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的飛刀,又做了幾單之后,漸漸又沒有了。
劉牧樵在半個月內,做了兩單胰腺癌的手術,兩次腦干穿刺,還做了一例癲癇病患者。
可是,最近幾天,一點消息都沒有。
估計又是“醫生聯盟”的封殺令起作用了。
劉牧樵感到很惱火。
他很希望過幾天在滬市舉辦的神經內科癲癇年會上有所突破。
劉牧樵找到郝教授。
郝教授正在研究遺傳性癲癇的發病機理。
這個課題,他也是受到劉牧樵啟發的。
劉牧樵在治療繼發性癲癇時,通過核磁共振片,可以發現病變部位,并且這個部位在腦電圖上也能印證,那么,遺傳性癲癇呢?
遺傳性癲癇是不是因為腦組織的結構畸形,而誘發癲癇?
見劉牧樵來了,說:“正好,你來看看,我這幾張核磁共振片,你能不能找到病變部位。”
劉牧樵說,“什么病人?”
郝教授說:“我不說,你看片子,你判斷。”
劉牧樵也沒客氣,拿起片子看了起來。
按理說,沒有一點提示,難度陡然增大很多倍。
看了一會,劉牧樵說:“這幾個病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腦葉上,有部分發育異常。應該是癲癇病人吧?”
“我真的服了你。”郝教授豎起大拇指,他是真心的贊嘆啊。
“叮!恭喜,你影像學閱讀水平達到宗師級水平。”
劉牧樵打了一個激靈。
大師級已經無人可比,現在宗師級,劉牧樵再瞟了一眼核磁共振片,頓時,眼前的片子又是另一個景象。
剛才還要仔細辨認的病變部位,現在十分的清晰,一眼就能找到,太顯眼了。
“郝教授啊,你是準備研究遺傳性癲癇的手術根治術?”
郝教授一愣,“沒有,我只是研究遺傳性癲癇的發病機理。可惜,我的閱片能力比你差,你看得出來的,我覺得很難。我只能根據腦電波大致判斷病變部位。”
“郝教授,我覺得你的研究應該一步到位,不是研究它的發病機理,而是研究它的根治。”
“你說,你能穿刺治療?”
劉牧樵點頭,說:“對的,這幾個病人,完全可以治療,不是很難,或者說還比較簡單,因為,病變部位很表淺。”
對他來說很簡單,但對別人來說,那就是超級難。
郝教授沒有做聲。
他的科研是立了項的,得到了60萬的科研經費,現在突然要改變研究方向,真的不是隨隨便便可以下決心的。
特別是劉牧樵的說法,根治。
根治,也許并不難,只要劉牧樵肯動手,可能只需要十幾分鐘就可以解決問題。
可問題是,沒有你劉牧樵呢?
所有的科技進步,都一定是要能夠復制的。
不能復制的科研那都是扯蛋。
“我知道你根治是沒問題,但是,別人呢?別人可以做嗎?”郝教授說。
“可以的,譬如,吳迪就可以。我可以告訴你們怎么辨認癲癇誘發點的影像學特點,然后,你們可以采取ct引導下的穿刺處理。當然,要是吳迪做,完全可以不用ct引導。”
郝教授眉頭一揚,喜笑顏開,“我們一起合作!”
“可以。我今天來,就是因為參加滬市的癲癇年會,我希望現場做一臺癲癇教學手術。”
“行,我加班加點,明天就把論文搞出來,再用兩天定稿,在滬市,我們就作為一個成果宣布。”
“關系是要有適合的病人。手術要能夠立竿見影才好。”
“這個,你別操心,我有一個同學在那邊,我要他安排。”
“那就好。”
“就這么定了。這幾個病人,我什么時候把手術做了?”
“你安排吧。最好是就今天。很簡單,又不需要做什么術前準備,十幾分鐘就行了,正好,給你寫論文。”
就這么談妥了。
郝教授去找這幾個病人。
他們有的就住在清江市,有的還在其他地方。
接到郝教授的電話之后,當初就有3個患兒家屬同意了,馬上過來。
這是一個機會。
不需要錢治病,郝教授從科研經費中支出。
更主要的是,能夠根治,對于深受苦難的患兒和家屬來說,真是喜從天降。
退一步講,即便是做實驗,也愿意。
這幾個病人都是頻發的患者,一天要發幾次,這樣下去,遲早會要了小命的,何不賭一把?
再說,人家是省里有名的大教授,他說有把握,還有什么值得擔心?
總共有6例,另外3例離清江市太遠,今天是趕不過來了,只好放棄今晚手術。
郝教授沒有強求,在他的內心,還是有一絲絲擔心。
效果呢?
會不會形成新的疤痕又引起新的癲癇呢?
關鍵是前者,有沒有效果才是關鍵。
至于后者,關系不大,真要是又出現了繼發癲癇,還可以手術。
劉牧樵回去拿了黑箱子,順便把鄒醫生帶過來做他的幫手。
三個病人都趕過來了,才到,就有一個摔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郝教授瞟了一眼,什么也沒做,見多了。
讓他在地上抽一會。
鄒醫生想幫他在嘴里塞點東西,別咬著舌頭了。
家屬說:“沒事的,一天幾次,早就習慣了。”
劉牧樵注意到,病人身上的傷疤不少,早就練成了金鐘罩,沒必要大驚小怪。
三個病人都到齊后,郝教授才開始和他們家屬談話。
“這是科研。既然是科研,就存在不確定因素,也就是說,我們根據研究,根據理論,病人只需要接受一個小小的手術,就可以根治癲癇發作。但是,理論歸理論,萬一沒效果,我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他說到這里,又看了每個家屬一眼,繼續說:“我們這個治療方法,是世界上首創。過去,我們在繼發性癲癇病人身上做過很多次,基本上都成功了。現在,是在原發性癲癇病人身上做,是第一次做,你們要有思想準備。”
說完,要幾個家屬表態。
家屬早已經是山窮水盡了,現在有一絲希望,他們自然沒有什么可說,都只有一個愿望,不第一個做,都想做最后一個。
郝教授哪里會讓患者家屬牽著鼻子走??
“三個人一起進手術室。做一個也就是十來分鐘,哪有什么先后之分?”
簽了字,被送進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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