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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圣徒之三

  回到俾斯麥莊園已經三天了,馬修依舊心事重重。

  死而復生的格雷戈里,真的游蕩在埃里克城里,他那不斷隨機跳動的個人等階,以及來回跳轉的個人情報,都透出一股子詭異。

  格雷戈里在冰原一戰時,低語者給出的評估情報是“活尸”,這個描述馬修驗證后證明了他的猜想。

  水代表了四元素的某種魔術能力增幅,在不同特定地域,四元素會具有不同增幅。

  最簡單的就是“地火水風”里的火和水,火山爆發的巖漿中,火元素增幅者會得到增益,湖泊海洋中,水元素增幅者會有增益。

  可格雷戈里的第二重描述就讓馬修完全看不懂。

  使徒異種:攜古神權能、象征、靈格,為古神意志延伸,收納具象之容器。萬物永寂奧洛格使徒。

  價值:產量1,營養0,飽腹0,精神0,魔術1。

  增益:未知。

  萬物永寂奧洛格使徒?

  格雷戈里?難不成他還在神殿里任職,還有一重使徒身份?

  馬修人暈了。

  這老爺子是三重間諜?

  可稍微思考后,這一點就立即被否定。如果格雷戈里真是使徒,那么冰原上馬修和拉穆爾根本不可能有一丁點勝算。

  格雷戈里的死是吉賽爾和低語種子確定的。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性:格雷戈里的尸體發生了某種變故。

  以至于變成了現在的奇特形態,連低語者都無法清晰判斷,他是活尸還是萬物主宰的使徒。

  好在格雷戈里看起來雖然神神叨叨,卻并不具有強攻擊性。

  按照馬修對于劍徒和弓使這樣“使徒異種”的接觸,這一類使徒通常不太正常,但只要不主動侵犯他們的規則,也不會對人主動襲擊。

  事實上,真正讓馬修難忘又忌憚的,是格雷戈里說的那兩句話。

  ——掙扎在命運之輪里,異邦的聆聽者…

  ——緋紅之羽卷土重來,世間一切終將枯萎,沉睡的遠古夢魘即將蘇醒,希望之火失去薪柴,聽吧,那是死亡與饑餓的贊歌…

  他居然能看破自己的來歷,這一點真的讓馬修嚇了一跳。

  格雷戈里不同于劍徒和弓使,他似乎處于一種奇特的“生者”狀態,但這種狀態又不那么確定,介于活尸和生者之間。

  這讓馬修聯想到杯子貓。

  他看向趴在桌子上伸懶腰的白貓,這家伙以前也是一名魔靈,卻由于過于懶惰導致失去了軀殼,現在一會兒會變成杯子,一會兒又變成貓。但有時候它會介于兩者之間。

  比如眼前,杯子貓伸懶腰,背脊上卻有一個杯子把柄,看起來怪怪的,好像可以將它像手提袋一樣提起來。

  感受到馬修的目光,杯子貓轉過身,乖巧地坐在桌子上。

  對了,這家伙也算見多識廣。

  馬修問它:“你知道萬物主宰的七圣徒嗎?”

  “聽過一點。”杯子貓舔了舔爪子:“聽說是七名萬物主宰的使者,行走于人世間,散播萬物主宰的意志和信仰。”

  杯子貓自稱非暴力派,一直都以沉睡在躲避爭端,雖然被馬修稱作魔靈之恥,但卻是貨真價實的遠古魔靈。

  不過這家伙實在太懶惰,原本之前還一心想要恢復當年的全盛之姿,結果看馬修越來越強,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有這么強力的一個老大,還費工夫去變強干嘛?這不比以前舒服多了。

  它天天在莊園里溜圈兒,睡懶覺,討好馬修和吉賽爾,蹭低語獵手的魔術能量,純混子…

  “讓我想想…”

  杯子貓用后腿爪子撓著耳朵,瞇起眼想了半天,縮了縮脖子:“我好像忘了…”

  馬修舉起手里的茶杯。

  杯子貓雙爪抱著腦袋。

  馬修放下茶杯,莊園也不寬裕,不能隨便揮霍。混子就是混子,不能在正事上指望一個混子。

  “我記起來了!”

  杯子貓突然眼睛一亮,仰起脖子:“七圣徒里有一個厲害的角色,好像是一頭獸化魔靈和一頭鹿的混血幼崽,那家伙非常擅長追蹤和獵殺,似乎萬物主宰為了壓制它的野性,給它套上一個頭盔,讓它能夠保持清醒,不會隨意殺戮。”

  馬修聽著總覺得有點熟悉。

  獸化魔靈和鹿的混血幼崽…頭盔…擅長追蹤和獵殺。

  這不就是弓使嗎?

  “哦,對哦,就是大人你那個手下。”杯子貓縮了縮脖子。

  馬修已經拔出火銃,頂在貓頭上:“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很好,覺得我會容忍一個混子呆在莊園里?”

  “別忘了,莊園里不養廢物。”

  杯子貓頓時一臉可憐巴巴,雙爪抱著槍口:“我很有用的,大人,你相信我…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還有一個!七圣徒里有一個鮮血女巫!”

  馬修皺眉:“說。”

  杯子貓小心將腦袋從槍口移開:“據說,鮮血女巫本身是從血液中誕生的奇特魔物,信奉殺戮與獻祭生命,她飼養了一頭血魔,是非常可怕恐怖的怪物,狩獵各種魔靈和魔物,將它們獻祭成血池…”

  “后來皈依萬物主宰之后,鮮血女巫就很少出沒了,不過還是偶爾有聽到血魔的傳聞…”

  馬修想了想,覺得還是去找吉賽爾靠譜一點。

  “現在給你一個任務,每天跟著布魯克巡邏,你好歹是一頭魔靈,多少能夠幫到他一些。”

  剛才被馬修震懾,杯子貓點頭如搗蒜:“我這就去,這就去。”

  這只白色肥貓慌忙不迭從窗口跳下去,然后發出一聲慘叫。

  馬修往外看,杯子貓一瘸一拐朝著火槍兵訓練的方向跑去。

  這家伙…連當貓都當不好,三層樓都能摔瘸。

  巫師塔里,吉賽爾正在忙碌。

  她穿上了一身白色僧侶服,這是吉賽爾做手術和研究時的習慣,換上這身衣服,她就變得干練而果決,動作利索,絕不拖泥帶水。

  馬修看著,她正將桑德斯那個長滿藤壺的腦袋泡在一個巨大的玻璃器皿里,然后倒入一種紅藥水,一些白色粉末,還有一根碳棒。

  接著吉賽爾將下面的鐵條和玻璃容器底部的黃銅三腳架連接,魔術反應開始,魔術波動從低語獵手那邊傳遞過來。

  玻璃容器里,液體迅速沸騰起來。

  里面的桑德斯頭顱浮浮沉沉。

  馬修都看得后頸有點發毛,桑德斯,你就招了吧,一言不發,死扛著何必呢…

  “…按你說的,格雷戈里的現狀,我想起一個人,也的確屬于七圣徒之一。”

  吉賽爾用毛巾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翻出草紙本,用炭筆在上面記錄數據:“不過和鮮血女巫沒關系,這種狀況,只可能是七圣徒里的‘言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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