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鐘后,趕到會場的只有張駿。
高健、胡伯龍、曾雪飛都沒有來。
氣炸了。
黃革忠滿臉通紅,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嘴里念叨著,心里盤算著,這件事我記住了。
下午,會議還是開成了。
在會議室里,班子成員很沉悶,一個個都在想著心事。
“你們檢討一下,開一個會,竟然都開不成,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高健,你說。”
“呃,這個,我實在脫不了身。”
高健說了實情,病例討論,是很嚴肅的事情,主持人怎么可以臨時更換?
“開會重要,還是病例討論重要?”黃革忠眼里,肯定是開會是第一位的。
“呃,這個,也許,兩個都重要吧。”高健不肯讓步。
“豈有此理,今后,我召開緊急會議,誰也不能找理由遲到!”黃革忠大聲說。
胡伯龍忍不住了,說:“話不能說得這樣絕對,這里是醫院,最重要的是患者的生命。有時候在搶救病人時,我們就必須推遲開會。黃院長,我提個意見,今后啊,開會還是有個計劃,事先有個準備。盡量少開緊急會議。今天,到底什么事這么嚴重?”
“關于劉牧樵目無紀律,目無領導的事,我們要商量一個辦法,劉牧樵要受到處罰!”
嚯哦!
高健眉毛一揚,你也不咋的呀,怎么可以犯我一樣的錯誤?
我高健,人家劉牧樵是不想理我,所以我今天還在這里。要是我持續跟劉牧樵斗,真的是雞蛋碰石頭。
你要跟劉牧樵斗?
你要在劉牧樵這里樹威信,沒搞錯?
高健想笑。
45歲,看來還不是一個成熟的年齡啊。
胡伯龍也想笑。
只有曾雪飛還算穩住了,她問:“你想給他一個什么處分?”
黃革忠說:“他是清江大學的編制?”
“是的。”
“他的人事關系在清江大學?”
“是的。”
“他不歸醫院管?”
“是的。”
“這怎么行?既然他在安泰醫院工作,即使是工作室,也不能沒有管理的隸屬關系吧。屬地管理,他也應該受醫院的領導啊!”
“嚴格意義上講,他是應該屬于醫院統一管理。但是,我們考慮到情況比較特殊,對他,對他工作室的人,我們都是比較松散的。”
曾雪飛站在醫院高度說。
“嗯,這就對了。大家說說,對劉牧樵,我們應該采取什么措施?”
“想聽聽你的想法。”曾雪飛說。
“立規矩!”黃革忠大聲說。
聲音很大,大得震耳欲聾。
沒有人附和,也沒有人反對。
都不說話。
“咹,怎么,你們不同意?”黃革忠厲聲追問。
“我同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對特殊人物,我們更應該建章立制,今后才便于管理。”張駿第一次發言。
他是衛生局下面的醫政干部,這次提了半級。他也算半個內行。
不過,除了他,其他人都沒有附和。
都采取不做聲的態度。
“說說,你們三個。”
“我沒有什么說的。”
“我也是。”
“我也是。”
“好啊,你們三個,這是什么態度?”黃革忠有些怒意,這不是跟我唱反調嗎?
“沒態度。我現在在湘雅醫院進修,等開完會,我就要去湘雅。”胡伯龍不準備和黃革忠合作,不想妥協。
“你進什么修?”黃革忠問。
“學管理呀。”胡伯龍說。
“不要去了。”黃革忠說。
“不行,還有三個月,我必須進修完。”胡伯龍說。
“我說不進修了就不進修了。我,這個主難道都做不了?”黃革忠說。
“我進修是上任領導做的決定,我必須進修完。”胡伯龍也有了一些怒意。
“我說不行就不行!”黃革忠也怒了。
胡伯龍冷笑幾聲,說:“還有別的議程嗎?如果沒有了,我要去機場登機了。”
說完,拿起筆記本和茶杯,準備離開。
“你這是什么態度?你有本事敢走!”黃革忠大聲呵斥。
胡伯龍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我明天就…”黃革忠把想說的話咽了進去。
“還開嗎?要是沒別的事,我走了,有幾個客戶在等我。”高健也起身。
全文免費閱讀就在我的書城 “沒事了吧。那就散會唄。”曾雪飛也站了起來。
會議就這樣莫名其妙散了。
黃革忠一個人坐在會議室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胡伯龍,我記住了你!
還有高健,我也記住你了!
曾雪飛,你,我也記住了。
第一次會議開得很失敗,黃革忠很憤怒,但是,在憤怒之余,他又感覺到有些倉皇,有幾分恐懼。
下一步,該怎么做?
想了半天,他有一些思路了。
得告一狀。
來到清江大學辦公室,他申請見周一鳴校長,他要從這里拿到尚方寶劍。他相信,周一鳴會支持他的工作的。
周一鳴接見了他。
“你是說,劉牧樵在醫院表現很差對吧?”聽完黃革忠的話之后,周一鳴問。
“也不完全是這個意思。我至少想,要建立規矩,要有底線思維,劉牧樵是骨干,是名醫,就應該更加嚴格要求自己,更加支持醫院領導的工作。我找您校長,就是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嗯,我應該是聽明白了。不過,我不贊成你剛才所說的話。第一,劉牧樵,據我所知,是非常優秀的。第二,你要是聰明的話,就應該多聽聽劉牧樵的意見,你不應該把他當做敵人,而應該把他當做你登天的梯。第三,你到我這兒來討尚方寶劍,你可能搞錯了方向。你要是和劉牧樵為敵,我毫不猶豫是站在劉牧樵一邊的。如果說劉牧樵的靠山是誰,我可以告訴你,我就是他的靠山之一。現在,你該明白應該怎么做了吧?”
周一鳴毫不顧忌把該說的話全部說了。
黃革忠啞了,半天沒說話。
他是不敢在周一鳴面前放肆的,周一鳴的級別比他高了很多,人家是副部,他才正處。
回到醫院,他還沒有清醒過來。
有人進來報告了。
“劉牧樵把朱亞光和宋百年帶走了,他們出國走穴了。”來匯報的是辦公室副主任,姓楊,這是他來表忠心的機會。
走穴,不請假,兩條都是約法三章的重罪!
“嗯,知道了,你睜大眼睛,還有誰去走穴,你都要來告訴我。”
“還有,杜小平,鄒慶祥,吳迪都在這兩天走了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