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爾給了小奶貓一個眼神,后者連忙從讓娜胸前掙脫出來,跳回羅爾手中,主動鉆進他襯衣口袋里,瑟瑟發抖。
讓娜那張俏臉浮現出滿滿的惋惜和不舍,目送著羅爾離開。
但總感覺,她舍不得的好像是小奶貓?
羅爾的態度堅決,目的明確,此行跑這么遠,就是來找女兒的,其他亂七八糟的事,完全不想參與。
等他走遠之后,學校操場旁邊那顆長知了的老樹旁,走出一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
他小跑到讓娜身邊,先是微微躬身,然后用本地土話低聲問道:
“閣下,那人是誰?需要跟蹤嗎?”
讓娜連連搖頭,臉上也收起了平日里那種溫柔的微笑,用命令式的口吻說道:
“不行,不許冒犯這位先生!”
“他的實力深不可測,而且風度翩翩,是位可敬的帝國紳士,剛剛還救了我。”
說罷,她又跟著問了一句:
“你們那邊沒事吧?”
年輕人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憂傷,沉聲答道:
“我們被三名邪教徒偷襲了,他們帶了槍,最后死了五個弟兄,才勉強解決掉他們,所以來晚了…”
讓娜微微閉上雙眼,漂亮的臉龐也露出濃濃的哀傷,又把雙手攏在胸前,低聲呢喃了幾句。
很莫名的,她想起了之前羅爾空手接子彈的一幕…
兩人一同默哀了一會,那年輕人又開口建議道:
“閣下,邪教徒襲擊了我們,說明我們當中有內鬼,出賣了您的位置,甜霜城已經不再安全,您最好盡快趕去高山堡。”
讓娜露出了一抹苦笑,答道:
“我原本打算明天給孩子們上完最后一節課,再去高山堡的,看來只能明天一早就出發了。”
“替我照顧好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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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爾回去旅館,看見向導扎扎果然老老實實的回來等自己。
“您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向導迎了過來,又小聲問了句:
“您難道真的回去找讓娜小姐了?”
“沒有,我去抓知了了。”
羅爾說著,從小奶貓爪子里搶走只剩半截的知了,塞進了向導手里。
這知了早就被小奶貓玩死了,但不知為何剩了一半,大概是想分給好閨蜜小毛驢?
“握住它,你就握住了…嗯,一半的夏天。”
羅爾拍了拍向導的肩膀,去馬廄照看小毛驢了。
到了第二天,羅爾早早的起了床,但看上去精神很是萎靡,還帶著黑眼圈。
昨晚前后有五位應召小姐敲了他的房門…
雖然全都被他趕走了,但實在沒睡好,還讓向導一看見他就發出那種曖昧的怪笑。
還好向導準備了一輛敞篷馬車,挺寬敞,羅爾讓小毛驢趴下,然后枕著它的肚子,補補瞌睡。
可走了沒多遠,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羅爾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在交談:
“你們也要去高山堡嗎?那能不能帶我一程?正好我午餐準備得有點多,可以分給你們。”
“當然沒問題,讓娜小姐,羅爾先生肯定也希望能與您這樣的美人同行。”
羅爾打了個機靈,連忙坐了起來,正好看見讓娜手腳麻利的爬上了馬車。
她今天還是昨天那身樸素的裝備,只是肩上多了一條坎肩,頭上還戴了一頂圓圓的遮陽帽,下面依舊是那張明艷動人的臉。
“你…你怎么…”
羅爾頓時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他是真的不想和這女人扯上什么關系。
“嘻嘻,老師也有休假的時候呀,我正好今天打算去高山堡一趟,想不到這么有緣,能遇見羅爾先生。”
讓娜掩嘴輕笑道。
羅爾也是無奈,總不能把人趕下去吧?未免太沒風度了。
還好讓娜也很聰明,沒有聊那些不和諧的話題,而是正常簡單的攀談,給羅爾講起學校里的各種趣事。
讓娜很健談,也很會找話題,聊著孩子們那些稚氣純真的事,以及照顧他們時的各種煩惱,讓羅爾時不時會心一笑,身同感受,對她的觀感也好了很多。
這女人正常的時候,還是很有魅力的。
羅爾也直言不諱的告訴她,自己的寶貝女兒參加了考古隊,實在放心不下,這趟過來就是找女兒的。
也不知道讓娜信沒信,嘴上倒是恭維道:
“您真是一位負責的父親呢,想必您的女兒也一定乖巧聽話吧?”
“那當然,她是我此生唯一的珍寶。”
羅爾說著,又轉口問道:
“對了,你知道那個古代遺跡的具體位置嗎?”
讓娜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大概是在高山堡西面的一處山谷里,并不知道更多…”
“說出來您也許覺得好笑,明明是我們公國境內的遺跡,但帝國、蠻族、聯合王國都不許我們的人靠近,除了那些征召的苦力…”
她說著,臉上的微笑逐漸變為了苦笑。
羅爾能理解她心頭的苦澀,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國家變成這副模樣。
但除了理解和同情,他也無能為力。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聊風土人情,大概在中午時分,已經能看見高山堡的城墻了。
羅爾在看見城墻的第一眼,還是有些驚訝的,他本以為這玩意都被時代淘汰了…
在威力強勁的火炮和變化莫測的超凡力量面前,城墻這東西確實沒啥用,像帝國,早就用鋼鐵堡壘,混凝土要塞這些更科學更合理的防御工事取代了落后的城墻。
這種本應當做文化遺跡存在的東西,在落后的豐饒谷地,居然是很可靠的防御…
馬車沒走多久,便到了城門處,一小隊莫德公國的士兵正在對進城的人一一排查。
有名士兵本來想過來檢查羅爾的馬車,但卻被他們的小隊長扇了一耳光,用當地土話罵了幾句。
“他在說,您是來自帝國的尊貴客人,怎么能盤查?”
讓娜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低聲翻譯道。
果不其然,馬車沒有受到任何檢查,很順利的進了城,那小隊長還帶著一臉諂媚的笑容,沖著羅爾不停的點頭哈腰,像是沒了脊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