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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遲到千年的如今

  是的,這句話就是本質。

  他夏歸玄和姮娥話都沒說過幾句,兩個人甚至可以說壓根都不熟悉。為什么姮娥會沒想過找別人、為什么會對他如此幽怨、為什么會是下意識和別的女人爭風的對象?

  因為在社會認知上,她就是他的妃子。

  便如少司命完全是以看待“弟妹”的態度,給她配助手、且委以重任的。心里酸不酸是另一回事,她顯然是承認這個位置的。

  當夏歸玄放話說“我擊敗羿之后,按照我們的部族規矩堂堂正正地得到你”這句話,就是立下了“訂親”的契約,而擊敗羿的同時,契約完成,關系落定。

  連姮娥自己內心都這么認為,都說“請君憐惜”了,那不就是洞房花燭的典型標志?

  嫁雞隨雞,雖然那腦殘在洞房花燭夜跑路了,可歸屬確實已經定了。

  就連那只千棱幻妖都拿這關系說事了。

  然而他們真的…還不熟悉。

  姮娥偏過頭去,不讓他看見自己有些難過的眼神。

  下一刻夏歸玄的手便撫上了她吹彈可破的面頰。

  姮娥有些抗拒地搖了搖頭:“別碰我…你現在身邊鶯鶯燕燕,也不缺我一個…何況你不是不近女色的么…”

  “便是我身邊有恒星璀璨…”夏歸玄的聲音就在她耳畔響起:“你也是唯一的月。”

  姮娥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不由自主地有些喘息:“你…你現在是怎么了…這些話…”

  “怎么?”夏歸玄微微一笑:“難道你更喜歡之前那么腦殘的我?”

  “我覺得好怪…不是,誰說我喜歡了?”

  夏歸玄道:“我依然可以說以前那樣的話。”

  姮娥屏住呼吸,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卻聽夏歸玄淡淡道:“這三千世界,如你一般美貌的女人還是很罕見的…我以前沒留意,如今看上了,想要了。”

  這話確實比之前冰冷得多,可姮娥見鬼地發現,自己反而更習慣點。

  也覺得更符合邏輯點…

  是犯賤嗎?

  夏歸玄道:“征服敵人的土地,玩弄敵人的妻子,這是男人的樂趣。你很符合這個條件…我玩弄你一次,就像羞辱他一次…”

  說著說著,撫在姮娥臉上的手忽然下移,挑起了她的下巴:“這是遲來了兩三千年的征服,本該發生在當年的對白,是么?”

  姮娥聽得心里很是難過,但確實覺得這才是夏歸玄。

  以至于如果他柔情蜜意的要親吻,她可能會本能抗拒;可如果說著這樣的話,挑著她的下巴想要親吻,姮娥卻詭異地覺得,自己連半點抗拒的心思都起不來。

  也許他說得對…

  這就是午夜夢回,早該發生在幾千年前的對白,快要烙印在自己的認知里了。

  即使這很難堪。

  夏歸玄忽然笑了:“你看,女人啊…”

  他松開手,重新轉向窗外,雙手支撐在窗臺上,長長吁了口氣,笑道:“連我自己說出來都覺得難聽的話,你反而更習慣,我覺得女人應該愛聽的話,你反而緊張兮兮。”

  姮娥有些被戲耍的感覺,在身后憤憤然道:“因為那是你啊!”

  夏歸玄側身招了招手:“別杵那兒…你往昔望月,難道沒有想過,有人并肩?”

  姮娥呆了一下,心中卻著實有些動心,抿嘴上前,并肩站在他身邊。

  兩人安靜地看了一陣夜景,夏歸玄嘆了口氣:“美則美矣,長看確實單調寂寞。”

  姮娥抿嘴不言。

  夏歸玄續道:“以后我…會多陪你。”

  姮娥傻愣愣地看著他的側顏,被他一會一個模板的跳躍性發言徹底弄傻在那里。

  仿佛他一直在切換各種模式,讓她發現怎樣的夏歸玄才更讓她喜歡?

  夏歸玄仿佛看懂了她在想什么,笑了笑道:“不是我在有意切換各種模式給你看,而是想告訴你,其實夏歸玄沒有很本質的變化。”

  姮娥今天確實覺得重新認識了夏歸玄,她沒發問,靜靜地等下文。

  “剛才那些難聽的話不是故意編個符合你記憶的劇本,而是確實藏在我內心里的真實魔意,你在我心中確實有這樣的典型屬性,也是吸引我的點,沒有什么需要粉飾。”夏歸玄頓了頓,平靜道:“所以夏歸玄還是夏歸玄,不過多了點人性。”

  姮娥終于問:“人性?”

  “見你孤寂,我有憐惜。我不愿意再說那種傷人的話,把你當作一個滿足自己征服心態的物品。至少應該給你一個溫暖的家庭,從此不再孤苦伶仃。”夏歸玄慢慢道:“兩個心態結合,那便是我,所以不用對我的甜言蜜語緊張兮兮,那不是故意在逗你,以后你會經常聽。”

  這可能是夏歸玄第一次火力全開,傷愈出關以來萬花叢中的歷練在此厚積薄發,神功大成。

  姮娥哪里扛得住?

  緊張又別扭的心情隨著他的話語,一條一條漸漸平息。看著他和煦的笑意,姮娥忽然有了一種“我們今天剛認識”的感覺。

  夏歸玄再一次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先成親,再熟悉,華夏古老的慣例,只是在你我這里…來得遲了一點。”

  姮娥的眼波漸漸迷蒙,微微偏頭,低聲道:“還不是不懷好意。”

  夏歸玄笑了:“若是陌生女子,我的某些念頭確實可以叫做‘不懷好意’。可對我的妃子,難道不是正合你意?這東西叫公糧好不好…”

  姮娥臉上終于沒能掛住,跺腳轉身:“什么世紀了,兔兔都會看電視了,不興先成親再熟悉那套了。”

  終究是沒有反駁“我的妃子”,默認了已經“成親”。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走不掉,腰肢已經被夏歸玄的手臂環繞,又微微用力,姮娥便倒栽進他的懷里。

  夜色愈發迷蒙了。

  幾乎能聽見姮娥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混雜著有些凌亂了的呼吸,在寂靜的夜里如此明顯。

  “你…”她低聲喘息著,艱難地道:“放手…”

  “不放。”夏歸玄從湊過腦袋,在她耳邊低言:“我們現在開始熟悉,就從相擁開始…比如…熟悉你我的懷抱,和你我的氣息。”

  姮娥繃緊的身軀瞬間軟了下去,靠在他懷里默默無言。

  夜色依然很冷,可他懷里很暖和,就像他現在的言語一樣。

  即使明明知道,他的“熟悉”,不懷好意。

  無論是占有欲和色欲發作,讀懂了她的美麗,想要占有;還是想要玩弄“敵人的妻子”,滿足他那點小心思,這是獨屬于她姮娥的誘人屬性。

  也許兼而有之,他并不粉飾。

  但就是如此無法抗拒,從撫臉,到下巴,再到環繞腰肢,軟綿綿地靠在他懷里。

  他的唇就在耳邊,氣息癢癢。他的手就在腰間,看似老實,隨時上下。可姮娥連掙扎的意愿都找不到了,目光迷蒙地看著黑夜,腦海里努力地想要閃過一些畫面來轉移注意力,卻悲哀地發現,自己的人生,一共就只有那么幾幅畫面。

  猶如靜態的壁紙一樣,徒留空殼般的美麗。

  壁紙中那碧海青天,夜夜心中的,依然是他的臉。

  然后在他的懷抱與氣息中,那虛幻的臉漸漸真實,凝聚成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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