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羅恩去么,也行!”
貝羅恩又有軍方背景,傳達的信息也會更具有可信度。
“不過,真的沒問題嗎?”
麗絲佩爾還是有些擔心,雖然現在一粒鹽都沒出來,但看到博恩提供的制作圖紙與操作流程,她已經可以預計產量絕對驚人。
摧毀現有的鹽價絕對是毀滅級的,而且用的竟然不是魔法。
這就是博恩提到的工業化么?
工業化生產對傳統產業的絕對是碾壓式的破壞,而體現最明顯的就是集中化的種植區。
僅靠不到一千的侏儒奴隸就維持了麥田種植區,養活了接近六萬的人口,這樣的結果就是不再需要占用大量的土地與農戶。
也正因為如此,埃諾奧克城才能這么快就建設起來,所以博恩并不需要流民全部轉成領民,甚至從中還能挑選出他需要的。
而大量的鹽流入市場,哪怕會進行管控,也絕對給市場造成嚴重沖擊,到時候那些依靠鹽維持生活的落魄施法者將失去經濟來源。
這也是麗絲佩爾所擔心的,她已不再是象牙塔中的奧術會會長了,就算是底層的混混他們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他們實力上可能不咋地,但搞事的能力卻不差,特別那群落魄的施法者,更是與上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真把他們惹毛了,院長估計都得頭疼。
“沒問題的,有貝羅恩去散播招募信息,真活不下去了,他們自然會到埃諾奧克城來的。”
但凡有一口飯吃,誰還會造反呀!
到時候那時候埃諾奧克城也已經站穩腳跟了,而且一座新興的城市,還有什么比這更具有吸引力的。
不管是制鹽還是釀酒,都需要一定的時間進行緩沖,酒還要發酵,鹽礦也需要進行開采,沒有個一兩月的時間,連最初的成品都出不來。
當然如果是博恩親自參與肯定幾天就搞定,但什么都自己干,下面的人怎么會成長,你得給下面的人學習與犯錯的時間。
為什么蜀國為后期基本拿不出什么人,還不是諸葛亮什么事都親力親為,不但自己累死了,下面的人也被養廢了。
所以并不是博恩懶,而是為了給其他人鍛煉的機會。
隨后博恩將酒曲給到艾麗,釀酒的流程也很簡單,需要特別注意的無非就是溫度的控制與衛生,這比法術實驗還要簡單。
“酒曲實際上就也是一種菌種,很大程度上決定酒的口感,你可以找那個老蕈人幫忙,看能不能在此基礎上再進行優化。”
“好。”
麗絲佩爾點了點頭。
塞汶頓的天空依舊一片蔚藍,風開始變冷,海面上也陸陸續續出現零星的浮冰。
逐漸變冷的天氣并沒有給整座城市帶來一絲寧靜,反而更加的繁忙。
吉爾斯學院法師塔頂,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康琴尼奧閣下正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
而在他面前坐著的是一個年紀較大的老者,正是哲尼斯城的城主普洛克.堤夫。
“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康琴尼奧輕輕嘆了口氣,再次詢問道。
“是的,我確定。”
老法師說道,“我將卸任哲尼斯城的城主,還請議長閣下委任其他人吧。”
康琴尼奧聞言,輕輕揉了揉鼻梁,他是真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有人不想干城主的。
要知道耐瑟的城主權利幾乎說是很大的,說是城主,實際就是領主。
如果城主不是意外死亡或失蹤,還真沒有出現過不干的情況。
不過這人是普洛克.堤夫他就沒有任何意外,他是真正的施法者奧術師,不像其他人更醉心于權勢,就算就任哲尼斯城期間也幾乎不怎么插手城里的政務,每個季度的稅收也是足額交付,從不克扣,是康琴尼奧最信任的幾人之一。
而普洛克.堤夫突然提出不干了,也令康琴尼奧始料未及。
“已經找好解決的辦法了嗎?”
康琴尼奧問道。
“還沒有,不過已經有點思路了,就差一點。”
老法師微微笑道。
總算是一件好消息!
聞言康琴尼奧也露出笑容,是真心為他感到高興,隨即神情一動,問道,“是那個小子的原因嗎?”
“對,從他的幾個晉升術式獲得靈感,但還差一點!”
“所以你不干了,實際就是要去找他?”
康琴尼奧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一個是上個時期的天才,一個是當下的天才,讓普洛克.堤夫接觸博恩正是他出的主意。
沒想到變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博恩那家伙現在應該在趕工建設新城才對,總不能讓他去哲尼斯城陪普洛克.堤夫吧。
而普洛克.堤夫估計也是這么想的,既然博恩來不了,他就過去,對于別人來說城主的位置可能就是生命,無比寶貴,但對普洛克.堤夫來說,更像是一顆累贅。
如果不是可以調動城中資源進行研究,他都不一定會干。
見普洛克.堤夫點頭,康琴尼奧也只能無奈同意,不過這代替寫就有些頭疼了。
因為一個城主的空缺足以引起新一輪的權力振蕩了。
當博恩見到老法師時還是很詫異的,他也沒想到老法師會自己一個人就這樣獨自過來。
因為城主跟領主差不多,基本都會呆在自己的領地,去別人領地如果發生點什么事,很容易被定義為挑釁。
當然如果在其他人的領地死了,那麻煩就更大了,所以哥頓在去往其它城鎮時都會找到城主府拜訪下。
拜碼頭,省得出現不必要的誤會,這也是因為在耐瑟幾百年的歷史用,城主幾乎沒有壽終正寢的,不是因為各種原因突然死亡就是失蹤。
主要也是一城之主,權利太大了,如果想要干點什么,只要將城主先干掉,那么城市的管理體系就會立馬陷入混亂之中,這也是博恩將城主的權利劃分出來的原因,甚至連財產都給分出來。
并不是說博恩對權利不看重,而且真的不在意,在超凡偉力的世界中,權利那是力量的附屬品。
康琴尼奧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傳奇法師,塞汶頓的權利基本都分出去了,主業是院長,副業才是議長。
就這樣國王的權利還是被架空了,也不敢跳出來蹦跶,只會暗地搞一些小動作。
當博恩從哥頓嘴里得知老法師的情況后,整個人都有些懵,城主不干了,就是專門來找他的。
“不行,我得捋捋…”
博恩捂著腦袋。
這劇情進展不對呀,不愛江山愛美人他懂,仙女下凡嫁凡人也聽說過,但一糟老頭城主不當了,就是為了跑出來找他,就有點不能接受了。
他現在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找麗絲佩爾解釋下,他的性取向更正常。
“博恩.伊奧勒姆學者,請多指教!”
老法師行了一個法師禮。
“普洛克.堤夫閣下,見笑了,應該是我向您學習才是。”
博恩趕緊還禮。
雖然心里還是有些別扭,但一個高階施法者能來埃諾奧克城簡直堪比中大獎。
而且這老法師還不是一般的高階施法者,雖然沒有見過他出手,但從他偶爾泄露的魔力,就可以感知出老法師的強大。
況且一個能研究戰爭法術的狠人,魔法難道還會差到哪去…
“埃諾奧克城新城剛建好沒多久,城里缺乏很多物資,不知道閣下有什么需求,剛好有一隊商隊已經去往塞汶頓,不,還是我直接去買吧!”
“這個倒不用,東西我自己有帶。”
老法師拍了拍的包裹道,“可以的話,給我準備一個實驗室吧,最好是在你旁邊的。”
博恩笑容更深了,自帶物資的施法者,真是……太客氣了。
至于在他實驗樓旁邊,好辦,因為博恩剛才已經收到康琴尼奧發來的‘電報’,老法師已經找到怎么突破高階的辦法,讓他盡量配合老法師進行研究。
我去…
老法師本來就是高階了,那電報上‘的高階’,應該就是高等的意思。
高等奧術師?!
博恩態度更親切了,親自帶著老法師前往實驗室。
不過還是先帶老法師轉一下埃諾奧克城,感受下埃諾奧克城的特色,畢竟之后可能‘一段’時間,都會住在這里。
“戰爭法師學院?”
博恩第一站就把老法師帶到戰爭法師學院,雖然整座學院還在建設當中,但其宏偉大氣已經可見端倪。
除了塞汶頓的吉爾斯學院,其它城市也有不少城主也曾想著建立自己的學院。
吉爾斯學院的教學模式被吐槽已經不只一次兩次了,博恩在上了兩次后就基本沒再去上過課。
所以大家都認為只要教得好,物資跟上也能搞一個學院,但之后都無一例外失敗了。
不過才開始建城就建學院,會不會太心急了,不說基礎物資有沒有到位,人員也是一大問題。
不過怎么做是博恩的問題,他不做評價,但埃諾奧克城的建筑模式卻讓他眼前一亮。
這時一個壯漢推著一輛兩輪小板車,從倆人前面走過。
灰白色的泥漿從板車的縫隙中流出,老法師蹲下,用手指輕輕碰觸就感覺到這泥漿中蘊含著魔力。
“這是巖石漿?是用魔法將巖石進行軟化的效果?”
老法師頓時露出欣喜的眼神,隨后快步走向前去,先是用撫摸了下墻體,然后湊到正在施工的墻體前。
雖然他們都不認識這老頭,但有人認識博恩,特別是包工頭,看見博恩過來,立馬快步走了過來。
雖然不知道這老頭要干嘛,但還是示他們停下,讓貴族老爺看看,既然是和法師老爺過來的,必然也是貴族,萬一給磕到碰傷到了,一群人可都要倒霉。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
老法師趕緊催促道,周圍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愣是不敢動。
包工頭露出求救的眼神看向博恩,博恩也看出他們的顧慮,微微笑道,“沒事,你們做你們的,不用管他。”
眾人看向包工頭,后者遲疑了一下,指示他們繼續干活,就是盡量不要碰到這老頭就行。
見老大都這么說了,也開始繼續拆卸木板,剛才的巖石泥漿已經‘凝固’,幾人開始將撬棍插入墻壁與木板接觸的縫隙,隨后拿起錘子敲打,很快木板便被卸了下來,旁邊又上來幾個拿工具的,開始對拆下木板的墻壁進行修整,一些凸出來的地方把它打平整,或是篆刻上花紋。
而剛才拆下木板的幾人,一人扛著一塊板再次安裝在下一個區域,不過由于老頭在的原因,幾人的動作都慢了許多,生怕弄到這貴族老頭。
老法師看得很仔細,眼睛很亮,以至于其他人都不敢與之對視。
似乎知道自己還在這影響到他們,老法師往后退了退,在看了一會兒后,又轉到隔壁的工地去,幾人見老頭走后也微微送了口氣。
這邊的動靜肯定能瞞不過其他人,都知道來了一個貴族老頭喜歡看來看去,只要有來旁邊都會注意一點。
老法師在轉到第八個地方后,才意猶未盡地對博恩說道,“真是天才般的創意!”
“這應該是神術化石為泥吧?不過泥漿中并沒有神力,你改進了術式?”
“對,從希爾大師那里要過來的術式,給改良了一下,沒想到還挺實用的,哈哈哈…”
博恩謙虛道。
“這已經不只是實用的問題,這是思維的不同!”
老法師一臉鄭重,“法術從被創造出來起,就被用于戰爭,雖然也有一些法術可以給施法者帶來便利,但那些都是為施法者服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是由于‘敵人’不同,才采取不同的魔法罷了,實際也是一場‘戰斗’…而輔助的法術也只是一些戲法,隨著環數越干,破壞威力也越大…”
“…但你這個不同,是真正的用于創造,你才是對的,你真是一個天才,超凡的力量不應該只是用于毀滅…”
博恩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而老法師越說越激動,周圍的干活的工人頻頻投來異樣的眼光,剛才只是感覺這老頭有病,現在覺得這老頭應該是瘋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