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學忠回想起魏合那夸張的實戰實力,也是無語。
“也是...不過出門在外,切忌放松警惕。”他轉身,伸手釋放勁力,遙遙一抓。
頓時將后側柜子上擺著的一物,抓了過來。
“此物是我當初初次下山定感時所用,可以在你休息時代為警戒周邊,這次便送給師弟代用。”
他將那事物交給魏合,神色真誠。
“多謝師兄!”魏合沒有推辭。
這次下山定感,其實也算是玄妙宗弟子出山游歷巡視的任務。
他除開清繳火池封印秘境里的異化生物,還要順路代查幾處宗門在邊境的駐點。
不只是他,玄妙宗所有新人都得如此。
包括當初和他一起晉升的歐陽駱。
“聽說那歐陽駱,在聽到你下山即將定感后,便也申請一樣下山,不愿落后于你。也是好笑,那歐陽駱雖天資過人,但哪里能和魏師弟你相提并論。”
常學忠說起那人也是好笑。
魏合跟著迎合了幾句,也是微笑。
一年多時間,他和常學忠在內山相處融洽,關系也越發親近。算是好友。
這次他即將離山定感,便是常學忠得知后,主動前來尋他,為其踐行。
一番酒足飯飽后,魏合與常學忠告別,出了酒家。
來到龍灣碼頭處,周慕清正站在一艘小船上等候多時。
見他過來,抱拳行禮。
“真人,一切準備妥當了。”
周慕清換了一身俠女裝扮,背負刀劍,以眼罩蒙眼,顯然也是超感的雙眼。
站在一葉扁舟上,海風吹拂,讓其衣襟緊貼腰身,凸顯出女性窈窕曲線。
此時的她比起一年多前,要更穩重平和了。
周慕清看著逐漸走近的魏合,心中也是感慨。
如他們這般的練臟極限高手,有哪個不是心高氣傲之輩,在進福地之前,大家都覺得自己天資縱橫,進了福地必然能順利突破,踏足真境。
可如今...人比人,才能看出相互差距。
一年多了,魏合不光天賦狩獵完成,還超感了雙目,現在還正式面臨定感。
定感過程,即在山下受鬼風吹拂一月。
這一月必須連續,必須時時刻刻開啟超感。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周慕清看看自己,雖然也是和魏合一同進的福地,但到如今,她才堪堪狩獵完成自己的天賦能力。現在正在二次超感雙眼。
想到自己打一頭一次定感的真獸都千難萬難,最后還是靠著各種道具計謀,好不容易將其磨死。
而魏合只是出去一趟,便輕而易舉殺掉了一頭堪比二次定感的人面鳥首領。
這等差距...簡直...
雖然天賦能力不以真獸的實力強弱判定。
但光看著戰績,也差距太大了....
“以后出門在外,叫我老爺即可。真人休提。”魏合上船吩咐道。
“是。”周慕清收斂心神。勁力一撒,小船頓時朝著天海島外駛去。
區區一條小船,混入進進出出天海島的諸多船只之間,毫不起眼,很快便朝著振濤城方向過去。
站在船頭,魏合眺望蔚藍一片的廣闊海面。心中終于稍稍有了些放松。
這一年多來,雖然他過得十分安定安全。
但也極其憋屈。
因為一年時間里,師姐姚晚處處守護,毫不松懈。就連練功時,也悄然守在外面。
搞得魏合一點也不敢泄露自己底牌。
好在,如今終于解放了。
姚晚只答應了元都子大師姐,守自己一年。
如今一年期過,終于能...
魏合臉上不知不覺的綻放笑容。
“老爺看來心情很好?”周慕清在一旁輕聲道。
“一直在內山苦修,偶爾出來透透氣,心情確實不錯。”魏合點頭。
“玄妙宗好則好,就是太冷清。三脈各自分離,師兄弟們也各自苦修,要么就是外出完成宗門任務。交流不多。”
“是這樣,宗門內山里,多是以傳功師姐,帶隊師兄為組合的小圈子。其余人各自沒多少相交,自然也沒交情。”周慕清點頭。
“眼下出來,總算可以好好看看如今外面的變化。”魏合輕聲道。
“老爺這是想家了啊。”周慕清輕笑道。
“或許吧。”
魏合搖頭,不再多言。
海浪涌動中,兩人所站小船,后方不斷推動白浪,宛若汽艇,朝著振濤城那邊的碼頭快速駛去。
振濤城到天海島之間,航道上有來往不斷的諸多小船,也有純粹依靠身法橫渡的高手武者。
兩人才趕到一半路途,忽然魏合眼神一動。看向右前方一艘急速駛過的船只。
船只通體棕色,側面印著巨大的玄妙二字,船上站了一隊人馬,全是神色肅然,身上散發淡淡血腥味。
這隊人馬之間,站在最前方的一人,赫然穿著遷流一脈的道袍服飾。
遷流一脈獨自負責對外安全,其他兩脈,除開高層外,沒有資格過問。
魏合也只是個才準備定感的新人,自然也沒資格。
但在看到這隊人時,他心中凜然。
玄妙宗內,能派出維護宗門安全的人手,必然不是庸手。
可就是這群庸手,回歸時卻連身上血腥味都沒能徹底驅散。
這不過就是勁力一散的小事,這群人連這點也做不到。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們已經到了無力掩飾身上情況的地步。
“老爺。”一旁的周慕清也想到了這點,眼中閃過憂色。
“沒關系。我們去的地方只是邊緣地段,很安全。”魏合鎮定道。
船只擦身而過。
魏合沒再回頭,而是視線看著前方不斷穿插交錯的商船和客船,陷入思索。
周慕清欲言又止,但見魏合沉默,也沒再出聲。
小船很快到了岸邊碼頭。
兩人帶上行禮,魏合沒通知家里這次定感,免得他們擔心。
反正單純定感的話,對尋常真人來說,必然是極端危險之事。
但對他而言,雄厚無比的還真勁,讓他不要說只扛一個月,就是一年,也沒多大問題。
最主要的是,這次沒了姚晚師姐的暗中守護,他終于可以徹底實踐一下,自己的實力底線到底是多少。
“殺!”
海洲邊界處。
一隊身穿玄妙宗標記的勁裝高手,正捉對與另一波穿天藍色底衫,褐色皮革馬甲的人手交手廝殺。
密林之間,一對對高手出手間勁力四溢。
粗大樹木幾乎是碰著就斷,擦著就傷。
眾人交手之間,戰場中,有一人身材高大,身高三米,體型魁梧如同肉山。
一身的肌肉皮肉,白得在陽光下耀眼反光。
此人正是廣慈教分派到海洲的總負責人——白衣佛許定春。
許定春師從教內兩大元老之一的千葉王。
一身橫練功夫,在真血的淬煉增幅下,恐怖異常。
就算在教內,也是排名靠前的有數高手。
但此人脾氣暴躁,毫無情商。
這次被分派到鳥不拉屎還難搞的海洲,也是因為在教內惡了同僚上級,因此被排擠,只能被派遣道這里鎮壓局面。
“玄妙宗遷流一脈的實力,我已經領教多次了。可惜.....對我無用。”許定春咧嘴看著對面氣喘吁吁的高大男子。
男子顴骨凸出,眼窩深陷,面相有些無神,但身上肌肉呈塊狀,比起對面的許定春,看上去更加圓潤無害。
他是遷流一脈的帶隊老牌真人趙孟恒,原本這次在邊界偵查巡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便想著第一時間回山稟告。
可沒想到的是,他派出求援的師弟,居然渺無音訊。
而身上的求援煙火,也不知道為什么,全部都失了效...
周圍看似山林,實則早已被眼前這廣慈教妖人重重包圍。
“權師弟!今次恐怕是難以周全了....”趙孟恒活動著剛剛被震得生疼的手腕,眼中泛起一絲絕望。
“一會兒我以秘技開出一條生路,你務必....將消息傳回宗門,廣慈妖人布局許久,所圖乃大!記住!一定要將邊界駐點早已大半失守的消息,傳回宗門!一定...!”
趙孟恒語氣中透著疲憊和堅定。伸手攔著背后眼圈發紅的年輕師弟。
“趙師兄!”那姓權的師弟視線模糊了。“要走一起走!”
“糊涂!切莫誤了宗門大事!走!!”趙孟恒一聲怒吼,同時縱身朝著對面撲去。
“妖人受死!!”
趙孟恒鼓動全身真勁,他非是尋常真人,而是遷流一脈已經即將踏入全真的新一代高手。
遷流一脈如他這般即將踏入全真的,只有三人。若是能順利沖過,玄妙宗便將再多一全真高手。
但可惜.....
趙孟恒全身真勁匯聚一點,化為尖錐狀。
遷流一脈秘法,千山裂虎錐,此時不顧一切的全面爆發。
將全部勁力化為燃料,最后迸發全部威力。
“不管你是誰,一起死吧!!”
趙孟恒周圍數米內,空氣扭曲,還真勁仿佛白霧般,層層疊疊,凝聚成一頭碩大獨眼白虎,仰頭咆哮,一下撲向許定春。
嘭!!!
一層層勁力波紋擴散蔓延。
趙孟恒雙手合力,一招打在許定春心口。
巨大勁力匯聚震蕩顫抖,宛如白色巨虎一口尖牙狠狠咬在許定春心口處。
“真可惜...為什么每次你們這些玄妙宗的,都喜歡用這招。”
許定春任由這一招打在身上,卻安然無恙。
他咧嘴笑起來。白白胖胖的皮肉,看起來活像個彌勒佛。
他雙手一合。
巨大雙掌硬生生將趙孟恒腦袋夾在正中,壓成肉糜。
強大的還真勁形成的護身勁力屏障,被純粹恐怖的巨力,硬生生擠壓爆開。
“所以說,你們這些大元人,總喜歡玩什么花里胡哨的真勁。再多的真勁,也不如我兩手一壓。”許定春滿不在乎的將趙孟恒尸體丟到一旁。
接下來,他視線看向其余周圍弟子。
他已經帶隊截殺了五個駐點逃出來的人,這一次的這個駐點,趙孟恒是實力最強的。居然已經快要摸到了全真境界。
勁力都快要凝成生形了。
可惜,快凝成和真正凝成,依舊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