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浪道法,可以說是上品中的精品,其中的疊浪道韻,蘊藏著玄奧的疊加和爆發威能,在諸多道法之中十分罕見稀少。
相應的,這門道法的修行難度,也要高出尋常上品道法不少。
以陸通自己的估計,他想要將這門道法修行到圓滿,少說也得三四個月之久。
“但是,值得!上官修爾還真是深知我心吶…”
事實上,就算上官修爾不再送禮上門,陸通也會找機會為他晉升的。
這樣的好苗子,一直做記名弟子就可惜了。何況,陸通也需要他的渡劫,來為自己消減劫難。
只是,上官修爾不同于其他親傳和外門,需要多經敲打方能成才。
所以,慫恿晁東陽去教訓上官修爾的,不只有施淼,還有他這個坐鎮幕后的師父。
本來朱青寧也看不慣時常眼睛亂瞄的上官修爾,想要親自出手去敲悶棍的,還是陸通攔下來,生怕給這個財神弟子打壞了。
傳承越來越豐富,弟子也個個奮進,通云道場正處于蒸蒸日上的階段,需要的只是穩定的發展和時間沉淀。
不過,就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意外還是來了——
午時未過,李威就急沖沖地來到陸通的小院外,急聲呼叫,“師尊,出事了!”
李威只感覺眼前一花,身前就出現那道白袍身影,正是在竹屋內獨自修行疊浪道法的陸通。
“莫要慌張,怎么回事?”陸通見李威額頭冒汗、臉色發白,凝聲問道。
李威深呼吸之后,才稍稍平復,但依舊急聲道:“青松嶺那邊有妖獸出沒,道場有人在里面狩獵,死傷十三人。”
“青松嶺怎么會有妖獸…”陸通眼中有幽光閃過,一向古井無波的心中涌現出濃濃的冷意。
青松嶺是靠近長青道場的荒山野嶺,平常根本不可能出現妖獸,所以陸通才會讓道場的弟子、門徒去那里狩獵歷練。
一般而言,是絕對不會出現生死危機的,除非是背后有人蓄意為禍。比如…長青道場。
“死了幾人,傷者情況怎么樣?”陸通心思電轉之間,最關心的還是死傷者的狀況。
李威感受到師尊身上罕見的冷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才道:“死了五人,其中三個都是道場負責執法的銅皮境記名弟子,也是因為他們的拖延,才讓其他人逃離青松嶺。”
“剩下的人受傷輕重不一,也多是記名弟子,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李威連道。
“你去安撫死者家屬,全力救助傷者。”陸通心中震怒,但依舊冷靜地囑咐,又問道:“晁東陽呢?”
“有妖獸追出青松嶺,大師兄和二師姐已經帶著十幾位執法弟子殺過去了。”李威急忙道。
“不好!東陽糊涂!”陸通臉色微變。
“只是三頭銅皮境巔峰的妖獸,大師兄應該應付…”李威還未說完,身前已經不見了陸通的身影。
他突然反應過來,如果這件事有幕后主使的話,那青松嶺恐怕就不只有銅皮境的妖獸了。
此時的陸通,已經沖出通云道場外圍的亂石林,也見到了沿途的血跡和獸尸。
“是噬金鼠!”陸通一眼看到被箭矢釘死在地上的三只銅皮境妖獸,認出這種妖獸的來頭。
噬金鼠,擅長鉆地,牙尖嘴利,十分難纏。
這種妖獸如果要執意躲起來的話,就是你有戰而勝之的實力,也很難找到它的真身。
“看來東陽已經帶人殺去青松嶺了。”陸通不做停留,身影如同奔涌起伏的流波,極速掠向青松嶺。
這正是凌波道法演變而來的身法,靈動迅疾且無跡可尋。
青松嶺怪石嶙峋,且多有青松林立,就算是在寒冬時節,也有綠意連綿。
這里常有猛獸出沒,但都只是尋常的野獸,對于多數初窺門徑的修行者而言,也算不得什么險地。
所以,這座崎嶇野嶺就成了長青道場眾多獵戶的鐘愛之處。
只不過,因為長青道場近段時間的全面封鎖,道場內的獵戶也都無法再進入此地。
如今,只有臨近的通云道場,才有一部分弟子和門徒進山打獵歷練,或為維持生計。
畢竟,通云道場的底子還是太薄了,需要這個肉食源頭。
通云道場也不是沒有對危險的預防措施,為了保障獵戶的生命安全,這里每天都會有執法弟子巡守。
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青松嶺突然遭遇妖獸,而且還是銅皮境巔峰的妖獸。
也正是因為這般突發狀況,才出現死傷狀況,如果不是那些執法弟子拼死相抵,今日死在這里的獵戶,怕是要多出幾倍。
尋常獵戶或道場門徒,遇到銅皮境巔峰的妖獸,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當晁東陽見到逃回道場的弟子之時,頓覺氣血上涌,尤其見到那三只還敢追上來的妖獸,更是紅了眼,當即就帶人追了出去。
三箭解決噬金鼠,晁東陽猶自余怒未消,那死傷的人里面可是有他兄弟的,如何能就此善罷甘休?
必須殺回去,將為禍青松嶺的妖獸悉數斬殺,以解心頭之恨。
“大個,噬金鼠不好對付,這么大的地方,我們十幾個人也無從找尋啊。”施淼也跟著出來湊熱鬧,正站在晁東陽身邊,意興闌珊道。
晁東陽目光如炬,掃視四周,悶聲道:“不用我們去找,只要我們兩個收斂氣血,那些畜生自然會聞著味過來的。”
晁東陽從未見過噬金鼠,也未曾聽過這種妖獸的習性,但是他有資深獵戶該有的本能判斷力。
妖獸就是妖獸,不管它們習性如何,都會有一個共同點,抵抗不了人類身上誘人的氣味,尤其是氣血之力。
這是能促進它們進化變強的食物,就像妖獸相對于人類一個道理。
所以,晁東陽相信,自己只需要守株待兔便是。
至于帶來的十幾個執法弟子,不是要他們出力殺妖,只需要作為誘餌就好。
青松嶺高處一個隱秘山洞外,此時正有兩個青袍人用千里玉鏡遙遙俯視下方,一男一女,其中那個眉眼冷峭的女子正是連盈。
那青年身高體長,鷹眼薄唇,同樣滿臉冷峻,但卻是不同于連盈的陰冷。
此人正是長青道場大師兄趙武峰,長青人師的親傳大弟子。
“果然來了,師妹,我們很快就能看到一場精彩的人獸大戰了。”趙武峰興奮冷笑,雙眼微瞇,眼底有寒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