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王都,核心城區,是一大片占地面積并不算多的恢弘宮殿群。
宮殿不多,所以占地不廣,但每一座都極其高大,寬敞,夾雜著粗獷和奢華之間的平衡美感。
其中不時能看到有很多壁畫和花紋,都帶有濃重佛門風格。
曾經代表道門的大元,早已成為了過去。
中心宮殿處,帝皇日常的居所,被稱為乾元宮。
金碧輝煌的宮殿中。
定元帝負手而立,靜靜瞇眼,注視著下方跪地稟報情況的太監內侍。
兩側宮侍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制的大氣也不敢出。
這種壓力,不是氣機,不是危險,而是眼前這人,一言一行,能對他們命運的輕易撥動。
當一個人的喜怒哀樂,甚至一點點的不高興,小動作,都能導致他人的一生命運波折時。
這樣的感受,便會化為龐大的氣壓,壓制得他人大氣也不敢出。
而這樣的力量。
名為權!
定元帝始終只是中年男子的姿態面容。
沒人知道他多少歲了。
當初太上皇將他帶回宮中時,并且宣布,他將成為整個大吳太子時。
那時候的他,就已經成年了。
除開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幼年是在哪里度過。
此時的定元帝,外表正值壯年,面上留了八字胡,臉頰清瘦,眼眸狹長,瞳孔仿佛在散發著淡淡冷光。
任何被其注視到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心生涼意。
他明明身形不高,只有兩米。但卻給人一種極其高大之意。
“王玄,正面擊敗了佛門無相伏魔陣??”
“正是。回稟陛下,王玄在極短時間內,沒有停留,從孔雀亭離開,直奔佛輪橋,并于橋邊河面上,正面擊潰無相伏魔陣,通過佛輪橋,此時,正朝清河區趕去。”太監俯首恭敬道。
“看來他的下一個目標,是魏家賭坊。”定元帝微微露出意外之色。
能夠擊潰無相伏魔陣,就算只是被軍部削弱不少的無相伏魔陣,也代表此時的王玄,已經超越了他原本的期待。
“按照正常計算,王玄此時的實力境界,應該是剛突破真血吧?”定元帝道。
“是,不過,按照觀測所言,王玄在戰斗中展現出的血脈覺醒,似乎并非須彌鯨王形態。反而更像是...”
“更像是什么?”
“更像是...第二血脈覺醒。”
“第二血脈....!”定元帝雙目微微合上,一時間沒有動彈。
一個本就是破限級天才的苗子,如今,更是爆出了還有第二血脈,這可是融合儀式后的第二血脈。
按道理來說,融合儀式可以讓其所有體內血脈,全部融合為一體。
這樣一來,王玄體內的血脈,應該不會有第二種才對。
可現在,他的覺醒特征,怎么都和其描繪的須彌鯨王完全不同。
而能夠在融合儀式后,還能在體內停留的第二種血脈。
只有一個可能。
那便是,這種第二血脈,的強度,并不比前一種差多少。
“有趣。”定元帝睜開雙眼。原本只以為是個可有可無的閑棋,卻沒想到....會給他爆出如此大的驚喜。
這讓他漸漸正視起王玄這個苗子。
“這次賭約遠征之后,將其培養級別提升一下好了。就算是聚沙,也是需要首領....”
這次對遠希的遠征,并非他心血來潮,而是以遠希作為一個幌子,真正讓國內,在不出大亂的基礎上,分出勝負高下,和平演變。
他希望平定佛門,但卻不希望內斗過甚。
如此,一個吸引兩方共同矛盾的遠希,變成了關鍵點。
想到這里,定元帝腦海中又浮現出,那位道門魁首,玄妙宗內有著完美容顏的黑裙女子。
那次的驚鴻一瞥,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坤和宮。
乾乃天,坤為地。
坤和宮乃是皇后令重燕日常的起居之所。
按照令重燕的喜好,這里隨處都以花盆和吊籃,種植著不少的紫色藤花。
這種紫色藤花,原名紫慶蘭。但令重燕覺得不好聽,便將其改成了紫絨衣。
這些如同絨毛一般,細細小小,顏色鮮艷的紫色藤花,在坤和宮內外,裝扮得到處都是。
令重燕正慵懶的半躺在精致玉塌上,手指輕輕揉著自己太陽穴,似乎正在休憩一二。
周圍整個宮內沒有一個人。
所有內侍都被她揮退下去。
“怎么樣?”令重燕此時全然沒有之前見魏合的純凈。
反而窈窕的身軀,在側躺時,勾勒出驚人的弧度。
如墨的長發,披散在身側,發絲間若隱若現胸前的雪白。
此時的她,渾身散發著一種隱約的妖冶。
“王玄擊潰佛門無相伏魔陣。實戰疑似已經到了金身極限。
而木誠威,此時還在和軍部金身高手纏斗,暫時還沒擊潰對方。”一道隱晦的聲音,悄然傳入令重燕的耳中。
“!?”令重燕一愣。支起身體。
“王玄,相當于金身極限?他不是才真血么?!!”
真血和金身,這是兩個差距極大的境界。
原本兩者壓根不會被連在一起被提及。
卻沒想到.....
“是。確切的說,是才突破真血沒有幾天。應該是以十三真血異寶為契機,最終才順利突破。”那聲音回答。
“真是厲害...”令重燕嘆氣。“可惜,有些生錯了時代。如今以陛下之勢,未來,就算他成就宗師之位,也作用不大了。”
“或許我們該更改一下,與其合作的方式。”那聲音建議道。
“如何更改?”
“給他更多助力。也能讓圣上,看到聚沙計劃,對于如今的大月,作用不大。”
令重燕陷入沉思。
“更快的將他推出,然后和聚沙計劃唱對臺?”
“此人身份底細,我們都知曉。如今其真血這邊的資質如此驚人,恐怕早已放棄了真勁那邊。
若是能在大月解決其余后患,未嘗不能拉到我等一方來。”那聲音低沉道。
“若是拉不過來呢?”令重燕淡淡問。
“那便維持原狀。”
“不,那是最蠢的做法。”令重燕嘴角勾起一絲妖艷的弧度。
“到時候,便將他作為引爆點。讓佛門和軍部,徹底...”
王都另一處,大覺寺。
大覺寺乃是整個王都最大的佛寺,也是如今廣慈教和大靈峰寺一脈,共同執掌的佛門據點。
對內,或許摩多和大雪山一脈,終歸不是一路。
但對外,整個佛門從來都是一整塊,只是各部分的名字不同。
摩多和西撒,面對面相坐,頭頂落葉紛飛,卻沒有一片,會落到兩人頭上。
兩人身前擺放有棋盤。黑白棋子廝殺得難解難分。
戰況如此膠著危險,兩人卻連面色都不曾動容。
“木誠威和王玄,差距拉開了啊....”西撒放下一枚妻子。
“這樣的游戲,以前也曾有過。”他看向對面的摩多。
盡管對方沒有說話,但他依舊能從臉上,得到不少信息。
區區真血,就算未來有成為他們的潛力,可那終究只是潛力,距離他們還很遙遠。
唯獨他對真血擊敗無相伏魔陣,感到有些驚訝。但也僅此而已了。
“國師可有見教?”
摩多面色不動,手里拿起一枚棋子,輕輕按下。
西撒哈哈一笑。
“也對,您可是已經跳出樊籠,那就由晚輩親自安排。”
如今的王玄和木誠威之爭,已經早已不再是單純的兩個天才之爭。
而是代表著軍部和佛門之間的顏面。還是未來發展的風向。
特別是在此時這個關鍵時候。
以王玄展現出的實力天賦,必然會更受軍部重視,受皇室重視。
然后再對其投入更多。聽聞聚沙計劃,正在到處尋找合適的領頭人。王玄此人,若是忠誠度過關,便極為合適。
而在這個時候,若是一舉擊潰,毀掉此人.....
當然,要做到這點,單單依靠木誠威,看來是把握不大了。但沒關系。
西撒笑了笑。
要想壓制一個才真血的小家伙,他能動用的棋子很多。
很多時候,有些東西,有些人,并沒有他們自己所想的那么重要。
他會讓對方看清。
越過佛輪橋。
魏合很快進入清河區。
清河區在整個王都,也是聚集了大量娛樂場所之地。
青樓,樂坊,集市,寶樓,詩會,茶會,花會等等。
這里隨時隨地,都有著大量可供消遣之地。
來到此地,唯一需要擔心的,便是自己的錢袋夠不夠厚。
和其他區不同,清河區的建筑房屋,一路上都顯得更加繁華,裝點更多。
街道更干凈,過往之人衣著也更加考究。
豪華的馬車更多了,還不時能看到異獸拉動的馬車。
魏合速度極快,沒有任何停頓阻礙,筆直來到一處有些陳舊的雙層小樓前。
小樓木質結構,門前掛著一個碩大的魏字。
下面畫了一個活靈活現的骰子。
只是樓層內,隱約有些冷清,似乎沒多少人聲傳出。
“其實魏家賭坊原本不是在這里。”一個平和的聲音,從魏合身側傳來。
一名有些肅然的中年男子,留著清雅三尺長須,打扮如尋常員外富商,緩步走近過來。
“后來,大月下來規定,所有娛樂機構,必須全部集中道清河區。以拉動這里的人流流量。所以,這里才會如此繁華。”男子淡淡道。
“那和我前來取藥,有關系?”魏合此時的外形已經恢復成原本的正常。看上去就是個普通強壯的長發男子。
對于眼前此人,雖看似普通,但他不信,周圍那么多眼線觀眾盯著,這個能無聲突然出現之人,會是普通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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