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辦法?”魏合瞇眼凝視對方。
“那便是,維持原狀。”莫師燕輕聲道。
“.....”魏合心頭一動。
莫師燕繼續道:“我們會派人協助孫竹繼續逃遁,不被抓捕滅殺,魏門主也可繼續留在朱辰身旁,維持自己地位。
只要孫竹和其余勢力一日不被除,那么我們就能拖延得到越多的時間。
而作為合作條件,為了讓孫竹不被真正抓捕,魏門主能提供一些細微消息,便是最好了。”
“你想要我做內應?”魏合了然。
“只是合作罷了,內應與否,全看魏門主自愿。”莫師燕含笑看著魏合,等待他回答。
魏合一樣需要時間,拖得越久,他越是可以利用破境珠不斷往前。
有蠶絲勁加速凝聚云紋,他如今馬上就能凝聚根基,根基凝聚完成,就可開始練臟。
他此時最需要的,便是時間。
若是有人能幫他輔助孫竹,助其堅持更久時間。那么此事或許能成。
“想法很好,但我們之間,還缺少一點信任基礎。”魏合想到這里,出聲道。
“魏門主覺得,什么才是信任基礎?”莫師燕反問。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尋日柳夜一方跑來詐我之人?你如何證明身份?”魏合道。
“這個很簡單。”莫師燕輕輕一拍手。
頓時,一道淡藍身影,輕飄飄落到兩人一旁,手上往地上丟下一個東西。
魏合定睛一看,那赫然是一顆人頭!
是那青霜拳展恒的人頭!
“此物,該足夠證明我等的誠意了吧?”莫師燕微笑道。
她再一拍手,一旁藍衣人縱身離去,轉眼消失在蘆葦叢中。
“只要魏門主能堅持到七月一日。待我等盟主到來之日,便是那朱辰隕滅之時!”她斬釘截鐵道。
“七月一日....”魏合深吸一口氣,看著地上滾動的展恒人頭,心頭驚訝如潮水涌動,思緒流轉。
看起來這個莫師燕背后,也有一個不小的勢力,而且是和朱辰背后的勢力一樣,都有更高層次的高手存在。
就算展恒被他打傷,能這么輕易將其斬首,展現出的實力,不容小覷。
如今對方需要他在朱辰身邊,及時傳出行動情報,也算是個內應。
這樣一來,便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
他原本是打算隱身入野,讓朱辰忌憚可能出現的刺殺襲擊。以此來保全萬青門的安危。
但現在看來....此舉恐怕不妥。
“最后一個問題。”魏合再度開口。
“請說。”莫師燕點頭。
“銘感,到底實力如何?”魏合道。
“銘感....感知異化,之后自身感官會出現不同程度的特異變化。這些異化,一般根據你進入銘感后,感知到的不同事物而變化。”莫師燕微笑道。
“所以呢?”
“所以,感知異化之人,會在對應的武道修為上,出現勁力上的異變。”
“何意?”魏合不解。
“很簡單。”
莫師燕解釋道。
“銘感后,會有兩個變化。
一:勁力會因你的不同進度,呈現多重質變。從而讓你的對應感官,產生某些遠超常人的能力。
二:勁力的質變變強,會更具生命力,足以對第一層次的高手,產生碾壓效果。”
“.....”魏合忽然沉默下來。
此人對銘感如此熟悉了解,恐怕...
“你猜得沒錯,我父親便曾是銘感,只可惜...”莫師燕臉上笑容收斂,話沒說下去。
她看向魏合,繼續道。
“魏門主想必就算沒有我到來,也有自己的打算。話至于此,就看你如何決斷。”
她素手一揚,頓時一點白影飛向魏合。
魏合精準接住,發現是個白色小荷包。
“這是什么?”
“若門主答允我等計劃,可將此物燒毀。若不愿,可將其浸泡水中。”
莫師燕回旋轉身,單手一抓,一股無形勁力頓時將地上的人頭卷起。
“那么,我便先告辭了。”
她縱身一躍,轉眼便消失在周圍茂密的蘆葦中。
魏合站在原地,心頭思路流轉,看了看手里的荷包,迅速打開。
里面是一顆木頭材質的正方形小顆粒。
顆粒上有著復雜莫名的花紋,似乎是天然的,還帶著細微香氣。
他檢查了下,這東西內部沒有活物,只有一絲香氣散發出來,香氣很快消散,也沒什么殘留。
魏合用以特制密封盒子,將其放置進去,同樣轉身展開身法離去。
接下來,他要做的,便是繼續修行,積攢破境珠,等到九大真功全部破開入勁。同時還要完成最后的幾道云紋積累,完成根骨重塑。
轉眼,便又是兩月過去。
五月時節,雨水不光沒有遏制,反而越下越大。景河的水位線越來越高,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經將沿岸的街道淹沒。
過往者不得不乘船通行,以作交通。
城外的良田也因此遭了殃,到處一片澇災,農戶們哀嚎連天。
市場上的糧食瓜果蔬菜什么的,都紛紛漲價。
連連大雨導致的一連串麻煩,讓如今主政的王家,越發頭疼。
還好短時間內,宣景城的糧倉儲備充足,之前抄家滅族太多,將原本空落落的倉庫也都紛紛填滿。
再加上亂軍后撤,沒了兵事的消耗,積累也漸漸豐足起來。
中環町的一處酒樓里。
“這消耗糧肉的大戶,就是幫派門派的練武之人。如今武者越少,自然物資充沛,物價雖漲,卻也還在民眾接受范圍內。”
“如此看來,王總兵上任后,推動朱辰朱大人為主的剿匪清道行動,確有良效。之前那些魚肉百姓的門派幫派,如今越來越少,城內秩序也越發井然。”
“為總兵大人共飲!”
“共飲!”
一桌文秀書生共同舉杯。
他們這些書院學子,才是城內討論這些政事的主力。
另一旁,角落里一處屏風后面。
一圈數人圍桌酒席。
梁珍看著對面坐著的兩位好友,聽著外面隱約傳來的說話聲。
“看來如今這宣景的市場還不錯,倒是正適合我等這邊入駐。”
他拍了拍身旁坐著的憨厚少年。
“除開市場尋況(市場調研)外,還有一事要想拜托兩位朋友。”
對面的兩人,一男子滿面笑容,身上全是肥肉,一看便是和氣生財的架勢。
另一女子年過中旬,身上掛滿了各種珍珠黃金瑪瑙之類事物,眼神有些挑剔。
這兩人分別是宣景城如今新上位的大米商,一個周家,一個秦家。
“合作多年,老梁就別說廢話,有事直說就是,能幫到的,我這邊絕無二話。”周姓男子爽氣的揮了揮肥手。
他這個周家,可不是三大家之一的周家,只是同姓而已。
不過,雖然不如大周家顯赫,他這邊也是米商中數一數二的經營規模,不容小覷。
“我這里也一樣,你老梁家商鋪給了我們不少便利,一點小忙還是可以的。”秦家中年女子慢條斯理道。
但語氣卻不如前面人爽氣。
梁珍面不改色,絲毫讓人看不出他心思。同樣也是連連道謝。
“我這侄兒啊,從小便是連武成癡,同樣也有幾分天賦,之前在鄉下地方,我也不好為其定型,如今來了宣景,這泰州大地方,想著總能給他找個不錯的師承。
所以,還要請兩位介紹一二。看看哪一家方便適合。”
他身旁坐著的少年,年紀約莫十五六歲,體格壯實,眼神純凈,雙瞳就像一眼能看到底,似乎沒什么心思。
“梁甚侄兒的事,倒是聽說過。如今這宣景面上,若說能傳授武藝之處,便只有一對一拜師才行。”秦姓女子惋惜道,“而且這般年紀,其實已經有些大了。”
“聽聞宣景地面上,流傳出一份名單,便是有宣景十大高手?”梁珍好奇道。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等名單哪里做得了數?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周姓男子擺手道,“不過,因為政策緣由,拳院什么的不得開,倒是可以嘗試一下,上門拜師。”
“原來如此,那,我之后便也嘗試一二看看。”梁珍了然點頭。
只是他卻不知道,一旁的侄兒梁甚,眼底此時閃過一絲異色。
梁甚這次跟隨家中叔父前來宣景,并非單純的為了拜師學藝。
他從小便有一個特殊的隱藏天賦,這個天賦的副作用,導致他從小便對異性極其關注。
之前一直呆在家鄉那里,沒什么出彩的異性,便也算了,如今到了這宣景城,這里可不是家鄉那幾個縣城能比。
梁甚簡直看花了眼。一路上看似老實本分,實際上心思早已隨著周圍的漂亮姑娘,美麗婦人們,飄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很快,吃過飯后,梁珍帶他回了梁家在城里購置的宅院,讓他好好休息。
梁甚當面答應,轉眼便將其忘到腦后。
他一關門,便換了身衣服,從后門出了去。
只是才出門,當街一隊馬隊疾馳而過,帶頭的一匹小白馬上,一名身材火辣,長發梳成許多小發辮的漂亮少女,頓時吸引了他注意。
梁甚站在墻邊,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女孩微微晃動的敏感部位看,只感覺心馳神往。
“大城里果然不一樣...果然不一樣啊....”
不過他也只是敢過過眼癮。
“怎么樣?那妞夠勁吧?”一旁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梁甚嚇了一跳,趕緊往前走了一步,回頭一看。
一個神色輕佻的白面公子,笑吟吟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