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教授要改行,這可是特大新聞。
劉牧樵想都沒有想到,孫教授改行的決心會有這么大,他堅持要跟劉牧樵學習“針灸”術。
劉牧樵更沒想到的是,老人的固執會如此的頑固。
凡事得講理對不?劉牧樵跟孫教授講了很多道理,總共有十大條一百小條,可是,孫教授根本就不認可,他也有一條理由。
他要學最高尖最有價值最高大上的醫學。
劉牧樵想哭。
他真真實實感受到了,理,其實是沒有公理的,自己的理才是真理,理有八面,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好家伙,孫教授這種不講理給劉牧樵上了一堂生動的課!
他發誓,今后再也不和老人講理了,所有的努力都白搭不說,人家反過來還會說,你這娃太不懂事了。
劉牧樵找人做工作,一樣的結果,孫教授堅持要跟劉牧樵做學徒學藝。
“孫老啊,您是肝臟移植外科的絕對權威!你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你的成就是無人可比的,你的技術絕對是世界第一流。你還有必要改行嗎?”
劉牧樵請來的院長這樣勸他。
“屁!肝移植這一個領域,劉牧樵已經超我很遠了!”
一句話,把院長頂回去了。
“那你想想,你年紀這么大了,還能學的會嗎?”
直話直說好,院長絕對不想讓孫教授半路出家去學針灸,這里需要他,同濟醫院的一張王牌,怎么可以走呢?
誰知孫教授被激怒了,大聲說:“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攀登!我哪怕是剩下最后一口氣,也要跟劉牧樵學藝。”
“哎!”
院長放棄了。
他也發現,跟老人講道理,真的是白費口舌。
院長走了,他去搬救兵,現在只有一個人可以制止孫教授的魯莽行動。
孫教授學針灸,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別說學不了劉牧樵的針灸術,就連普通的針灸,他也學不會。
學習針灸,要從年輕的時候學起,經過漫長的過程,才可能有所成。
話說回來,即便是有所成,說句不客氣的話,療效有,但是是有限度的,某些病也有效,但是,器質性病變,感染性疾病,針灸的療效是很差的。
即使學成了普通針灸,又有什么價值呢?
時光校長也注意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他百忙中抽出時間,把孫教授和劉牧樵找過來。
“老孫,你確定要學劉牧樵教授的針灸?”
時光校長對孫教授是很尊重的。雖然他自己是兩院院士,而孫教授并不是,但時光校長明白,孫教授完全有做院士的資格,甚至比一部分院士水平還高。
“是的,學醫一輩子,今天突然發現了最有價值的醫學技術,不去學習,死不瞑目啊!”
“可是,你也懂得,醫學是要扎扎實實從基礎學起的,要日積月累,才可以達到較高水平的,對不對?”
“我過去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現在不這么想了,劉牧樵博士就是例子。”
“他…”
“是呀,他,有這么大的成就,怎么解釋?你可能還不知道,今天,他做肝移植手術,太不可思議了,我師父湯姆先生都沒他做得好。關鍵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是他第一次做肝移植手術!”
時光校長掏了掏耳朵。
聽錯了吧?
“你沒有聽錯,校長。劉牧樵博士,今天的示教手術,是第一次做——是他第一次做肝移植手術。”
時光校長對這個老頭子不敢相信了,他把頭轉向劉牧樵,希望劉牧樵做一個解釋。
劉牧樵點頭,“是的,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第一次做肝移植手術。”
“很成功?”
“成功——呃正常吧,沒出什么差錯。”
“可是,肝移植手術是最高難的手術之一…”
“是的,不過,我有3000例的經驗。”
“3000例經驗——你做過3000例了?可你說是第一次?”
不好解釋。
再解釋,又會掉進坑里。
劉牧樵沒有再解釋了。
時光校長又做了一會孫教授的工作。
“老孫,你的醫學成就已經達到了醫學巔峰,雖然你不是第一,你前面還有一個劉牧樵博士,但是,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可以了,沒必要去攀登另一座高峰了。說白了,人生苦短,你也應該一邊工作,一邊休養,我建議,你每周上兩到三天班,另外的時間就在家里休息,打打太極,養養鳥,遛遛狗,或者學學毛筆字,學學二胡,怎么樣?”
時光校長把話說到這個地步,確實是不想孫教授去折騰了,別人會笑話的,笑話的不是他孫教授,而是同際大學。
孫教授搖頭,臉色很不好看。
時光校長錯了,勸老人絕對不能這樣勸,你要他回去休息,不是說人家沒用了嗎?
人,就是怕沒有價值。
等時光校長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誰勸我也沒有用!我,明天就去安泰醫院!不學有所成,我就不回同際醫院!”
他拂袖而起!
沖出了辦公室。
“他…這是…沖出去的?他不是60多歲的人了嗎?身子骨,比我還…”
時光校長被孫教授敏捷的身子嚇壞了。
他驚疑地看著劉牧樵,想得到一個答案。
劉牧樵沒有告訴他幫孫教授做天籟針的事。
最后,時光校長也放棄了。
“劉牧樵教授,這樣吧,這個老同志已經著魔了,要跟你去安泰醫院。你就帶著他玩幾天,也教教他針灸術。他肯定是學不會的,學幾天他自己會放棄的。到那時候,你再派一個人把他送回來。”
“好吧。”
“哎,我到今天才知道,做老人的工作,真的不是一般的難。”
劉牧樵也附和一聲,說:“確實,別惹老人好。”
“劉牧樵教授,你知道老潘,潘校長這人,是個很好的人,我一直敬重他,可是,他老了,觀念老了,思想老了,還特固執。我是真心待他好,而他,對我成見極深。”
劉牧樵心里一緊。
他怎么突然講起老校長來了?
并且是,他們兩個人都跟劉牧樵講起來對方。
矛盾肯定不一般,要不,不會這樣巧合,互相埋怨對方。
他們各人所說,都是很平淡,很輕描淡寫,但是,劉牧樵估計,他們兩個的矛盾很深。
劉牧樵沒準備介入這件事之中,他不打算說對方也說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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