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兩口子果然不在家,串門去了。
找了一番,林義在一個牌桌上找到了這兩老。此刻林家大伯在打字牌,大伯母立在后邊看,有下沒下磕著南瓜子,一臉愜意。
林義進門就叫喊:“大伯,有個漂亮阿姨急著找你。”
林惜金瞟了他眼,笑呵呵地不怎么信。
倒是大伯母吐完瓜子皮就打趣說,“你大伯都老成這樣了,還能有漂亮阿姨?”
聞言,周邊人也跟著起哄。
林義眨巴說,“大伯母,您別不信,人家正在您老家門口呢,很好看,很有氣質的一阿姨。”
大伯母認真了半分,溫溫笑問,“有多好看。”
林義繼續說,“和您老年輕時一樣漂亮。”
言下之意就是說,比您年輕時好看多了,比您現在也好看多了。
看旁人在大笑,林義接著亮出了殺手锏:“她自己說來自隔壁的六都鎮,坐摩托車來的,一臉急,好像是真的有大事。”
聽到“六都鎮”這三個字,林惜金拿牌的手抖了下,然后手指在牌上劃來劃去,心慌慌的在那也不知道該出哪個牌好。
大伯母忽的不笑了,把手心南瓜子放旁邊的果盤里就走了出去。
見狀,林惜金也是把牌一丟,也跟了出去。
林義覺得要有儀式感,趕回小賣部,讓那祝從井里撈出一個“冰鎮西瓜”,抱起就走。
一邊走,一邊招呼正在藤椅上納涼看書的那禎,“姐,別看了,咱吃瓜去。”
那禎側頭瞧著他的興奮樣子,一臉迷糊,懶懶地問:“你不管燒烤了?”
林義回:“不是有叔照看么,走,吃瓜去。”
那禎盯著他看了看,然后把眼睛閉上,等到嘴上的濕潤一閃而逝后,也是揮揮手讓某人趕緊滾。
大伯家離十字路口不遠,林義再次趕到時,氣氛有些乖張,只見客廳里的三人彼此呆在那,都不說話。
此刻雖然是三伏天了,卻顯得有些冷。
林義進門后,也跟著不說話,把西瓜切開,每人面前放一塊,然后搬個矮凳子坐門邊,眼神bulingbuling掃視著三人,也是大口吃起了西瓜。
吃的很興奮,吃的聲音很大,吸溜吸溜的...
黑皮西瓜子吐的滿地都是。
林家大伯見他這樣,心煩的很,眼一緊就不高興說,“吃東西要有個吃相,沒看到有客人在...”
不過還沒等他老人家說完,大伯母就挖苦起來了,“小義,你別聽他胡說八道,這里沒客人,都是一家人呢,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哦,我注意點聲兒。”林義說著,吃東西更大聲了,恨不得變成傳說中的“砸吧嘴”。
一時間,場面很安靜,三個大人就那樣看著他西瓜。
等了好一陣,難以啟齒的中年女人最后還是開口了,想要林惜金跟她去一趟六都鎮幫個忙,很急很急。
“好。”林家大伯可能是猜到了有重要事,不然老情人不會這么趕著上門的,只是說完這話后,他把頭低著,不敢看大伯母。
大伯母沒有兩眼昏花,不讓,而是說:“家里還有這么多事要做,哪里走得開。”
林惜金郁悶說,“家里的活不都干完了么,哪里還有事?”
大伯母突然變臉,“我說有事就有事,怎么著?見到老相好的過來,就心都飛了?飛了?你今天敢走試試...”
哦喲喲...
第一次見慈祥的大伯母這么霸蠻,林義適合露出一副驚呆了的表情,把矮凳子向外面挪了挪,免得被噴到口水,繼續吃瓜。
林惜金當即掛不住臉了,“老婆子,你要講點道理。”
“你要我講道理?我一直很講道理,但我跟她沒得道理講?”大伯母一站起來就說:“今天不把事情說明了,別想走。”
聽著兩人不斷扯皮,坐立不安的中年女人很是急躁,后面見大伯母愣是不放人,也是心慌慌地說了真相,說是人命關天的事,說她女兒難產急需要獻血。
聽到“女兒難產”和“獻血”,大伯母立馬緊張了起來,“你女兒關這老頭子什么事?你們家那么多血親,獻血還輪得到他?”
關心女兒生命的中年女人等不了了,也顧不得丟臉,直接站起來對林家大伯打著哭腔說:“林惜金,我都說的這么明白了,你不要裝糊涂,再不去,我們女兒的命可就沒了啊...”
聽到女兒的命快沒了,林家大伯當即急眼了,暴脾氣一起,忽的就往外跑。
中年女人也是見機快,不停留的也是跟著往外邊跑。
只有大伯母聽到“我們女兒”時在原地傻了下,然后尖叫一聲,操起門角落里的小鋤頭就沖了出去。
林義見狀嚇了一跳,手上的西瓜一甩,也是追了出去。
今天的大伯母虎虎生風,林惜金已經跑的夠快了,中年女人也跑的夠快了,林義和周邊人也是攔得夠快了。
但是,被林義等人抱住的大伯母憤怒難擋,小鋤頭還是甩了出去,好死不死的,剛好落到了啟動摩托車的大伯臉上,當即就蹭了一塊皮,開始流血了。
見林家大伯面上冒血,眾人心都啞了。
而林惜金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手掌心摸了摸傷口,開著摩托車就載著中年女人一溜煙走了。
“你個天殺的,你走了就別回來!”見沒攔住人,大伯母立在十字路口哭罵了一句。
只是這人平時太溫和了,雖然說是罵人吧,但聲音也就那么大。
后來在周邊鄰居的開導下,大伯母還是回了家,不過心頭有氣,直接給林凱打電話,但沒通。
接著又給林旋打電話,通了,聽完這事后,正在福州出差的林旋驚了好長時間,最后才說會馬上坐飛機趕回來。
當天傍晚,林義接到了六都鎮傳來的訊息,林家大伯住院了。
一問,剛給難產女兒輸完血,在一邊忍著等著的中年女人丈夫發難了,直接跟林惜金干了一架。
結果就是兩敗俱傷。
林惜金左手被打折了,那邊小腿骨斷了,半斤八兩。
聽到這消息,林義也是當即開小車去了隔壁鎮,心里即緊張,又送了一口氣。
心想,看你們以后還有沒有臉就感情的事說我。
嗯,村里的注意力這回該轉移了吧,不要總是拿大長腿和那禎的事煩人。
嘿,我怎么就這么壞呢?
老男人心里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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