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嘶鳴聲最先降臨,那頭翼展超過百丈的追風金雕,率先靠近要塞大陣。
但是,它并沒有直接發起攻擊,而是在半空中來回盤旋,俯視要塞上的人族修士,俾睨天下,挑釁意味十足。
緊接著,后方的妖獸大軍在剩余那些金丹大妖的率領下,兵臨要塞,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頭。
橫貫東西的要塞上,上萬達到練氣境及以上的真人一字排開,望著那數之不盡的各種妖獸,忍不住生出一種無力感。
光是比數量,他們就已經相差太多了,要塞外的那些妖獸,可同樣都是中三境,但是數量卻是人族的五倍以上。
如果不是還有通天徹地的要塞大陣守護,北云州這些修士恐怕根本沒有勇氣與眼前數倍于己的妖獸對峙。
何況,妖獸的背后,還有不弱于四大圣地中任何一個的魂師殿。
見到妖獸大軍沒有急于攻擊要塞,飛雪洞主駕云升空,遙望遠方,聲傳天地:“魂師殿的道友,可否出來一敘?”
這位達到六劫金丹境的飛雪洞主氣勢沖天,即使隔著大陣,依舊驚得最前方的獸群不安地騷動起來。
就算是那幾頭讓人聞風喪膽的五六劫金丹大妖,在飛雪洞主面前,也稍稍收斂了些,如臨大敵般低沉嘶吼著。
魂師殿的人沒有露面,但是卻有同樣傳遍要塞的聲音,傳了過來:“敘話就不必了,只要打開要塞大陣,我們保證只是借道而行,殺奔圣地,絕不會傷及無辜。”
鬼才信你的話!
要塞上的真人修士們大多冒出這個念頭,魂師殿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在侮辱他們的智商。
當然,最主要是想瓦解他們的士氣,這里就有一小部分真人生出了僥幸心理。
萬一,魂師殿真的只是針對四大圣地呢,那他們這些人繼續硬抗下去,豈不是白白送死?
而且,四大圣地的人至今都還沒有來援,我們憑什么頂在前面。
但是飛雪洞主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吐氣開聲道:“道友休要信口開河,我等的背后就是北云州數千里河山,萬萬子民,怎可輕易借道?”
“爾等若無意為敵,大可走其他路便是。”一句話,就將對方的言語刺激打消了。
是啊,魂師殿如果只是針對四大圣地的話,為什么非要從北荒入侵?
我們要守護的不是四大圣地,而是我們北云州的靈山大川,還有后代子民。
那魂師殿的人沉默了片刻,然后果斷地吐出一個字:“攻!”
吼吼…
隨著那魂師殿邪修的聲音落下,要塞下方頓時萬獸齊吼,驚天動地。
位于最前方的數十頭金丹境大妖,毫不遲疑,紛紛沖向要塞大陣,或噴吐出狂暴的靈力,或以天生強橫的肉身,不要命地沖擊。
如果真讓這些攻擊落在大陣之上,恐怕根本堅持不了多級。
飛雪洞主一聲令下,要塞上的真人修士們頓時也不再客氣,紛紛飛出大陣,施展靈法,穿透大陣,抵擋那些攻擊,不讓其落在大陣之上。
當然,人族的修士們大多數也不敢遠離大陣,否則一旦落入獸群之中,分分鐘就能被撕碎嚼爛。
而依仗背后的大陣,他們就可以進退自如,一旦不敵,就能及時退守緩沖。
不過,就算是這樣,還是有許多真人修士一照面,就被妖獸的隔空攻擊波及,接連傷亡。
但就像飛雪洞主說的,他們不得不這樣做,如果任由妖獸群對大陣狂轟亂炸,這要塞大陣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到時候,就算再來一兩倍的人族修士,也得被妖獸大軍沖亂打散。
而妖獸群一旦越過要塞,就會沖入人類的領地大肆屠戮破壞,到時候北云州就算是完了,誰也無力回天。
幾位宗門之主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藏拙,紛紛飛出大陣,駕馭各自的上品靈器升空,與那幾頭五六劫的絕世大妖對峙。
一時間,靈法漫天,人族與妖獸的大戰聲勢,甚至傳遍了小半個北云州。
這第一場戰斗,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人族的真人修士們經過幾輪輪換,足足傷亡近半,方才退回大陣之中。
而相應的,妖獸一方的傷亡更大,沒有大陣依仗的他們,傷亡至少也是人族的兩倍。
也因為這般傷亡,以及人族悍不畏死的防御,妖獸群暫時退了下去,駐扎在百里外的北荒之地,蓄勢再戰。
“解決不了那幾頭絕世大妖,我們就會一直處于劣勢,再去催促四大圣地的強者來援。”飛雪洞主回到要塞上,氣息有些紊亂,但依舊鎮定地吩咐道。
他與那頭達到六劫境的翻海龍龜大戰了一天一夜,雖然創傷了對方,但自己的消耗也著實不小。
這等大陣,頂層強者的勝負十分關鍵,哪一方占了優勢,就能騰出強者來橫掃一片。
所以,飛雪洞主才期待四大圣地盡快來援。
因為,妖獸群中明顯還有更多金丹境強者尚未真正出手,有了魂師殿做后盾之后,這些妖獸已經知道試探性的攻擊了。
下一次,怕是就沒有這么好過了。
與此同時,云霄宗的山門中,陸通剛剛結束了這一天的修行和傳道,收獲頗豐。
李威來報,將北荒要塞處的戰況詳細稟報,讓陸通心中有數。
“師尊,我們用不用出人援助?”李威主動詢問道。
陸通沉吟片刻之后,方才搖頭道:“暫時不必,現在出去,恐怕不僅幫不上忙,還會引得人族內亂。”
他冷笑一聲道:“各大宗門上千年的傳承,底蘊十足,這是都還在藏著掖著呢。”
“何況,他們都還對我們的九霄雷塔虎視眈眈,那就再等一等好了。”
“是,師尊。”李威告退離去。
陸通獨自一人沉思,“不僅是北云州和其他人族眾勢力,那魂師殿也沒有傾巢而出,雙方的戰爭是一場拉鋸戰,沒這么容易分出勝負的。”
“云霄宗現在出去,勢必會成為炮灰。我們還是好好修行,低調求存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