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得令人費解。
教學手術,人家是東道主,手術,肯定上難度,這沒懸念,但是,沒有把握的話,他們絕對不會做的。
郝教授怎么問起這話呢?
劉牧樵不得不警惕起來。
郝教授見多識廣,在臨床滾打幾十年,什么場面沒見過?
“你說他們手術風險很大?”劉牧樵。
“是的,從一個大腦里切除3個疤痕,這臺手術難度前所未有啊。”郝教授說。
劉牧樵也點頭,他都想象不到,一個大腦,切除3處疤痕,怎么下手啊?
“他們為什么下這么大血本?”劉牧樵問。
“他們和滬市一院競爭非常激烈。”郝教授說。
“和滬市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
“對呀,本是兄弟,沒想到競爭會這么激烈。”
滬市醫科大學總共有6個附屬醫院,其中,附屬一院,附屬二院,附屬神經精神醫院是3個早期的附屬醫院,也是滬市最厲害的醫院。
其中附屬醫院已經超過百年的歷史,附屬神經精神醫院也有60年的歷史。
附屬神經精神病醫院本身就是從附屬一院中分離開來的,成立的專科醫院。
最近40年,附屬一院再次開設神經科,借助他本身的品牌效應,它很快就發展成為全國有名的神經科。
這樣,附屬一院神經科就和神經精神病醫院形成了直接的競爭對手。
10年前,神經精神醫院開展手術治療癲癇,一時間轟動了醫療界,誰知,附屬一院也迅速跟上,在第二年,他們也開展了這門技術。
這門技術本身就是高技術,一旦進入,技術上就是你追我趕,誰都希望占據技術制高點。
去年,附屬一院做了一臺兩個疤痕的癲癇病人,這一次,附屬神經精神病醫院就準備開展三個瘢痕的癲癇手術。
行內人都明白,這一行為太冒險了。
在大腦里切除一個疤痕就已經算是超級大手術了,同時切除三個疤痕,病人能不能存活都是一個大問題。
可見,附屬神經精神醫院是拼了老命了。
手術是由一個姓梁的教授主刀。
梁醫生在國內,算得上是一個頂級專家,他開展這種手術已經有10年時間了,總共做了1000多臺癲癇碩士,后來又留美,在那邊讀完博士,26年前回國。
經過幾十年的打拼,終于成就了他輝煌的事業。
今晚,是他向事業的頂峰沖刺。
如果這臺手術拿下來,就奠定了他在國內頂級大佬的地位。
但是,誰都知道,這臺手術的難度。
晚上七點,專家們都聚攏到了附屬神經精神病醫院的學術廳里,大家在這里通過閉路電視觀看整臺手術。
病人在安定持續靜脈滴注下停止了抽搐。
這臺手術的難度還在于他的神志。
由于癲癇過于頻繁,要他保持清醒都是十分困難的事。
手術必須在清醒的情況下手術。
否則,損壞了大腦的功能區,根本就沒有辦法恢復了。
現在用安定止住了抽搐,等會就要用苯妥英鈉和卡馬西平抗癲癇,讓患者保持清醒。
助手們上去了。
梁教授也上去了。
大家發現,梁教授的額頭上,微微有些細汗。
在溫度調得比較低的手術室里,一般很少會有出汗的。
梁教授有些緊張,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他沒有站在主刀的位子上,而是轉向閱片燈前,再一次閱讀核磁共振片。
他盯著片子,久久沒有移動。
這時候,大屏幕上,一張核磁共振片占據了主屏幕。
劉牧樵看了幾眼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哪里是3處呀?
疤痕有7處之多!
手術沒有價值!
做了之后,另外4處依然會誘發癲癇。
“我有異議!”
劉牧樵高高舉起右手。
“你是…劉牧樵先生吧?”主持人問。
“對,我是劉牧樵。”
“有什么問題?”
“手術必須馬上停止,否則不可收拾。”
“怎么回事?”
“很簡單,病人根本就不止3個癲癇誘發點,他總共有7處瘢痕,7處癲癇放電處。”
主持人遲疑了一下,對著話筒說:“梁教授,你先停下,這里有位醫生有質疑。”
“我為什么要接受質疑?”梁教授有些憤怒。
“他說,不止3處瘢痕,他說有7處。”主持人說。
“怎么可能?我們這么多人會診過了。這人是誰?”梁教授根本不懷疑自己的診斷。
“劉牧樵。”
主持人話音一落,梁教授微微一震。
劉牧樵?
劉牧樵的名字,在頂級專家耳朵里,聽過很多次了。
特別是他的閱片能力,早有耳聞。
梁教授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你能指出哪7處疤痕嗎?”最后,主持人說。
劉牧樵拿起主持人的激光筆,指著7處瘢痕解說。
幾百個神經病學專家,一時間議論紛紛。
這群人中,核磁共振閱片能力水平不一。
其中有幾個人經過劉牧樵的指點,醒悟過來了,“對,沒錯,不止3處瘢痕,不止3處誘發點。”
“也許還有很多人會懷疑,我請求看一下病人的腦電圖,它也可以佐證,癲癇的電波誘發不止3處。”
劉牧樵話音才落,屏幕上出現了腦電圖,一幅一幅翻頁過去。
確實,有6、7個不同的癲癇波形。
不同的波形,就代表了不同的誘發點。
看完腦電圖,學術大廳,還有手術室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下一步,該怎么處理?
主持人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幾個大佬,他們都是神經科的元老。
“撤下來。”
“撤下來?”
“不撤來還能怎么辦?”
“不必,我可以拿下來!”劉牧樵舉起右手,他是對幾個元老說的。
“你可以拿下來?”
“沒問題。”
“你的方案。”
“微創穿刺。”
接下來,又陷入了沉默。
好容易否定劉牧樵做手術,現在又落入到他的圈套,有幾個人心有不甘。
這會不會就是劉牧樵的詭計?
剛才的核磁共振,并不能肯定就是劉牧樵是對的,即使是腦電圖,雖然有6、7個不同的癲癇波,但是事實上,6、7個不同的癲癇波,并不一定就有6、7個瘢痕。。
一個疤痕產生可以2、3個不同波形是常識。
對,一定是他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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