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求不過分,也是客觀需要的,可是,做不到。
整個震區需要大量的發電機,救援隊伍在阜城不能摸黑救人。
大量的救援人員進駐阜城,他們有的是空降,有的是步行。
打通道路的施工人員也在連夜工作。
今天最后一架直升機降落下來。丁久毅盡了最大的努力,久盼的發電機沒有到,隨機而來的是一個極度危險的病人。
病人已經昏迷。
蘇雅娟昨晚連夜制的二十幾瓶急救藥派上用途了,她給病人喂了藥之后,神志恢復了,血壓也上來了。
利用這個窗口期,劉牧樵帶領幾個人快速做了剖腹探查,結扎了破裂的血管。
病人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劉牧樵,這個病人很危險,需要輸血,休克了。”趙一霖又在大喊大叫。
剛才這一飛機的病人,都是從一棟七層樓高的坍塌廢墟中救出來的人。
沒有表皮傷,但血壓很低,肯定是內臟大出血,要不解釋不了休克的原因。
劉牧樵做了腹部檢查,板狀腹,不但有內出血,還有空腔臟器的穿孔,這是一臺大手術。
“杜小平,你那臺做得怎么樣了?”劉牧樵在外邊大聲問。
“怎么?你這里需要我嗎?我把這里交給蔣薇薇。進哪間手術室?”杜小平說。
“哪里還有毛線手術室!就在外面做了!”劉牧樵說。
“麻醉師呢?總不可能沒有麻醉師吧?”杜小平在交班,把主刀給蔣薇薇。
“你別管了,我就是麻醉師!”劉牧樵準備用馬醉木樹脂做麻醉了。
“燈光呢?準備手電筒!”
他們已經做了預案,今晚只能用手電筒了。
這一臺手術一看就知道,沒有大量的時間肯定拿不下。
“蘇雅娟,急救藥。”劉牧樵大聲喊。
沒有血液,大輸液也不多了,現在只能用最古老的方法搶救了,蘇雅娟制造的急救藥,也就是上次救皮院長夫人的那種藥,效果很不錯。
蘇雅娟盡了全力,才制作了20瓶。
這是不收費的,也沒有辦法收費,成本價就是金百萬萬。錢是小事,關鍵是犀牛角,劉牧樵給蘇雅娟的那部分,基本上用光了。
蘇雅娟又喂給病人吃了一瓶,過了十多分鐘,病人血壓上來了。
“抓緊時間手術!”劉牧樵邊說,三刀開腹派上用途了。
腹腔打開,一股臭味撲鼻而來。
大腸破裂。
劉牧樵想哭。
生理鹽水本來就不夠了,這個病人需要大量的生理鹽水沖洗,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
沒辦法,救人要緊。
劉牧樵和杜小平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清理完腹腔中的糞便,找到破損的血管,止住了血。
“老兄,手電筒的光不夠呀。”劉牧樵說。
“要是他們I63衛生隊能借一點光就好。”杜小平。
“他們的發電機也小了,不夠用。”孫濤進來,剛才他已經到那邊問了一下。
I63衛生隊也在滿負荷工作。
“你還和那個丁久毅聯系一下,可不可以向隔壁借一點電,哪怕是一只燈泡也行。”劉牧樵還沒講完,孫濤已經沖出去了。
孫濤又走了。
他變得很兇,但是,他又不敢對救援人員兇。
他和丁久毅在那里理論,理論了好一會,他們一起過來了。
丁久毅在手術室里看了一看,都在手電筒下手術,病房里,除了蠟燭,其他就沒有光線。
今天,蘇雅娟也變了身份,她不再搞中醫了,跟著趙一霖在觀察病情,這里開藥,只有西醫可開。
丁久毅看了一圈之后,回到了飛機上,發動直升飛機的發動機,在空中飛了一圈,然后降落下來,把飛機的大燈對準醫療隊。
頓時,醫療隊營地雪白通亮。
“我給你們3小時。我總得給飛機留下一點航油飛出去加油。”丁久毅給了最后的時限。
醫護人員一片歡呼。
3個小時,把最重要,最緊急的先處理了。
孫濤在排查病人,有13臺手術需要緊急處理。
不在手術室里做,就在野外!
麻醉不夠,劉牧樵充當麻醉師。
醫生不夠,護士也上臺做醫生,就連趙一霖,鄒慶祥和蘇雅娟也成了助手。
要搶在3小時內把這13臺手術拿下來。
馬達聲轟鳴,13臺手術在快速進行,最先完成的是劉牧樵,他把后面的步驟丟給了助手,來支援別人。
他支援了3臺手全文免費閱讀就在我的書城 術,有的已經搶在3小時內完成整臺手術,有的,還得繼續做下去。
丁久毅很抱歉地關掉了大燈,接著又關掉了發動機,營地突然之間又進入黑暗之中。
該做的手術還得繼續。
在野外做手術很難講質量,特別是夜晚,燈光下招惹飛蛾與蟲子,傷口化膿的概率會比較大。
過了這一關再說,即使傷口有感染,那是后話,處理傷口感染,安泰醫院有優勢。
又過了兩個小時,手術都做完了,孫濤說:“泡面!抓緊時間吃泡面!有空的,抓緊時間睡一會兒,護士分作兩班,輪流休息幾個小時。”
臨時醫院,根本就沒有醫護人員休息的地方,他們就和衣往地上一躺。
累了。
真的是累了。
從今上午出發,他們是第一批有幸通過61縣道的人,到現在已經18個小時沒有休息了,連續手術時間也超過了10小時,一個個已經筋疲力盡。
泡面來了。
都是兩份。
“湯就不要多喝,這里找不到好的水源,泡面,一人只有兩份,斷了后路,進來的路什么時候打通,還不知道。節約點,還有這么多病人也沒吃的,明天餓不餓肚子還很難說。”
孫濤把面臨的困難說了一遍。
清江市醫療隊,目前面臨的局面很糟糕,沒有通信,孤立無援,唯一知道他們處境的就是這個丁久毅了,他既是救命稻草,也是麻煩制造者。
明天,天一亮,他又會運送大量的病人來。
病人來了,手術要做,液體要輸,藥要用,特別是病人的吃喝拉撒,都是困難。
病人越來越多,而人手就這么多。
燈熄了。
那個丁久毅過來了。
“孫院長,我在擔心,補給根本就跟不上,全部交通線斷了,只有直升飛機這一條通道。現在的精力都集中在搶救現場,在廢墟中挖人,明天收治病人會是高峰期,你們吃得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