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到中飯時間,增田宗昭果然信守承諾,準時“解救”了隊伍中的林義。
請客的時候,人家很是熱情地問林義是吃中餐,西餐,還是日本料理?
說如果吃中餐,他知道一家非常地道的魯菜館;要是西餐就去法國餐廳,那里的鵝肝和松露值得一品。
而人家提到一家日本料理的時候,眼珠子放出了精光。
看到這個情形,身為客人的林義很是無奈,只能表現的高高興興的樣子說:
“我很喜歡日本料理。”
跟著小老頭沒走多久,林義便看到了“てんぷら山の上”餐廳。
在增田宗昭的口里,這家餐館在整個日本都非常有名,曾是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等諸多大文豪的居所。
在外邊刻意用心看了幾眼,卻感覺裝飾風格很平淡,在繽彩紛呈的銀座并不顯得多么突出。
里邊同想象的一樣,完美的和式空間。
落座,增田宗昭告訴她,淺草要等會才過來,我們先點餐。
接著又介紹說:“這里有最新鮮的食材天婦羅,還有許多當季才有的限量級食材…”
聽到天婦羅,林義那死氣沉沉的心,倒又提了幾分興趣。
詢問了林義的一些就餐要求,主廚給他推薦了一個套餐,價格在25000日元。
心里算了算,一頓飯竟然要2800人民幣出頭,這個價格在97年,算得上比較貴的了。
但林義知道增田宗昭有錢。也知道劉薈肯定不缺這個錢,畢竟能把圖書賣到全日本暢銷榜top3的,說沒錢就說過不去了。
于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只是心里覺著,以后找個機會禮尚往來吧,把這頓飯請回去就行。
等餐期間,林義虛心向對方請教了蔦屋書店的成功秘訣。
增田宗昭有點小驚訝,問他是做什么的,林義就告訴對方,在老家所在的城市也開了個書店。
但書店生意不冷不淡,剛好能夠養活自己。
聽聞,這精神的小老頭認真打量了他一會,然后開始詢問一些細節。
增田宗昭在經營上果然很有門道,一些奇特的視覺和新鮮的觀點,讓林義覺得此趟日本之旅值了,不虛此行,收獲頗豐。
隨著“營銷”話題的深入…
對方的一系列見解,讓林義突然想起了后世在新聞上看到的一個叫盛岡的書店,這可是一家神奇的小書店。
它和普通書店大面積鋪貨的做法不同。這家書店空間極為狹窄,書籍每周更換一次,一次只陳列一本書。
同時書店內還羅列有藝術作品、照片和其他相關的物品。而書店中央還有一個畫展。
從某種程度來看,這家書店更像是一個迷你畫廊,但它確實是以“書”為中心的。
據說在萌生這個“迷你書店”的靈感前。該店老板在運營著一家常規的書店,人家心想,為什么書店不能幫讀者排除一切干擾、讓人們每周只關注一本書 這就是這家小書店的來由。
聽著,想著,林義對自己心目中的書店慢慢地也有了雛形。
聊了差不多20分鐘左右,日式推拉木門開了。
進來的劉薈讓人眼前一亮。得體的服飾加上淡妝,這女人透出的書香氣息又濃郁了幾分,舒服了幾分。
不過讓林義無語的是,上午還卡其色的劉薈,此刻變成了鈷藍色女人。
等女人坐下,林義好奇瞅了幾眼,“看這衣服線條,你不會是中午特意新買的吧?”
女人抿著小酒窩,不開口。
“女為悅己者容?”
劉薈馬上辯解說:“小氣先生,糾正一下,是你說我穿藍色衣服好看的,你遠來是客,我這樣做是尊重你,讓你日本之行有個好心情。”
林義翻了個白眼,打趣說:“嘖,聽聽,聽聽。文化人就是不一樣,投其所好都能粉飾到尊重層面去了。”
聽到人家毫不留情的揭穿自己的老底,女人張嘴就要反駁,但那唇紅齒白張著張著又閉上了,最后又化成了小酒窩。
小酒窩趴在好看的臉上,梨淺梨淺的…
這時,一直打量兩人的增田宗昭突然用漢語問:“你們認識很多年了嗎?”
小老頭子忽然彪出來的漢語,讓林義有點猝不及防。瞟了女人一眼,對方在那里極力抿著嘴忍著,不讓笑場。
同樣是以白米飯為主食,這家店卻對它有些執著與匠人之心。店內所有米飯均使用土鍋炊煮,回歸它最淳樸、最自然的味道。
這小老頭吃飯前很是健談,但飯菜一上桌,就一改之前的隨和狀態,端坐著,顯得很是莊嚴。
這份肅默,把林義兩人也給傳染了,一頓飯吃下來基本沒有交談,席間只見輕緩的咀嚼聲。
不過讓林義的欣慰的是,這個25000日元花的很值,就著美味細嚼慢咽,終于可以飽餐一頓了。
飯后,劉薈告訴說,她舅爺爺以前是武士,幾十年下來行為處事都秉承了武士道精神。
林義點了點頭,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而是掏出圖書讓她簽名,但女人卻無動于衷。
“怎么著?大老遠來捧場都不給面子?”
女人沒搭理這個問題,反而問:“我寄給你的書,你仔細看過嗎?”
這話把他給問住了,別說仔細看了,翻都沒到翻過就扔書架角落里了。
說不得灰都吃飽了。
但林義還是硬著頭皮說看了,隨即就想著把水攪混,批判道:“你們這些女孩子吧,放著人類命運共同體不去考究。
整天就知道山川、草原、湖泊,不及你眼中深潭動人,世間萬般美好,不及你對我輕輕一笑…
唉,都是情啊愛啊的,沒點出息。”
聽他正兒八經的瞎說,女人終究沒忍住,笑了起來,那甜中帶俏的樣子,很好看。
后來劉薈還是簽名了,順帶還用日語寫了一段話。
林義看了看,沒懂。
于是合上書問她,你奶奶是日本人嗎,增田宗昭怎么叫你淺草,是日本名么?
女人告訴他“奶奶是日本人,爺爺在日本留學時和她成的親”。
談到淺草這個日本名字,劉薈說了個中緣由:“奶奶在日本的家就是東京淺草寺。
而我又很喜歡孟浩然的《錢塘湖春行》
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面初平云腳低。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里白沙堤。
所以我就把中日這兩處折在一起,取名淺草,這同時也是我在日本的筆名。”
“你奶奶的家是寺廟?”
女人點點頭,解釋說,在日本很多寺廟是家族傳承的私人資產。
下午,劉薈要繼續回圖書簽售會場。臨走前,仿佛猜到了林義會開溜一樣。
于是說:“雖然你不是特意來給我捧場的。但在異國他鄉,還是很欣喜碰到你,等我忙完,我給你當導游。”
林義有點尷尬,“你怎么看破的?”
“你這書是會場臨時買的呀。”
“得,那么多人,你也能看到?”
只見女人說,“誰讓你那么耀眼,在人群中像個太陽一樣光芒萬丈。”
林義頓時撇撇嘴沒好氣道:“不就是時時刻刻關注著我么?”
聞言,小酒窩甜甜一笑,走了。
下午,女人一直忙碌,時不時甩甩手腕,估計是簽累了,手腕痛了。
而溜走不成的林義也沒閑著,躲在一邊同公司打完電話,又和大長腿打了電話。
大長腿問,“今天元宵,你在日本有湯圓吃嗎?”
林義說:“沒注意觀察啊,不過我看到購物中心晚上好像有活動,賣福袋。”
女人有些好奇,于是細聲問:“福袋?”
“對,其實也沒什么大驚小怪的,就是商家搞的一種促銷活動,把不同東西的名字寫在紙條上,然后放入福袋里。
參與活動的人花一定的錢挑一個福袋,里面的東西就是他的了。”
鄒艷霞有些好奇,“最好的東西是什么?”
“是一輛豐田皇冠汽車。”
“很貴嗎?”
“在國內值個幾十萬吧,在日本就不知道了。”
聽到幾十萬,電話那頭的大長腿片個嘴,有些驚訝,也有些不敢置信,過了會才打趣說:“你也參加吧,說不定那輛車就是你的了。”
林義有點哭笑不得,隨即解釋說:“哪有那么簡單,這都是可以人為操控的。”
說著,林義告訴她,下次挑個時間帶她過來,讓女人自己親自挑。
大長腿說了聲“好”,然后又問:“你昨晚說的翻譯找到了嗎?中午跟米珈電話時,我不小心提了一下你在日本,她說你要是沒找到合適的,可以打電話給她。”
“找到了,我定金錢都付了,就不去麻煩米珈了。”
大長腿輕輕嗯了一生,囑咐他注意安全,一番細心交代才把電話掛了。
前后電話了三個小時,大冷天里都硬是把手機說燙,林義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買了一瓶可樂,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番的時候,沒想到手機又響了。
心情郁悶的接通,里邊的傳來聲音讓人意料不到,竟然是于海,只是他此刻的聲音有些低沉。
林義也沒管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手機號碼的,而是關心問,“你怎么這聲音,出什么事了嗎?”
手機那頭的公用電話廳,于海沉默了片刻就說:“老林,你手頭緊不緊?”
聽到這話,林義愣了下,因為在記憶里,于海父母挺寵他的,小日子一直過的挺滋潤,竟然缺錢了。
于是小聲問:“還好,你要多少?”
ps:小章寫的沒感覺,明天開始恢復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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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不行,現在好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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