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樵終于見到了人生第一個正式仇人。
姜薇的堂兄姜建英。
幸虧干警有充分的準備,讓犯人與劉牧樵之間隔著玻璃和鐵窗。
劉牧樵這一輩子第一次如此憤怒。
他見到光頭的姜建英,一個猛虎下山,撲了上去。
玻璃碎了!
鐵窗的鋼筋竟然斷了兩根。
干警反應快,把姜建英拉了一把,要不,他就會重傷不治。
劉牧樵沒有打到姜建英,他突然冷靜下來了。
“好,讓你多活幾天。你死定了。”
劉牧樵冷笑道。
他不是說氣話,也不是說狠話,而是他腦子里突然看到了過去的一幕。這個人本來也活不多久了,他的報應就要到了。
“我舉報!”
“舉報?”干警和陪同來的縣里頭頭都懵了。
你舉報什么?
“7年前,滄水河無名女尸,就是這廝殺的。”劉牧樵冷靜下來說。
沒有人說話。
都在想,這怎么也行?
殺人是要有證據的,你劉牧樵隨便說一個兇殺案,就說他是兇手,這個不行,即使我們關系好,也不能這樣啊,老兄!
7年前,滄水河里確實有一起兇殺案,一直是懸案,沒有破案。
誰也不會同意,7年前的這個兇殺案會與姜建英有牽連。
“你們別這樣看著我,我舉報,肯定是有依據的,證據我也有。好,姜建英,你進去吧,我送給你看了,你認真看清我,我叫劉牧樵,你到閻王那里報到時,可以報上我的名字,是我送你去閻王的。7年前,你殺的那個女子托夢給我了,你作案的過程,我全都知道了。”
干警沒有任何反應,但姜建英不同,這幾句話如驚雷一般,他一個趔趄,腳下一軟,心臟差點從胸腔里跳出來。
7年了,他一直提心吊膽,那個女的,是他殺的,他雖然做得很巧妙,所有的作案工具都埋在竹山上,那里是不可能有人去找的。
后來也證明了,干警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個地方。
提心吊膽過了3年,后來,他漸漸安心了,只是偶然做一做噩夢。
姜建英有一個心理上的大缺陷,就是容易沖動,暴力傾向很嚴重,一旦爆發,他就控制不住情緒。
這與他母親有關系,他母親就有精神病,后來精神病發作走失了,再也沒找到,失蹤了幾十年。
他沒有母愛,父親是一個老實的農民,對他還算是關愛,可是,姜建英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他除了有暴力傾向,然后就是非常的情緒化,羨慕嫉妒恨常常使他失去理智。
他對姜薇是仇恨的。
這次,他三十夜跑到姜薇家里,喝了幾杯酒,向姜薇提出來,想要她介紹他做夕羽的男朋友。
姜薇對于這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事情,有效打消人家妄想的辦法就是,第一口就要拒絕。
她拒絕了。
姜建英怒從心起,操起姜薇家里的一根鋼釬朝姜薇猛擊過去!
事情就這么離奇,就這么簡單,就這么不可理喻。
情商超高的姜薇沒想到陰溝里翻船了。
做夢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匪夷所思的事。
姜建英并沒有跑,他知道錯了,回到家里,等候干警來抓他。
劉牧樵在腦子里搜索了這個案子,姜建英的人生,劉牧樵在腦子里都搜到了。
他不會原諒,對姜薇下毒手的人,再怎么值得同情,劉牧樵也不會同情,他向干警描述了姜建英7年前作案的細節,還有物證和人證。
警方當然是半信半疑。
怎么可能呢?
這是不可能的呀!
劉牧樵怎么可能知道石縣7年前的案子的所有細節?
知道有這案件就已經是很難得了,即使是石縣人,也慢慢忘記了這件事。
但是,劉牧樵所說的細節,特別是尸體解剖檢驗學得出的結論,完全吻合,幾乎是不差一個字。
這個案子一直沒有偵破,按理,尸體解剖檢驗學的東西也是保密的,并且都已經塵封了6、7年了。
劉牧樵怎么可能知道得這么詳細?
雖然不信,但是,警方還是按照劉牧樵所描述的,找到了物證,也找到了間接證人。
突擊審訊。
令人驚駭的是,劉牧樵所說的細節全部印證了,姜建英所供述的完全吻合。
無懈可擊!
7年前的間殺案,偵破了!
劉牧樵突然之間變得神秘起來——他已經夠神秘了,現在變得神秘得難以相信了。
省里面有個神探叫葉林,現在,劉牧樵更神秘,他幾乎就是口述就能把案子破了,這不是說,他比省里的神探葉林更厲害嗎?
遠在清江的葉林接到了案情的通報。
他驚駭得不敢相信。
難道,神秘人跟著劉牧樵去了石縣?
他猜到了幾分。
他當然不相信劉牧樵會破案,他推測,神秘人一定是得過劉牧樵的醫療幫助,所以,他跟著劉牧樵把案子破了。
他不準備做任何解釋,他自認為他是知道真相的人。
所以,當人家把他和劉牧樵并列談論時,他只是微微一笑。
姜建英7年前的殺人案破了,他想活命的機會幾乎是零,劉牧樵沒有再要求見他了。
一個將死的人,劉牧樵沒有興趣再去想他,他回到醫院,守在姜薇的床旁。
守在姜薇床旁的人還有三個,一個是蘇雅娟,一個是謝敏,一個是王藝。
本來還有幾個人要求護理的,謝敏拒絕了。
夕羽被排除在外,鐘靈也被排除在外,陳瑩是自己放棄的。
王藝是護理能手,有了她,石縣的護士都基本處在失業狀態。
蘇雅娟是謝敏安排留下的。
“雅娟,你和姜薇是親姊妹一般,她現在病了,病成這樣,一時間,是沒有希望幫牧樵了。我想,姜薇會傷心。聽我說,姜薇患病的期間,你要多關心一下劉牧樵。”
蘇雅娟點頭,又搖頭,說:“我可能會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照顧姜薇身上。”
謝敏說:“這個自然,我們都會來照顧姜薇。可是,劉牧樵,你得多關心他一些。你應該知道,劉牧樵心中,只有你和姜薇。”
蘇雅娟沒有回答謝敏的話,咬了咬嘴唇,低頭,掉了兩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