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苛進到房間,脫下身上滿是泥土的衣衫,看著上面新生的裂口,眼中滿是冰冷的恨意。
在谷中尋找靈草的時候,蕭苛發現呂朝生自己私藏了幾處靈材采集點。
為了給自己的源生之地準備更多更好的靈材,他便借著魔甲蟲循味追蹤的能力,一路跟了下去。
蕭苛知道,對方能力比他強得多,所以跟得很遠,盡量小心。
只要魔甲蟲能夠找到對方的氣息,他就不會跟丟。
蕭苛的想法沒有錯。
他也順利地通過魔甲蟲,找到了一處非常隱密的靈材點。
那處地方,在一個非常難以找到的山坳里。
這里的靈草蘊藏著濃郁的元氣,而且數量極多,種類也各不相同。
即便蕭苛對靈草靈材知之甚少,光憑肉眼,也能看出這些靈草比起他之前采的那些要好得多得多。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域名、請記住 呂朝生甚至在這山坳的外圍,還布下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偽裝,不僅掩蓋住這里的元氣,還將這一處地方細心地保護了起來。
尋常人若是不知道這處地方,路過這里時,便會以為只是一處尋常的山壁。
如果不是蕭苛靠著魔甲蟲的追蹤,知道這里定有古怪,他絕無可能識破偽裝找到山壁后面的靈材點。
此處是這樣,想必其他地方也是一樣。
很明顯,呂朝生對于自己發現的任何東西,都已視為自己所有,不容他人染指。
所以,蕭苛雖然內心興奮不已,卻并沒有開始直接下手。
而是四處又再打探了一下,確定呂朝生已經離開,才開始動手采集。
有了這些樣本,源生之地里面就能種出一大片高階的靈草和靈材。
那么他召喚的異獸就能夠更加快速地晉級,他也能因此提升自己的實力。
但是,蕭苛還是低估了呂朝生的能力,也低估了呂朝生的謹慎程度。
呂朝生去別處轉了一圈,竟然又折回到了這里,當場把蕭苛抓了一個現形。
看到蕭苛,呂朝生先是驚異,而后便是出離的憤怒。
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子,居然找到了他費盡心力才找到的這些高品階靈材點。
青璃宗的鄭青山說的沒有錯,呂朝生找到的這些高品階的靈材聚集點,就是這從紫鈺礦脈之中生出的靈根所滋養的結果。
失去紫鈺礦脈已經是呂朝生心中一大痛處,現在,居然還有人敢對他手中的靈材下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不是呂朝生非常謹慎,哪怕是走過的地方,離開的時候,也要轉回去再查看一下有無疏漏之處,還真的不會發現這古怪小孩竟然一路跟了過來。
呂朝生不由得殺機迸現。
這小子,怕是再也不能留在世間!
且不說他偷取自己的靈材是何等可惡,單是被他撞破自己的秘密,呂朝生也不想再讓蕭苛活著走出這片山谷。
這小孩子必須死!
而且,這也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蕭苛只有四五歲年紀,這般脫離大人,獨自一人闖進谷中,如果發生什么意外,當然也很正常,是不是?
雖然青峰谷里沒有什么兇猛的靈獸妖獸,但是山谷中道路崎嶇濕滑,又有許多的深谷崖壁,深涵坑洞,一不留神,就可能送掉性命。
一個幾歲的小孩子,本身沒有任何修為,又無人看護,一不留神掉到某個地方摔死了,也非常合理,是不是?
呂朝生甚至連后手都想好了。
這個小孩子肯定不是青峰谷的人,只能是莫塵那幫外來人帶進來的,如果突然失蹤,整個宗門必定會在整個谷中搜尋。
什么郁凌澤、鄭青山這些人搞不好也會參與進來。
這樣的話,呂朝生精心隱藏秘密很可能會暴露。
所以,選擇一處合適的地方,用一種絕對不會被人懷疑的手段,殺死這小孩子,偽裝成意外身亡。
然后,再抹去自己所有的痕跡,悄悄溜走,就不會有任何人能懷疑到自己身上。
抹去痕跡這一項,呂朝生做過很多次,非常有心得。
主意打定,呂朝生毫不猶豫,直接伸手將蕭苛提了起來。
他對谷中的地形非常熟悉,不需多時,便尋到了一處地點和高度都非常滿意的山崖。
這個地方地勢陡峭,但也不是青峰谷的那些人來不了的地方。
并且這里距離宗門雖然有些距離,卻又并不是太遠。
這樣既能夠讓他們比較快速地找到,又不會暴露到自己的秘密。
呂朝生一只手提著蕭苛,將他送到崖外,看著他的眼睛,冷然道:“你拿的這些東西,原本都是屬于我的。”
“你擅自偷拿,便是你自己犯下的罪責。”
蕭苛身體凌空,腳下便是無盡深谷,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只是他的眼神出奇地平靜,靜靜看著呂朝生。
呂朝生輕輕嘆息道:“雖然你只是一個小孩子,但是,既然犯了錯,就必須要承擔后果。”
“你下一世若還能轉世為人,希望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
在他手上的蕭苛忽地笑了起來:“哦?這便是你的行事原則么?”
“這里所有的東西,應該都屬于是青峰谷所有吧?”
“你不過比別人發現得早一點,就妄自據為己有,是不是有些可笑?”
呂朝生神色不變,道:“有什么可笑?”
“天下所有的機緣,都是留給有緣之人。”
“既然這谷中其他人都找不到,唯獨讓我找到,這便是上天留給我的機緣。”
蕭苛冷笑道:“那依你所說,上天讓我來到這里,豈不也是給我的機緣?”
“我又為什么不能取而自用?”
呂朝生譏笑道:“或許你也有那么一點機緣,但是,事實證明,你的福緣太薄,無法消受。”
呂朝生再不與蕭苛多作廢話,伸手脫下蕭苛的一只鞋子,然后直接他從山崖上丟了下去。
這個小孩子年紀幼小,身上毫無修為,從這里摔下去,絕無生還的可能。
只是在蕭苛被丟出去的一瞬間,呂朝生竟然從那孩子的臉上,看到一絲詭異的笑容。
那種笑,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個瀕死的小孩臉上。
在看到那個笑容的時候,呂朝生心中竟然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仿佛被拋落山崖,即將萬劫不復的人,不是那個小孩子,而是自己一般。
蕭苛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無可挽回的弧線,重重摔落在深谷的底部,再也不能動彈。
呂朝生輕輕吐了一口氣,把剛才那種怪異的感覺壓下去。
手拿著從蕭苛腳上脫下的那只鞋子,估算著蕭苛身體的重量,手下發力,在山崖邊的青苔上劃出一道劃痕。
這樣子,其他人就會認為,是蕭苛在這里腳下一滑,失足掉了下去。
再考慮到鞋子脫落時的力道和走向,把鞋子擺在合適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呂朝生又細心地把自己的痕跡和氣息清除掉,迅速而隱秘地離開了。
蕭苛靜靜地躺在谷底,感受著來自全身骨骼碎斷、臟腑破裂的劇烈痛楚。
源源不斷的恨意,隨著源生之泉的涌出,也漸漸彌漫了他的整個身體。
無邊的恨意化作熾烈的精神念力,直直沖入異界的虛空之中。
“嘵!!!”
悠長的尖嘯響起,一只威猛無比的金翎箭翅雕從異界降至源生之地。
那只大雕通體雪白,雙翅展開足有五丈。
長長尖尖的喙比鐵鉤還要銳利,金色的巨大鳥爪上閃動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一雙寬闊的翅膀上,長長的飛羽如同箭矢般根根乍起,仿佛隨時可以射出去,奪人性命。
蕭苛慢慢從地上坐起身來,拍拍身上的泥土,用力吐出剛剛摔落時砸進嘴里的碎石。
抬頭看上山崖頂端,蕭苛的雙眼比十月凜冬還要冰冷。
爬上金翎箭翅雕它寬闊的后背,乘風而起,很快就升上了崖頂。
離開的時候,他還不忘把山崖邊的那只鞋子也一并帶走了。
“呂朝生…”
“你和我的較量,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