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文學)
“胡扯!”
這里級別最高的是曾司。劉牧樵除外,他副部,今天他只是專家,不履行副部的職責。
曾司罵了一句,“你們別開玩笑了,鴻老不是小白鼠,不準你們在他身上胡鬧!”
所有贊成中醫的議論也突然變無聲了。
這里是正統的西醫院,
特別是曾司是霍普金斯醫院的留學生,在這里討論中醫肯定沒有市場。
再說,大家本身都是西醫醫學院畢業的,對中醫不是很熟悉,一知半解。
不過話說回來,在國內,其實大家都比較認可中西醫結合,
即使是西醫院的大牌教授,他們也經常使用中醫。
吳安樺自己就開中醫,
他的老師孫明教授的中醫開得相當的好,在治療慢性支氣管炎,腎病等方面,有很不錯的效果。
但是,要他們說,中醫比西醫更好,他們也不會承認。在急救時,心衰、呼衰的搶救的時候,還是西地蘭、硝普鈉、速尿、尼可剎米、洛貝林、地塞米松等藥更好。
在感染性疾病中,中醫有黃連、金銀花、連翹、大青葉等也有抗菌作用,但效果就比抗生素差太遠了。
再說高血壓、糖尿病等疾病,西醫特效藥效果明顯,這也不需多說,糖尿病有二甲雙胍、阿卡波糖、格列齊特,特別是還有胰島素,效果立竿見影。高血壓也有不少的特效藥,
硝普鈉、硝酸甘油,
再高的血壓也可以降下來。中醫就不行。這也是事實。
但是,臨床上有很多西醫無效的疾病或者癥狀,中醫的效果卻不錯。
所以,這兩種醫學,不是一種體系,但有互補的作用。
中西醫結合才是理性的結論。
我們不能否定中醫,鄙視中醫,純西醫化是不對的。但是,我們也不應該反過來把中醫拉得太高,說中醫是醫學的未來,那也是不對的。
現在的問題來了,曾司明確阻止大家討論中醫,并且下結論,用中醫針灸是胡鬧,是把鴻老當作小白鼠。
其他的專家怎么還敢說話?
不是他們怕當官的,在這群大教授眼中,司級干部還算不上大官。
在各種行業中,醫師這個行業很特殊,
他們可以接觸層級很高的人,甚至是你平常想接觸都不可能的那種人,
不小心某一天就遇見了。
而對于在場的大教授,
他們見司級干部,禮節都不需要,根本就不需要點頭打招呼,直接就看病。
他們不是怕,而是涉及到敏感話題,不好爭論,關鍵是自己的中醫基礎差,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于是干脆就不幫中醫說話了。
“胡扯。國際上大多數國家根本就不把中醫當作醫學。現在我們在為鴻老這樣值得尊敬的人治病,你們胡扯什么中醫!”
曾司越說越有勇氣。他雖然也知道國家提倡中醫,要把中醫發揚光大,但是,他內心并不贊成。
他估計今天也不會有人和他抬扛。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錯了——不是他承認觀點錯了,而是他承認,還是有人站出來抬杠。
劉牧樵開始說話了。
“我們不能這樣,特別是部里來的同志,學中醫、信中醫、用中醫,這是我們國家對中醫的基本態度,我們討論中醫,怎么就是胡扯呢?”
曾司嗆住了。
竟然有人批評我!你怎么敢?你不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不過,很快,他意識到了,人家真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劉牧樵是副部,比自己級別高。
劉牧樵繼續說:“中醫有中醫的弱點,也有中醫的優勢。不扯遠了,鴻老,如果繼續純使用西醫,他的壽命大約是28小時,不會超過30個小時。但如果使用中醫中藥,我相信,他還可以活3年以上。”
聲音不大,但這句話一出,所有人心頭一顫。
口氣真大!
你敢說,鴻老能活3年?
“胡扯!”曾司哪里相信。
“真不是胡扯。我可以做到。”劉牧樵大聲說。
“你可以做到?”曾司哈哈笑了起來,他根本就不信,“你吹牛也不是這樣吹的。你明知不會讓你使用中醫中藥,所以才敢放肆。”
劉牧樵皺了皺眉頭,說:“既然是會診,你應該聽專家的意見。患者怎么治療,由專家做決定。我想,你不會用行政的命令來下醫囑吧?用不用中醫中藥,我認為,還是以專家的結論為準。”
曾司突然不知道怎么反駁劉牧樵。
確實不好反駁。
既然是組織專家會診,并且是高規格的會診,用什么方式治療,應該充分尊重專家的意見,曾司這次連主持人都不是,他僅僅是部里派來協調的,所以,他根本就不應該干預治療。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說:“我個人的態度,請主持人考慮。我反對使用中醫中藥治療鴻老的病。”
劉牧樵有些怒意,說:“你,今天好像不是專家組成員。按理說,你不應該發言。用行政干預臨床,患者的生命,你負責嗎?”
“…”曾司啞了。他瞪著眼睛看著劉牧樵,心里一萬個草你馬呼嘯而過,暗暗下決心。
你等著!
獲得心靈感應的是吳安樺,他也早就煩透了曾司,心領神會接著說:“對的,今天會診,各抒己見。我們不排斥任何一個方案。中醫,作為我們國家重要的醫學組成部分,我們當然不能排斥。”
他沒有說得太多,就這么幾句話,牢牢控制了話題。
他作為副主持人,實際上是專業住持,他的話,主持人是必須聽的。一個代表行政一個代表專業,專業必須獲得尊重。
他話不多,多了不好,多了就顯得是針對曾司來的。
他故意輕描淡寫一帶而過,曾司也就不那么尷尬了。
衛健委的曹副主任也只好說:“各抒己見,各抒己見,大家繼續。”
接下來,同濟剛才發言的那位教授,見劉牧樵維護了自己,他不得不挺身而出,也說幾句。
“在西醫已經山窮水盡的時候,我們自然而然會想到中醫,這是我們臨床工作者常年的經驗,我自己就經常遇到這種情況,你們別笑話,很多次,我就是用中醫解圍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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