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樵并沒有觀看全部的手術直播,沒有辦法,他自己也有一臺手術要做。
手術在繼續。
宋百年一身的汗水,不是熱,溫度是恒定的,23℃,最適合做手術了。
他緊張得出了幾次汗,這樣難度的手術,他得配合jon堅持做下去。
難度很大。
宋百年雖然對jon很憤怒,但是,他不希望jon出事,而宋百年預測,這臺手術出事的概率無限接近100。
他已經注意到了,幾道關卡,jon雖然闖過來了,但是風險很大。
每一次,他都出了一聲冷汗。
宋百年很擔心下一次就闖不過去了,他也成了jon的幫兇。
作為醫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出醫療事故,但誰也不愿意出醫療事故,特別是能夠預料到的。
宋百年預料到了,今天必定會出現一次無法挽回的醫療事故。
如果按照簡單的手術方式,患者有機會獲得一部分功能,這種可能性極大,患者在別人的幫助之下,是可以生活自理的,就譬如上廁所,患者可以挪動身子,坐上馬桶。
但是,現在jon
堅持要做橫切之后的吻合,很可能患者就失去的所有的治理能力,高位截癱,連手指都不能動。
當然,jon的目的是讓患者重新站起來。
在沒有劉牧樵主刀的情況下,這是不可能的。
而這是一臺感染性的傷口,不能等劉牧樵回來,必須在24小時之內做手術。
那么,這個病人應該是退而選其次,做部分恢復功能的就很不錯了。
宋百年很難理解,他都已經嚇得出了幾身冷汗,而jon竟然臉不變色,反而有種興奮。
這是偷竊時才有的興奮。
劉牧樵關了手機,他開始做手術。
他的臉色很復雜,既興奮又疑惑。
興奮的是,jon的手術技術已經有了本質的區別,已經達到了接近自己的水平,將來,脊髓外科,神經外科,幾乎沒有什么可以難住他了,自己有了這樣的幫手,就會輕松很多。要是每個學科都有一兩個這樣的,就等于是自己有了分身術。
但又有些疑惑,他進步怎么可以這么快?
這種疑惑帶著一絲的隱痛,不是嫉妒,更不是恨,而是一種擔憂,至于這種擔憂,他也說不清。
怕jon遠走高飛?
不是。
人才流動并不是壞事,醫學是開放的,沒有誰會考慮壟斷醫學技術,jon到哪里,也是把劉牧樵的技術傳出去了,這是好事。
就和樹,希望自己的種子傳到地球的每一個角落一樣。
并且,劉牧樵還相信,jon哪里也不會去的,他已經愛上了安泰醫院。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難道,還是那個老問題?
頭顱移植?
不會,都懂得的道理,這是邪惡的技術,沒有任何出路,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榮耀,只可能給自己帶來災難,甚至是滅頂之災。
手術就要開始了,劉牧樵把心收回來,認真做手術。
在安泰醫院手術室里,jon的臉色始終是愉快的,他的手術比過去快了不少。
這一點,令宋百年大為吃驚。
他不是以精準為特色嗎?速度一直是jon的弱項,并且連劉牧樵都認為,他在速度上是不會有突破了。
但是,宋百年注意到,jon在吻合一根動脈的時候,僅僅有了不到30秒的時間,這非常像劉牧樵。除了他倆,真的沒有人能在30秒鐘內完成。
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這個速度,很多手術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展,血運是有很嚴格時間要求的。
斷肢再植可以有較長的時間,但頸部供給大腦的血管,時間非常嚴格,它按秒計算。
血管都順利接好了。
手術成功了一半。
劉牧樵的手術很順利,他的助手是英倫最有名的手術大佬之一,皇家第一醫院的王牌手術醫師。
他的臉色有些凝重。
不是因為做助手的原因,他已經30年沒有做過助手了,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自己在處理肝臟的兩套供血系統的時候,錯了。
劉牧樵巧妙地把兩套供血系統并聯起來,這個方法棒極了!
為什么我做了一輩子的肝臟手術,就沒有考慮過把門靜脈系統和肝動脈系統并聯呢?
雖然是學術問題,但是這種術式優勢是顯而易見的。
這就是差距啊!
本來,這位大佬還有幾分不服,皇室成員的手術應該他做,那天接到通知,他也以為是自己做主刀,誰知通知他是做一助。
他還在推測,這個做主刀的是哪路神仙。
在英倫,他真的找不到名氣比自己更大的人,他滿以為是從霍普金斯醫院,或者梅奧診所醫療中心請大佬,誰知來了一個年輕的小伙。
劉牧樵,他聽過,也注意過他的論文,大致上知道劉牧樵,他是最近幾年冒出來的天才。
但當他看到劉牧樵如此年輕時,心中的輕蔑還是有的。
這種優勢心態只支撐了很短的時間,現在,他是徹底的服了。
劉牧樵不僅僅是手術方案出奇,處理的方式他也可以利用,也就是說他學到了不少的新知識,特別是劉牧樵的基本技能,標準得如同教科書。
越是高級人才,越是崇尚標準,崇尚規則。
規則并不是枷鎖,而是權威,維護一套完美的組織系統,就必須有一套規則,這套規則哪怕是在某個時候不合理,也應該維護。
就如同法律,它就是維護社會正常運轉的必須的規則,它屬于高壓線,觸犯的人必須受到處罰——不管有什么原因,不管它看起來法律有多么不近人情。
這臺手術并不是太難,屬于比較難,但與劉牧樵做過最難的手術比較,就算不得難了。
手術非常順利。
手術組預計的5個半小時的手術,3個小時就接近尾聲了。
在安泰醫院手術室里,jon的手術也接近尾聲了。
宋百年身上的汗水也早就干了,他很想問一個問題,劉牧樵在這里的時候,jon為什么沒展示出這么無與倫比的手術技能?
今天,宋百年徹底改變了對jon的看法。他自己也完成了一助,這是了不起的大事,他感激地看了看jon,于是問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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