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村精神病院前院長梅清華的家里。
“怎么?”周棠扶了一下自己沒有度數的眼鏡,對梅老先生的家屬問道,“你們不知道這件事嗎?”
“你…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啊?”梅先生的女兒梅女士問道,“我怎么聽不明白呢?”
“我們是來做評估的,哦…”周棠假裝好奇地問道,“怎么,之前沒人通知你們嗎?
“我們是省審核鑒定中心的,梅先生去年申請的賠償金馬上就要發放了,我們必須得把最后一次評估做好!”
就在周棠隨口瞎掰的時候,后面的李小仙、孔旺還有司芮全都在緊繃著自己的面部表情,生怕笑場。
他們三個全都穿著白大褂,也都是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什么?”梅女士一下子就找到了重點,問道,“賠償金?”
“是啊,你不知道嗎?”周棠假裝詫異地說道,“因為梅先生從事的是精神疾病工作,現在卻自己得了精神疾病,所以你們家屬為他申請了國家精神救治基金!
“根據條款第條的規定,梅先生可以申請萬的賠償金!”
“…”梅女士不說話了,顯然被萬吸引了。
“真有意思,我們是從省廳趕過來的,你們卻不知道這件事,算了吧!”周棠見對方上鉤,當即擺手說道,“等你們確認了以后再說吧,真是耽誤時間,走了…”
說完,周棠轉身欲走。
“等等,等等…”梅女士趕緊叫住了周棠,說道,“哎呀,我…我估計是我大哥申請的,我大哥在國外呢!
“太忙,臨走的時候可能忘了交代了!”
“這叫什么事啊?”周棠生氣地說道,“我告訴你,這種事我可見多了!你們是不是想騙取賠償金啊?”
“沒,沒沒沒…”梅女士趕緊擺手,“我父親確實有很嚴重的精神疾病,他從事精神疾病工作一輩子了,確實,確實的啊!”
“你光說有什么用?我剛才就跟你說過了,我們是來做評估的,”周棠說道,“一切都得以評估結果為準!梅清華人呢?”
“在,在里屋呢!你…嗯…”梅女士問道,“你們要怎么做評估啊?”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周棠指了指里屋,“我們要單獨和梅先生交談,家屬不允許在場的!”
“啊?”梅女士猶豫,“可是…他的病…”
“好吧,”周棠不耐煩地說道,“你要是不方便,那就改天再說吧!我們還得去錦海和耀名呢!”
“別,別,方便,方便!”梅女士趕緊說道,“他就在里屋,我去看一下啊,稍等,稍等!”
說完,梅女士慌不迭地進入里屋。
李小仙等人卻是用眼睛瞪著周棠,眼中三分佩服七分鄙視。
僅僅不到分鐘,梅女士便從里屋走來,沖周棠等人說道“好了,好了!你們進來吧!”
周棠得瑟地撩了一下眼皮,邁步走了進去。
“嗯,請問,”然而,梅女士卻拽住了周棠的衣角,小聲問道,“如果鑒定通過,錢,哦不,賠償金什么時候能下來呢?”
“那就很快了,”周棠隨口說道,“但是,我們是在做精神鑒定,可能用時會長一些!”
“沒關系,沒關系,”梅女士連連點頭,“你們做吧,做吧!我在外面等著,嗯…我只有一個問題,賠償金打到誰的賬戶上呢?不會,是我大哥的吧?”
“當然是梅先生本人的賬戶了!”周棠說道,“我們又不是騙子,怎么能胡亂發放呢?”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梅女士不經意地笑了一下,這才離開了屋子。
周棠則沖孔旺歪了一下頭,吩咐道“老規矩,你在門口看著,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們!”
“哦!”孔旺不情愿地哦了一聲。
隨后,周棠和李小仙、司芮,邁步進入到了梅先生所在的里屋。
本來,他們以為梅先生病入膏肓,正躺在床上。
結果,當他們進去之后,卻看到梅先生正在揮毫潑墨,用毛筆畫著一副花鳥畫!
“嗯…梅先生…”周棠打了一個招呼。
梅老先生轉過頭來,先是看了看周棠等人,然后放下了毛筆,極有禮貌地說道“幾位來了啊,請坐吧!”
咕嚕,周棠咽了口唾沫,對方的表現,顯然和他們掌握的信息不符。
這哪里像是有精神疾病的人?
但見屋內整潔明亮,老人精神矍鑠,穿著白色的唐裝,甚至有點仙風道骨的模樣!甚至連胡子和頭發都是黑色的…
“茶水已經沖好了,”老人示意了一下,穩穩當當地說道,“你們自己倒吧!”
“哦…”周棠傻眼,之前準備的臺詞沒有用上,只能和李小仙等人坐在了春秋椅上。
“幾位,”老人在周棠等人的對面坐在,說道,“你們應該都是警員吧?”
我去!
霎時間,周棠等人猶遭雷擊,全都傻眼。
“呵呵,”老人笑了笑,“我雖然精神有問題,但我不是傻瓜,心理鑒定中心從來就沒有什么補償和救助,你們過來,只是和前幾天來的那些人一樣吧?”
“這…”周棠腦門冒汗了都,“就憑這個,你就猜我們是警員?”
“不是猜,”老人說道,“我剛才去陽臺取墨,看到你們從警車里下來呢!”
“…”周棠三人更加汗顏,但周棠知道事情敗露,所以干脆給對方戴起了高帽子,“梅老先生真是明察秋毫啊!佩服,佩服!
“您說得沒錯,我們就是警員,這次過來,是想問您幾個問題的!”
“哦,”老人點頭說道,“我之前已經跟那幾位警官說過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病人把玩過什么膠卷!
“至于員工,印象更是不大了!”
“這…”幾句話,再次把周棠等人說得啞口無言。
司芮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這哪里是有病的樣子…”
“精神病分為很多種,”誰知,梅先生卻聽到了司芮的話,當即說道,“我的情況,我最清楚不過!只不過,是那些心理大夫們水平太差罷了!
“我得的著一種精神病,叫歲比特螺絲坦,是一種罕見的心因性精神疾病,在國際上,對這種病的研究還處在起步階段…”
“停,停!”周棠看到梅老先生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專業,生怕他真的不住了,當即趕緊轉移話題,說道,“我們這一次來,不是為了上一個問題而來,而是一個新的問題…”