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好助手,手術做得十分的艱難。
劉牧樵第一次感覺杜小平、胡伯龍等人的重要性。
當然,馬林和主任的手術也不是很差,關鍵是,他們沒有好的學科帶頭人,或者說,他們的老師水平太差,以至于他們再怎么努力也就是這個水平。
用了4個小時,劉牧樵才分離好癌癥組織,后面,還有漫長的清掃,更別說,還有那么多的吻合了。
做到6個小時,馬林實在熬不住了。
要休息幾分鐘,喝一杯牛奶,補充一下能量。
蘇雅娟還不錯,她的身體素質還算得是第一流,竟然沒有喊腰痛。
沒經過長期訓練的人,連續站6個小時,早就要癱倒了。
劉牧樵是訓練出來了。
他有個奇葩的現象,他的手術,要么很短,十幾分鐘就拿下,要么時間很長,6、7個小時是常事。
神經科的手術一般都只有十幾分鐘時間。
而胰腺外科的手術,都是漫長的。
“你們兩個休息久一點,我們慢慢做下去。”劉牧樵見蘇雅娟精神還好,想手把手教一教蘇雅娟。
說不定蘇雅娟也有手術天賦呢?
想多了。
劉牧樵帶著蘇雅娟做了十幾分鐘,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蘇雅娟就是一個普通人,她和一般的實習生沒有太明顯的區別,只是一個畢業生的水平。
馬林和外科主任又重新洗手,穿衣,戴手套。
手術繼續做下去,一直做了9個小時,才把手術做完。
“對不起,我們拖了后腿。”
“也不能這么說,你們沒有見過這種手術,自然會慢一點。”
“劉博士,我今天學到很多東西。”
“我也是,長進很大。”
這就對了。
跟著劉牧樵做了9個小時,如果還沒學到一些知識,那就太可怕了。
滕策和劉牧樵做了兩臺手術,手術技能上了一個臺階,你們兩個主任醫師,能沒有一點長進嗎?
“劉博士,下次,你還是帶個一助吧,我們做二助、三助,跟著學學就夠了,和你搭臺,差距還太遠了一點。”馬林實話實說。
劉牧樵笑了笑,說:“這臺手術,我正常的速度是6個小時,如果搭檔比較厲害的話,5個半小時也能做下來。今后啊,你們還是要多派人到沿海和內地大醫院進修。”
外科主任深有體會地說:“對的。你們內地都已經向國外派人進修了,我們至少也應該到內地學習。馬醫生,你去跟劉博士學一年怎么樣?”
蘇雅娟有些累了。
她累了會有一個很明顯的表現,那就是會變得很安靜。
她很安靜坐在靠窗戶的座位上,發呆。
她很奇怪,劉牧樵哪來這么足的精神,他還在幫馬林他們解答問題。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倦意。
神采奕奕,似乎有使不完的勁。
接下來,劉牧樵并沒有打算休息,不是還有兩個特殊傷口嗎?幫他們把傷口處理好了,再安心去休息。
處理了兩個傷口,時間已經是晚上了。
明早的飛機。
劉牧樵和蘇雅娟被安置在市區一家五星級賓館。
他們在賓館里吃飯,吃完飯之后,劉牧樵對蘇雅娟說:“你去休息一會,我還要出去一下。”
蘇雅娟感到很奇怪,沒聽你講還有什么事呀?
劉牧樵笑了笑,“我沒有和你講,我要去見一個老領導。過去,他住在京城,現在有年紀了,落葉歸根,想回老家度過余生。我去幫他做個治療。”
“我也跟你去。”蘇雅娟沒有多想。
劉牧樵猶豫了片刻,笑了笑,說:“好吧,不過,有個規矩,今晚上你見過的人,不能對別人說。”
“啊?這樣那,那我不去了。”蘇雅娟意識到,劉牧樵不是見普通人。
“沒關系,既然你說起了,還是去見識見識吧,老人很和藹的。”劉牧樵說。
不久,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賓館大門口。
劉牧樵和蘇雅娟鉆進了轎車。
車子開了有半個小時,在一個風景如畫的地方,一座小洋樓,車子直接開了進去。
他們下車了。
這里是一個小院子。
一層小樓。
7、8間房子。
劉牧樵和蘇雅娟跟著接他們的中年男子進了房子,里面有幾個中年女子,都朝劉牧樵打招呼。
聲音很小。
劉牧樵來到一間房子門口,輕輕推開門全文免費閱讀就在我的書城 里面喊了一聲:“小劉啊,快進來。”
一個老人,坐在單人沙發上。
劉牧樵喊了一聲“老爺”,進去了。
蘇雅娟也進去了。
她也喊了一聲“老爺”。
“這位是…”老人疑惑地問。
“蘇雅娟,新招聘的畢業生,我準備把我的中醫傳授給她。”劉牧樵說。
“學中醫的?”
“不是,學西醫,湘雅畢業,對中醫感興趣。”
“喔,叛逆啊?好,就要有這種精神,否則,哪里有進步?”
蘇雅娟笑了笑,“老爺,我這叫不務正業。”
“哪里?就應該這樣。劉牧樵啊,你要好好待蘇雅娟喲,把你的中醫都傳授給她。”老人指著沙發,說,“你坐。”
這時候,一個中年女子進來了,一人一杯綠茶,淡綠色,非常惹人喜愛。
劉牧樵把茶放好,走到老人背后,摸著老人的頸椎,輕輕揉起來。
老人的老家在琿城鄉下,幾十年前,他才14歲,跟著隊伍出來打天下了,一生出生入死,7次受傷,3次大難不死,身上還有一塊彈片。
他的腰椎是彎的,頸椎也變了形。
這都是戰場上留下的傷痛。
劉牧樵慢慢揉著,漸漸加大力量,老頭子咬著牙,似乎很痛苦,又似乎很享受。
一直做了半個小時。
老頭子“啊”了一聲,接著說:“好了,你休息吧,可以了,太舒服了。整個人都舒坦了。”
劉牧樵又繼續按摩了幾分鐘,才結束,說:“老爺啊,你走了,你們那一桌橋牌還怎么打?”
老人笑了笑,說:“總有曲終人散的時候啊。其實,我們打橋牌,也就是找個借口一起聊聊而已。他們三個喜歡住在京城,我還是回老家好。不過,回老家,過去的熟人已經不見幾個了,所以,我搬到城里來住了。”
劉牧樵又問:“你還回京城嗎?”
老人苦著臉說:“哎,身不由己,兒孫都不愿意跟我住在這里,等過一陣子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