拿下晉陽之后,再出兵茲氏,這么一支人馬,也敢來救援并州,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匈奴大軍只要回過頭來,分分鐘就能滅他。
所以,當有人向他稟報祁縣和大陵失守的消息之時,劉猛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部下再一次地確認這個消息之后,劉猛才明白過來,有如晴天霹靂,完全懵了。
其實匈奴人得到祁縣大陵失守的消息是滯后了好幾天,由于魏軍此前的封鎖做得相當的嚴密,以至于祁縣大陵那邊根本就傳不出任何的消息。
但正如曹亮所預計的,祁縣這邊傳不出消息,并不意味著永遠可以隱瞞下去,畢竟晉陽那邊也是會謀求與祁縣這邊聯系的。
最先察覺有異常的是劉猛手下的軍需官,按照原計劃,今天正是祁縣那邊運輸糧草到來的日子,可等了將近一天的時間,軍需官都沒有看到運送糧草的車輛,他就覺得很蹊蹺,由于祁縣距離晉陽并不太遠,縱然有所延誤,但也不至于會耽擱這么久。
于是軍需官派人前去催促一下,但是到了第二天,不但運糧車還沒有到,就連派出去的人也失去了蹤影,軍需官這才意識到出了問題,便向右部大將匯報了這個情況。
右部大將立刻派人去查實,這才發現祁縣和大陵已經在三天前就失守了,他慌忙地稟報給了劉猛。
祁縣可是右部匈奴的大本營,對于劉猛來說,十分的重要,他的家小,他的財產,他的所有一切都在祁縣,如果祁縣失守的話,那劉猛的損失可就大了去了。
劉猛這回真得急紅了眼。
劉蛟也來見劉猛,因為大陵失守的事,劉蛟急得也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急地道:“右賢王,不能再等了,趕緊回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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