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級別,皮院長是處級,執法大隊長才副處級。再說,皮院長是市管干部,撤與不撤,輪不上執法大隊。
不過,這位大隊長有個毛病,還以為自己是在市里做秘書,身后有一個大領導,他竟然在電話里大聲喊道:“你等著,不撤了你,我不姓王。”
此君姓王,名敏。
王敏氣呼呼的,給衛健局局長打了一個電話,要求局長向市里反映,撤銷皮院長的職務。
“別急,老兄,具體是什么事,你能講給我聽嗎?”局長客氣地說。
“徇私舞弊,貪贓枉法,結黨營私。”
“具體點,具體什么事?”
于是,王敏隊長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衛健局長鄧尚聽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這什么事啊。
他想,多半是王敏曾經在劉牧樵面前丟了面子,或者是這廝太過于孤陋寡聞了。
怎么想起來去撩劉牧樵的虎須呢?
鄧尚局長真想提醒一下王敏隊長。
你去動物園撩虎須,也別去撩劉牧樵的虎須呀。
但是,他不想說。
我告訴自己,我為什么要說呢?
平常要是關系好,我提醒一下你也未嘗不可,但是,我們是朋友嗎?我們是上下級嗎?我多次指揮你不靈,我犯賤提醒你啊?
想到這,他偷偷一笑,說:“你反映的問題,我調查一下。你查出的問題,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這是你們執法大隊的權力,不要請示我。”
誰知,王敏并沒聽懂,大聲說:“我不是請示你該怎么處理劉牧樵,我是向你反映姓皮的情況,我要你向上面反映一下。”
鄧尚微笑著說:“好的,好的,你也反映一下。”
說完,關了手機,自言自語說:“反映?我有神經。”
他沒有向上面反映,反而打了一個電話給皮院長。
“老皮啊,忙什么呢?”
“噢,局長大人啊,你好。有什么事嗎?請吩咐。”
“你皮大院長面前,我哪敢吩咐?沒事,想老朋友了,打個電話,問候問候。”
“哦,局長大人怎么這么親民了?哎,可惜,現在紀律抓得緊,什么時候,我請局長喝兩杯?”
“老皮啊,你知道我不會喝酒。我問你啊,最近劉牧樵同學又有什么新動靜了?”
“局長,正好,我要向你匯報。劉牧樵同學現在開始搗鼓中醫了。”
“中醫?好啊,國家也大力提倡發展中醫藥事業。說說,具體點。”
皮院長就把兩個門診的事說了。
聽完,鄧尚局長說:“你們這個舉措很值得總結,今年,我們市局的工作重點之一就是要發展中醫藥事業。你知道,老皮啊,中醫的大頭都是省管的,廳里的直屬單位,我們挨不到邊,我正愁在中醫方面沒有文章可做,你給我總結一下成績。”
鄧尚局長正為這件事頭痛。
市管的中醫只有市中醫院,而市中醫院,指頭大小,狹縫中生存,職工400多人,年營業額才4000萬,勉強發了基本工資和少量的績效。
清江市,西醫院有三個附屬醫院、一個省立醫院,四個市直醫院,等8個三甲醫院。
中醫有中醫學院的附屬第一、第二醫院、省中醫院三所三級甲等中醫院。
而市屬中醫院則是一所二級甲等醫院。
市中醫院在這群醫院的狹縫中生存,難度可想而知。
要想從市中醫院的發展中總結成績,發展?連買一臺彩超的錢都沒有,還想總結成績?
現在要是安泰醫院把中醫也搞上來了,那么,今年的中醫工作成績就有了硬核了。
說到這里,鄧尚試探著問:“老皮,你怎么得罪了王敏?”
皮院長苦笑一聲,“老鄧啊,我是不知道他發什么神經,突然要拿劉牧樵開刀,要我辭退劉牧樵。呵呵,我辭退自己沒問題,到要我辭退劉牧樵,可能嗎?老鄧,你說對吧?誰知,他破口大罵,對我發脾氣。他還以為還在市里做秘書,一個副處級干部,對我老同志發火,我回敬了他幾句。”
“哦,你要小心,王敏這人你是知道的,就不要我多說。”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此時,在附屬醫院錢肆力國醫大師門診,有個病人正在投訴。
她從黃牛黨手里用了800元錢掛號,請錢肆力看病,吃了半個月的藥,一點效果都沒有。
“吃藥沒效果的事海了去,你這也投訴?”接受投訴的醫務處長說。
“他號稱國醫大師,真不要臉,我總共花了4500多元,沒一點效果。可是,我在安泰醫院,錢昊醫生那里,才用了400元就治好了病。你們怎么解釋?”
“這種情況,也不是你投訴的理由啊。”
“怎么不是理由?我還要向媒體反映,你們這個國醫大師是假的!安泰醫院的錢昊才是國醫大師,劉牧樵才是真的大師。”
“你先吃我們這里的藥,然后又到安泰醫院吃藥,誰知是哪里的藥在起效?”
“哈,你們真的不要臉啊,我年前吃你們的藥,沒有一點效果,年后我才到安泰看病,一個星期就好了。你們還好意思說你們的藥有效。”
爭論了好一會,調解的人只好問:“你投訴的目的是什么?”
“退錢!”
“這是不可能的,也沒有這樣的規矩。”
“你們這里的是假貨。”
糾纏了一個多小時,才把人搞走。
“會不會是對手故意請人來搗蛋?”
“應該不會,不會,這樣做沒有意義呀。”
“我想也是的,應該不是對手的競爭策略。”
這是處理糾紛的醫務處正副處長兩人在議論。
“最近,錢肆力的投訴不少啊。”
“是的,人氣越來越差,和他師父比,不是一個檔次啊。”
“聽說,師父生日,熊本吉的徒弟全到了,就差他一個。”
“啊,還有這樣的事?”
“是啊,中醫師徒相傳,這個過年過節過生日,那是十分隆重的,不去,那說明關系非常糟糕了。”
“哎,可惜了熊本吉這張好牌。”
“肯定是劉牧樵派來的人。”錢肆力暗暗想。
此時,錢肆力躲在廁所里。
他想靜一靜。
看病人,很累。
現在,他心更累。
錢肆力自從掛牌子到現在已經幾個月,起先的病人還比較多,預約到了3個月后,可是,醫療這事,效果才是王道,錢肆力和熊本吉相比,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火候。
醫學,很多時候就是這一點點差異才體現出效果。
錢肆力看似是和熊本吉差不很遠,誰知,就是這么一點差距,在療效上卻有明顯的差異。
漸漸,錢肆力的負面評價就出來了。。
他不檢討自己,卻怪師父沒教他真傳。
“此仇不報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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