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夕羽的談話很輕松。
夕羽并不是真的要治療感冒病,她已經認準了方向,是要去突破白癜風等疾病。
在中醫領域,能夠在風濕性疾病,遺傳性疾病上有突破,成為名中醫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之所以想和劉牧樵辯論,無非就是逗逗劉牧樵,讓他忘記心中的苦惱。
夕羽恰到好處,鳴金收兵,說:“師父說得對,我應該在白癜風、風濕病等方面建立成就,這樣,我師父的大名才不會被我玷污。”
劉牧樵也被逗樂了。
過去,劉牧樵心情不好的時候,姜薇是他的開心果,總是會讓他把煩惱忘記,少了姜薇之后,劉牧樵煩惱的時候就沒有人來逗樂他了。
現在,夕羽很乖巧,不見神色就把劉牧樵逗樂了,看來,這女孩子的情商不比姜薇低。
見劉牧樵樂了,夕羽又恰到好處提出了離開的請求,劉牧樵想挽留,又不好啟口,夕羽真的走了。
她不能在這里逗留太久,因為,人言可畏,她不能被人家議論為趁人之危,姜薇病了,她插進來橫刀奪愛。
她有自知之明,在她的前面,還有一個蘇雅娟。也許,蘇雅娟才是劉牧樵的絕配。
蘇雅娟漂亮、聰慧、嫻靜,是做妻子的最佳人選。
她不會自尋煩惱,絕對不會和蘇雅娟爭劉牧樵,她要活得輕松、瀟灑、無拘無束,就和她的衣褲一樣,永遠是開放的。
夕羽走了,劉牧樵又是一個人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這幾天手術,連續做了三臺,每一臺手術都是超長時間,也是超級難的手術,特別是有一臺頸椎手術,損傷很嚴重,最后只好減少半截頸椎。
頸椎手術,劉牧樵依然沒有對手,他雖然發表了幾篇論文,都是朱亞光和宋百年寫的,在《中華神經學》上發表,但是,沒有人復制成功。
今天這臺手術來自于歐洲大陸,這個白人本身是運動員,車手,前些天在滑雪場嚴重受傷,在許多醫院專家會診之后,他們一直推薦送到安泰醫院來試試。
劉牧樵很喜歡做這種手術,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真正失敗過。
這種其他醫院無能為力的手術,最有成就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忘記所有的煩惱。
這次,劉牧樵還只見過蘇雅娟一次,這妞還是在上次手術前來問過一下姜薇的病情,其他時候,都碰巧忙不過來。
今晚,潛意識里,劉牧樵有些煩,這煩的原因他自己也知道,很想蘇雅娟過來陪陪他。
可是,恰巧蘇雅娟也在手術臺上,在幫一個特殊病人做清創。
這是一個被高壓電擊傷的病人,從頭頂到后項,再到背部,高壓電幾乎把他劈成兩半。
蘇雅娟在幫他清創。
病人是從川省轉過來的,這么遠,轉院很費力,是用救護車送過來的。
這種傷口很難處理,感染了,錯過了早期處理最佳時機,關鍵是背部的肌肉都露在外面,沒有什么可以遮蓋的。
沒有皮膚,也沒有筋膜,整個肌肉一動一動的很嚇人。
蘇雅娟遇到了棘手的手術,她很想劉牧樵過來幫忙,但是,她又不忍心打擾他,她已經查看了劉牧樵的手術安排,滿滿的,都是高難度手術,什么時候下臺很難判斷。
蘇雅娟遇到難題了,她準備放棄兩次成型的手術預期,而是走一步看一步。
本來,她準備分兩次幫病人手術,但是,第一次手術很難達到目的,要達到目的只有一個辦法,劉牧樵上臺。
“劉牧樵手術做完了嗎?”蘇雅娟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我去問問。”巡回護士轉身就走。
“回來。算了。他即使下手術臺了,也一定很疲憊。”蘇雅娟喊道。
巡回護士只好又退回來。
易喬亞是蘇雅娟的徒弟,也是湘雅的畢業生,她們相差只有一屆,本來應該以師姐妹相稱,但易喬亞堅持要稱呼蘇雅娟為師父。
她們是搭檔。
今天這種難度很大的手術,蘇雅娟肯定要做主刀,她們科室的幾個主要醫師都上臺了。
在安泰醫院,醫師資質最難看的學科就是特殊傷口科,沒有三級查房的醫生,全部都是住院醫,連主治醫生都沒有。
但是,它卻是安泰醫院有名的特色科室,在醫療行業內,它是獨一無二的,沒有競爭對手,療效好,舉世無雙。
在幾個月前,部里評定國家級特色專科時,主審人看著安泰醫院報過來的特殊傷口科半天才回過神。
按照規定,顯然這個科室評不上,沒有名教授,也沒有梯隊,清一色醫師職稱。
科室,從療效來看,這個特色科室毫無疑問應該評為特色科,并且可以評重點學科。
但是,醫師的職稱太低,第一輪被打了下來。
基本條件不合格。
不過,后來回過神來,又把這個科室的資料翻出來,重新討論,破例評上了特色科室,并且建議下一次可以申報國家重點學科。
安泰醫院到目前為止,有兩個重點學科,一是神經精神中心,二是胰腺外科中心。
還有幾個學科,頸椎,那是絕對可以評重點學科的,它不評還評誰?另外就是燒傷整形美容學科,也是全國最好的,評不上就是怪事了。
它們在下次申報。
當然,中醫科也是可以申報的,安泰醫院的中醫,已經使得很多中醫附屬醫院汗流浹背了,譬如,江東省中醫藥大學的兩所附屬醫院,危機感很嚴重了,他們有種窒息的瀕死感覺。
在安泰醫院中醫學科面前,他們抬不起頭。
扯遠了。
現在安泰醫院的特殊傷口外科是部里的特色科了,也就是說是重點科室,蘇雅娟自然擔子就重了。
過去是一些難治性的小傷口,后來越來越大的傷口都慕名來求醫,她接受過一個爛了半個身子的病人。
這種傷口,劉牧樵不出面,蘇雅娟還是有難度。
今天這個病人,她就感覺到了實力不夠。
“你問一下劉牧樵下手術臺了沒有。”蘇雅娟又一次說。
巡回護士轉身就準備出去。
“算了!不問了。”蘇雅娟說。
“不問什么了?”
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