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注意到,劉牧樵的身體,已經連續5個小時沒有挪動一下。
他埋進顯微鏡里,頭始終沒有抬起來。
這種石化了一般的身體,是不是他手術平穩的基礎呢?
如果是,那就太難了。
劉牧樵的手術,沒有一絲顫抖,哪怕是在顯微鏡下,也不見他有絲毫的晃動,在座的,沒有一個人能做到這一點。
不晃動,手術才精準,手術的速度才能夠快速進行。
再看二助朱亞光。
也不錯。
基本上也是很穩的,比一般的大專家都穩,都快。和劉牧樵搭檔了這么久了,進步很大。
當然,由于劉牧樵的體能,以及劉牧樵有藥液,朱亞光要達到劉牧樵這個水平,這輩子基本上無望了。
觀看的人很不淡定,連劉牧樵帶來的助手也比自己強大,回去,拿根繩子上吊算了。
還沒完。
越來越心驚的是,10個小時過去了。
連坐在凳子上看手術都已經累得一塌糊涂了,而手術臺上的主刀,劉牧樵還精力旺盛。
朱亞光有些疲憊,但還算好,比二助、三助強多了。
二助禿頂的矮個子是路易中心醫院的首席頸椎外科專家,世界知名人士,他平常雖然也會連續做10個小時以上的手術,但是,今天不同,他根本跟不上節奏,他做得很辛苦。
就和走路一樣,走10公里大多數人都沒問題,可是,你跟著兩個走得很快的人走,你不累嗎?
太累了。
他幾乎要崩潰了。
此時,有一個人,一個50多歲精瘦的人,目不轉睛,注視著屏幕。
他始終是冷冷的。
他是美籍科學家,現在是哥倫比啞大學的教授,神經學博士。
他特別注意到了劉牧樵在顯微鏡下吻合神經的技術。
這是他一直都難以掌握的一門技巧。
太神奇了!
太奇妙了!
他的心“砰砰砰”跳得格外快。
他很慶幸今天遇到了劉牧樵。
這位教授名叫Make·Wenlong,就在不久前,他和助手做了一次獼猴的大腦移植,雖然只活了7個小時,但也是世界上第一個進行大腦移植的科學家。
他非常有名氣,是神經學界的超級大佬。
今天,他發現勁敵了。
一個真正可以把他挑落馬下的人出現了。
如果劉牧樵做大腦移植術,成功的概率可能會超過50。
當然,移植手術只是移植成功的一部分,還有一道難關,那就是排斥反應。
上一次,Make·Wenlong失敗是敗在手術上,還有神經纖維沒有連接上,直接影響了心臟的神經傳導。
現在劉牧樵的頸髓手術,差不多就是大腦移植術了。有差別,但不是很大了。
劉牧樵既然已經做到了頸髓吻合術,那么,離大腦移植術也就只差小小的一步了。
要是劉牧樵開展大腦移植術,我Make·Wenlong這輩子哪里還有翻身的機會呢?
今天,Make·Wenlong學到了很關鍵的技術。原來,神經吻合可以這樣做!
他暗暗下決心,回家后,一定要盡快開展第二例獼猴大腦移植術,這是學術界的重大突破,成功了,那么,就成了頂級專家。
絕對的頂級專家。
他現在已經是頂級專家了,但是,他還不滿足,名氣還不夠大,并且位置也不穩,哪一天被別人超過了,那就一切都完了。
Make·Wenlong的水平,介于大師級與宗師級之間,已經非常厲害了。
現在,手術已經進行到15個小時。
“Make·Wenlong教授,請吃一點東西。”突然,一個高個子教授在他耳邊說。
吃東西?
他看著人家手里的漢堡和可樂,才想起,是該吃東西了。
Make·Wenlong回過神,自己確實肚子餓了。
他根本沒注意,人家已經出去吃了三頓飯了,而Make·Wenlong一頓飯也沒有吃。
再一看,觀看直播的人少了不少。
“怎么,竟然有人不喜歡看?”Make·Wenlong接過漢堡和可樂問。
“不是不愛看,而是有的人根本沒能力學會,再說,熬不住了,15小時了,太累了。”
Make·Wenlong這才回過神,原來,做了這么久了。
“你們注意到了嗎,劉博士的精神還十分的旺盛!”
Make·Wenlong才意識到,連看的人都熬不住了,手術臺上的人怎么熬住了?
“是的,這個人太神奇了Make·Wenlong先生,您是不是回去休息一會?手術才做到一半,休息幾個小時之后,還能看到下半場。”高個子白人說。
“不,千載難逢的機會,怎么可以錯過。”Make·Wenlong說。
也確實,能做一回學生也是一件很激動人心的事,特別是,這樣精美絕倫的手術技能,哪里去學?買票去學也沒地方!
Make·Wenlong目不轉睛盯著屏幕,嘴里啃著漢堡,喝著可樂。
這時,手術室里也開始休息了。
劉牧樵停下手,抬起頭,退下來。
然后脫了手套,上廁所去了。
朱亞光沒來得及脫手套,靠在墻壁,慢慢滑下去,坐在地板上,閉起眼,打起來鼾聲。
禿頂的矮個子白人可就沒有這么幸運了,一個趔趄,噗通,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手術室忙亂起來。
禿頂的矮個子白人被送到搶救室里去了。
劉牧樵從廁所里回來,目送著禿頂的矮個子醫生被抬走,他冷冷地笑了笑。
“休息一刻鐘!”劉牧樵說。
“啊?又開始了?”朱亞光被驚醒了,猛然爬起來。
“去一趟廁所吧,過來吃點東西,休息15分鐘。”劉牧樵說。
朱亞光搖搖擺擺去了廁所。
不過,尿了尿回來,他精神又好了。
兩個漢堡不到5分鐘,吃個精光。
雖然擔心解小便,但水份還是要補充,幾個人都喝了一大杯牛奶。
器械師,麻醉師一直堅守,并且還準備繼續堅守。
這時候,外面進來一個護士,說:“唐納教授可能不能上臺了,虛脫了,需要打吊針。”
唐納教授就是禿頂的矮個子白人。
劉牧樵聽完后,嗯了一聲,說:“那就換個人吧。”
不一會,在直播室發生了爭執。
“這個機會給我。”
“不,應該屬于我。”
“我體力好,才休息了一個小時。”
“你能夠跟上他們的節奏嗎?我上!”
最終,Make·Wenlong教授成了贏家。
他是這群人中威望最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