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還是試探一下,但看到林義沒反對,只是睜大眼睛看著她。
于是這女人騰出個手,把林義眼睛閉上。
這是讓我死的瞑目?
昏昏沉沉,折騰了好久,林義此時就是這種感受,但又睡不著。
“要不要我講個故事給你聽。”瘋狂過后,杜英蓮捋了把長發,對著天花板發了會呆。
過了好久,她感覺到身邊男人搭著眼皮,也沒睡著,于是轉過身,說了上面那句話。
“不用。”很直接,林義回答地干脆利落,對她的故事沒一點興趣。
雖然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有故事,不然憑什么那么空曠,自己就當給對方打了一次牙祭吧。
對于林義的拒絕,杜英蓮愣了下,不過也早有心里準備,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弄干凈,看一眼汗發纏面的對方,穿衣,然后關門離開。
全程兩人都沒再多說一句。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北風比之前也小了些,但還是有很大。
一張不知道哪里吹來的海報,迎面就罩在了林義臉上。
一把抓開,林義才想起自己第一次,對方竟然沒給紅包。
笑笑,小時候經常聽到這樣的言論,不能太當真。
風是小了些,但此消彼長的,是雪大了很多。
天空糊糊地一片,漫天飛舞,雪花落在黑黑的頭發上,飄在臉上,鉆進了脖子里。
咯吱咯吱地踩著雪,在背后趟開一個彎彎曲曲的槽,從這頭一直延伸到遠方。
林義感覺鞋里進了雪,也感覺身上粘糊糊地。
不過他知道這是錯覺,這么冷的天,再多汗水也不會粘糊,但就是心理作用在作怪。
去了一趟超市,逛了一圈,和蔣華、候富貴以及徐兵都各自交談了會,才奔向書店。
要洗澡。
“二樓有人?”林義和書店的老員工打個招呼,驟然的,發現二樓有燈光射出。
“您的兩位同學下午過來了。”這位老員工是林義第一批招的那兩個人之一,挺滿意這份工作,所以對林義一直挺尊重。
“嗯。”林義點點頭,又掃了眼書店里面,才轉身。
不過轉到一半,林義又轉過來:“顧嬸,明天我要去南方,你清理下書店,看有什么需要我進貨的沒,有的話列個單子。”
“好勒。”顧嬸是一個洋溢青春的中年少女,時刻都很開心。
咚咚咚,林義沿著樓梯一路走,當準備掏鎖開門時,門從里面開了。
“你怎么隨便開門。”
林義看著鄒艷霞的天鵝頸,有點蹙眉,囑咐過好多次,不要隨便給人開門,何況現在天已經黑了。
“你和武榮的腳步聲我都熟悉。”對于林義的責問,鄒艷霞片了下嘴皮子,輕輕地說。
“好像你家那條大黃狗也有這個能力。”林義突然想起每次去她家蹭飯,隔著老遠,那大黃狗就搖頭擺尾來接他了。
“德性。”鄒艷霞準備轉身往里走,不過下一秒又停住了:“你喝酒了?”
“你聞得到?”林義退一步。
“我又沒瞎。”鄒艷霞皺了下堅挺的小巧鼻子,有點不滿。
“那你聞聞,我還有什么味沒?”
又看了他一眼,女人轉過身的同時,飄過一句話,“臭味。”
“厲害。”林義附和一句的同時,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進了屋,反手把門關上,開始換鞋,不過眼珠子卻在到處打量。
“我說你怎么不來門口接我。”林義汲拉著布鞋,腳跟都懶得拉上,看著貼墻倒掛的武榮有點好奇,“您這是鬧的哪一出。”
“鍛煉身體。”武榮倒看著他說:“要、要堅持半個小時。”
“不能動?”
“不能中斷。”
“哪里學來的?”林義又上下掃描了武榮一遍,有點擔心他腦充血。
“公園里學的。”
“功夫?”林義在想不會是氣功熱導致的吧。
“好、好像是,但我不信。”倒著的武榮看林義又打算開口,趕緊又說了句:“我就當鍛煉手勁,這半年感覺手臂時不時沒力氣。”
“呵,你后面這段話倒說得順溜,不過我告訴你,手沒力氣,很可能是你小時候割牛草,早上露水趟多了。”林義大伯也有這毛病,很多農村人都有,“這是類風濕。”
“反正我試試。”武榮堅持不懈。
“真不能中斷?”
“是。”
“行。”林義站起身,又一次來到門口擺鞋的地方。
專挑了自己剛穿的鞋子,把兩只鞋的鞋帶打個結。
然后在武榮的驚恐中,繞脖子一圈,掛著了,剛好一邊面龐一只。
“德性。”端著一杯白開水的鄒艷霞剛好從廚房出來,看著林義的惡作劇,彎著嘴角批判。
不過這女人,嘴巴雖這么說,但卻愜意地搬個凳子坐在武榮面前開始看戲。
“好人,能幫我去燒個洗澡水么。”林義接過白開水喝了口,然后又得寸進尺。
這年頭的淋浴不像后世,就算最新一代,都要預燒幾分鐘,才有熱水。
“那我去關了。”鄒艷霞瞟了他一眼,準備起身。
這個澡洗的特別舒服,也洗的特別細致,因為林義知道家里這兩人鼻子都像狗一樣,特別敏銳,要不是今天喝了酒,遮了味道,有可能露餡了。
武榮也真是堅持不懈,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都沒被擊倒。
當然,其中還有鄒艷霞的功勞,這丫頭損人的激將法,用的是爐火純青,武榮根本不是對手,明知吃虧還撐著。
“你們怎么今天就過來了。”這次月假31號才開始放的,所以2號還有一天假,林義擦著頭發有點好奇。
“家里太冷,沒空調,沒淋浴。”還是武榮實誠,“今天不來,怕明天結冰沒車了。”
“你明天要去南方?”鄒艷霞好奇的是這個問題。
“你聽到了?”林義猜她聽到了自己和顧嬸的對話。
“我在陽臺上晾毛巾聽到的。”
“騙子。”林義頓時反應過來,“我還以為你真的熟悉我們腳步聲。”
女人頓時樂不可支,靠著椅子笑了好會兒才說,“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你就一點不擔心?”
“我要睡了。”林義懶得問答這類問題,哈口氣,伸個懶腰,發現洗個熱水澡,人舒服了,卻也困意來了。
睡了差不厘一個多小時,林義再次起來時,將近九點半了,他發現這兩人還在方桌上挑燈夜讀。
一人一邊,互不干涉,低著頭,唰唰地在草紙上演算著習題。
“這么晚了,還出去嗎?”當林義準備開門離開的時候,鄒艷霞終于出聲了,連帶著武榮也發現了輕手輕腳的他。
“就在一樓,和顧嬸說點事。”
平常和蔣華碰頭的地方,要么在書店一樓,要么她統計好超市單日數據,定時送到學校門口,林義去取。
這已經是兩人幾月來的工作方式,有了默契。
其實林義很早就想著招一個財務,但是面試了好幾個,都不行。
有些雖說號稱財會人員,但幾個問題后,林義發現參水嚴重。
當時他還在想,下崗工人中,厲害的財會都去了大地方,弱的也難怪被下崗。
約定的時間過去后,等了差不多八分鐘,蔣華才步履蹣跚地趕到了,同行的還有候富貴。
“72萬。”林義看著這個成績,有點開心。
“嗯,為了突破這個瓶頸,候主管親自當起了搬運工。”蔣華激動地說。
候富貴也是興奮地點頭,不過也沒忘記捧哏:“蔣經理才是真的辛苦,一天到晚腳不離地,沒休息過。”
“真是辛苦你們了。”林義誠懇地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